第5章 反 神 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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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神谕

神谕是写错的病历,教皇是长错地方的瘤。 当痛神教皇的冠冕长进颅骨, 他成了活体荆棘,在祭坛上尖叫开花。 阿痒用绣完全球痛感的铁针, 刺穿了自己倒映世界的双眼。 而在喷涌的血光里, 她终于读懂了痛神教圣经的真相: 那只是宇宙医疗日志的残页, 标注着“文明编号-1,情感疫苗过量反应观察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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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觐大厅从未如此“辉煌”。

墙壁上原本粗糙的岩体,如今已被无数疯狂滋生的暗红色神经藤蔓完全覆盖。这些藤蔓并非植物,它们粗如儿臂,表面覆盖着类似生物粘膜的油亮光泽,其间镶嵌着无数细小、如同神经节般自主开合的苍白眼球,以及不断滴落着腐蚀性粘液的、吸盘状的口器。藤蔓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彼此摩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湿滑窸窣声。

它们源自大厅尽头,那座最高的、由废弃反应堆零件和黑色石材垒砌而成的祭坛。

祭坛之上,已不见教皇往日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丛巨大、狰狞、仍在不断膨胀和变异的活体荆棘丛。

那是教皇。

他的深红丝绒教皇袍早已被从内部撕裂、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从他体内疯狂穿刺出的、由白骨、金属碎片、神经组织和硬化血液强行糅合而成的、尖锐扭曲的荆棘枝条。这些枝条如同失控的肿瘤,肆意生长,占据了半个祭坛,有些深深扎入地面的石板,有些则向上扭曲盘绕,刺入头顶的藤蔓穹顶。

荆棘丛的“核心”区域,还勉强保留着部分人体的轮廓——一张扭曲变形、因极致痛苦而疯狂抽搐的脸。那是教皇的脸。他的眼睛早已爆裂,只剩下两个不断涌出浓稠黑红色浆液的血洞。他的嘴巴张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却发不出任何人类的嘶吼,只有一种尖锐、断续、如同生锈金属摩擦般的高频啸叫,伴随着每一次荆棘枝条的抽搐性生长而迸发。

他的黄金冠冕早已深深嵌入并长进了他的颅骨,冠冕的尖锐边缘被增生出的骨痂和神经瘤包裹、覆盖,如同一个怪诞的、充满亵渎意味的头骨增生。冠冕上镶嵌的、象征痛苦之眼的巨大宝石,此刻正散发着不祥的、脉动着的幽红光芒,与遍布墙壁的神经藤蔓上的眼球同步闪烁。

他成为了他自己宣扬的教义的终极造物——一个被无限增殖的、无法转移的、纯粹属于他自身的剧痛所彻底吞噬、异化的活体圣像。信徒们奉献的痛苦、神经液、成瘾性崇拜,所有汇聚到他这里的能量,最终超出了他这具凡俗容器所能承受的极限,引发了灾难性的能量反噬和肉体崩坏。

台下,残存的高阶信徒们并未逃离。他们如同被催眠般跪倒在地,对着祭坛上那不断尖叫、开花的活体荆棘丛,进行着更加狂热、也更加恐怖的崇拜。他们用自己的骨针、刻刀,更加疯狂地在自己身体上制造新的伤口,将涌出的鲜血和神经液泼洒向祭坛,仿佛在给那恐怖的荆棘丛提供养料。他们称之为“圣父的终极显化”、“与真痛合一”。

整个大厅沦为一片血腥、疯狂、非人的邪教地狱。

阿痒就站在这片地狱的边缘。

她没有被那狂热感染,也没有被那恐怖震慑。她只是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子在宽大的白麻袍里显得愈发单薄。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戴着一张瓷白的面具。

但她的内心,早已被另一种更浩瀚、更冰冷的痛苦所充满——那是夜璃的宇宙记忆,是饮下蓝色羊水后无法摆脱的、持续轰鸣的背景音。祭坛上教皇的惨状,在她感知里,不过是这宏大痛苦交响中一个刺耳却微不足道的杂音。

她的目光,越过了尖叫的荆棘教皇,越过了狂热的信徒,落在了祭坛后方墙壁上,那被神经藤蔓部分覆盖的、巨大的痛神教圣经浮雕上。

那并非纸质书籍,而是用某种暗银色金属直接铸造在岩壁上的巨大篇章,上面刻满了扭曲、繁复、无人能完全解读的符号和图案——那是痛神教的教义核心,据说是“哑圣”夜璃和“初祖”墨焰通过神启留下的真言。

以往,阿痒看到这些符号,只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烈的痛苦波动。

但此刻,在教皇崩坏的尖叫、信徒的狂热嘶吼、自身颅内夜璃记忆的轰鸣、以及那杯蓝色羊水带来的、某种破译能力的多重刺激下——

那些冰冷的、死板的金属符号,突然在她眼前活了过来!

它们开始扭曲、重组、变形!

不再是宗教的圣言,而是化作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冰冷、精确、毫无情感的信息流!

它们变成了——

【编号】: Sol-3-Civilization-1 (地球文明-1)】

【阶段】: 流感疫苗接种后 - 高浓度痛苦变体 - 过量反应观察期】

【监测指标】: 集体痛觉神经网络稳定性: 87.3% (波动上升)】 【社会结构转化】: 宗教形态(痛神教)形成。符合预期模型7B。】 【个体变异案例】: 编号Pope-01。能量过载导致有机体不可逆恶性异化。记录在案。】 【风险提示】: 成瘾性崇拜可能导致网络能量循环失衡。建议观察,暂不干预。】 【终极目标】: 维持单元运作,持续反馈宇宙熵增损伤数据。】

……

一段接着一段。冰冷的日子。无情的观察记录。宇宙尺度的医疗报告!

所谓的痛神教圣经,根本不是什么神圣谕言!它只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庞大的“宇宙康复系统”留下的监测日志残页!是人类文明被当作实验品(编号-1)、被接种了情感疫苗(痛苦变体)后,产生的反应记录!

信仰是副作用。教皇是恶性变异样本。所有的痛苦和挣扎,只是数据收集过程中的背景噪音!

真相如同最冰冷的宇宙寒风,瞬间吹散了阿痒脑海中所有的迷雾,也吹灭了她内心深处最后一丝渺茫的、属于人类的温度。

她缓缓地抬起手。

手中握着的,是那根她用了无数个日夜、绣完了整张《全球痛觉分布图》的、沉甸甸的冰冷铁针。

针尖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和她指尖的温度。

她看着祭坛上尖叫的荆棘教皇,看着台下疯狂自残的信徒,看着墙壁上那冰冷嘲弄的“医疗日志”。

她看到了太多的“痛苦”。世人的痛苦。夜璃的痛苦。宇宙的痛苦。还有这赤裸裸的、毫无意义的、被当作数据的痛苦。

她的眼睛,这双能“尝”到痛苦、能看穿虚假、此刻又读懂了最残酷真相的眼睛,突然变成了最大的痛苦接收器,变成了连接她与这个绝望世界的最直接、最残忍的通道。

视觉本身,成了最难以忍受的酷刑。

一种强烈的、源自本能的厌恶和自我保护的冲动,如同火山般在她冰冷的内里爆发。

她没有尖叫,没有哭泣。

只是极其平静地,

举起了那根铁针。

针尖对准了自己那双深墨色的、倒映着整个疯狂地狱和冰冷真相的——

眼睛。

然后,

用尽全身力气,

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可怕的、血肉被刺穿的声响。

左眼。然后是右眼。

动作快得惊人,没有丝毫犹豫。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顺着瓷白的小脸滑落,不是透明的泪,是鲜红的血。

世界的光明、色彩、形状——祭坛的荆棘、信徒的疯狂、墙壁的日志——瞬间被一片无边无际的、汹涌的、绝对的血红所吞没,然后迅速归于永恒的、物理性的黑暗。

剧烈的、生理性的疼痛瞬间爆发,但很快就被她脑海中那更浩瀚的宇宙级痛苦和此刻巨大的心理冲击所淹没、覆盖。

她失去了视觉。

却仿佛切断了最直接接收外界痛苦的通道。

在绝对的黑暗中,在双瞳破碎的剧烈生理痛楚和血污的粘腻中,她竟感受到了一种扭曲的、短暂的……

宁静。

她小小的身体晃了一下,但没有倒下。

铁针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铛”一声,被信徒们的狂呼和水滴声淹没。

她仰起满是血污的小脸,“望”向祭坛的方向,尽管那里只剩一片黑暗。

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扭曲地牵动了一下。

像一个破碎的、模仿不了的……

笑容。

而在她那被血污浸染、已失去焦距的“视野”深处,那冰冷宇宙医疗日志的文字,仿佛并未随着光明的消失而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地、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烙印在了她的意识最深处:

【观察备注】: 单元内出现自我意识引发的感知通道关闭案例。新型规避行为。记录在案。数据上传中……】

血,

还在流。

教皇,

还在尖叫。

宇宙的医疗日志,

还在无声地、

冷酷地、

翻向下一页。

(痛神纪 · 元年 · 未完待续)

第五章:反神谕

痛吻的余味还残留在唇齿间,混合着脓血的腥臭和那种虚幻的充盈感。但此刻,那感觉不再带来迷醉,只余下冰冷的恐惧。夜璃的记忆如同无法闭合的伤口,持续不断地渗出真相的血水——全球剧痛,非罚非赎,而是产床;引力波,非祷非求,而是牵引;大撕裂,非终非灭,而是降生。

这认知像一把冰镐,狠狠凿击着我(阿痒)刚刚被神级痛苦填满、尚未稳固的意识。我环顾四周,神殿内信徒们依旧沉浸在狂热的奉献与祈求中,将溃烂的伤口伸向我,渴望着那能带来极乐解脱的“痛吻”。他们脸上的虔诚,在我看来,骤然扭曲成了无比荒诞和可怖的愚昧。

我们是什么?祭品?燃料?还是…产婆?

而引领这一切的,正是痛神教那高踞宝座之上、浑身布满最深最密疤痕的教皇。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教义的极端体现。据说他承受的痛苦总量超越了任何凡人,甚至能长时间聆听墨焰石碑的心跳与我的“低语”(那实则是规律化的求救/牵引信号)。他的权威建立在痛苦的深度之上,不可动摇。

此刻,他正从他那由神经花藤缠绕而成的宝座上站起身,张开双臂,准备向信徒们布道,宣讲“痛吻”带来的神恩,鼓励更多人奉献极致的痛苦,以迎接“哑圣开口”的神圣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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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夜璃的记忆在我脑中翻腾,赋予了我另一种“视觉”。我能“看”到教皇体内积累的、浩瀚如海的痛苦能量。那不再是虔诚的勋章,而是失控的、沸腾的、即将反噬的诅咒。那些痛苦并非完全来自他自身的承受,更多是来自他通过教权“收集”和“榨取”的、属于无数“钝感者”和信徒的苦楚。它们从未被真正化解,只是堆积在这具凡人的躯壳内,被狂热的信念勉强束缚着。

此刻,或许是因为全球痛觉网络因“分娩”临近而愈发不稳定,或许是因为我的“痛吻”行为改变了能量的流转,或许…只是因为他已到了极限。

教皇张开的口中,发出的并非布道的词句,而是一声非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惊骇的尖啸!

“呃啊啊啊——!”

他身上的那些陈年疤痕,突然同时迸裂开来!但没有鲜血流出,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疯狂滋生的、苍白中带着血丝的…神经花藤蔓!

那些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身体的每一个伤口、每一个毛孔中钻出,扭曲、缠绕、硬化!它们刺穿了他华丽的教袍,撕裂了他的皮肤和肌肉,如同某种活体的、贪婪的荆棘,将他紧紧包裹、吞噬!

他的四肢被藤蔓强行拉扯、变形,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他的躯干被越缠越紧,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藤蔓甚至钻入他的眼眶、口腔、耳道,从内部向外生长。

他还在尖叫,但声音很快变得模糊不清,被植物生长的窸窣声和骨骼碎裂声所淹没。

信徒们惊呆了,恐惧瞬间压过了狂热,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至高无上的领袖在宝座上疯狂地扭曲、变形。

短短几分钟内,活生生的教皇消失了。

宝座上,只剩下一丛巨大、狰狞、不断蠕动着的、由苍白神经花藤和破碎人体组织共同构成的——活体荆棘丛。那荆棘丛的中央,隐约还能看到一张扭曲变形、被藤蔓穿透的脸孔,嘴巴无声地张合着,仿佛仍在承受着永无止境的痛苦。

痛神教的最高权威,最终被他一生所追求、所崇拜、所榨取的痛苦本身,彻底反噬,化作了一座血腥的、仍在生长的警示碑。

“教皇…教皇变成了…”

“神罚!这是神罚!”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信徒中炸开。他们赖以生存的信仰体系,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而我,看着那团仍在微微抽搐的活体荆棘,胃里一阵翻腾。这不是神罚。这只是…能量过载、错误汇聚的必然结果。是这套残酷系统自身漏洞引发的崩溃。宇宙级的“医疗事故”,在一个渺小个体身上的惨烈体现。

但眼前的景象,混合着夜璃记忆里关于“分娩”的恐怖预告,以及那无时无刻不在通过我的眼睛涌入的、全球范围内的痛苦视觉信息——破碎的肢体、扭曲的脸庞、绝望的眼神、猩红跳动的能量流……这一切的一切,终于超出了我这具幼小躯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的眼睛,这接收了太多真相与痛苦的窗口,此刻灼烧般疼痛。仿佛有针在不停地扎刺我的视网膜,有火焰在灼烧我的视神经。

我不能再“看”了。

我承受不起这“看见”的代价。

一种原始的、想要逃避的本能抓住了我。

几乎没有犹豫,我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了那根始终伴随我的、染着无数次血渍的铁针——我曾经用来测绘全球痛觉的工具。

然后,在周围一片混乱的尖叫和恐慌中,我举起铁针,对准自己的左眼,狠狠地刺了下去!

尖锐的剧痛!纯粹的、生理性的剧痛,瞬间压过了那些纷繁复杂的痛苦信息流。

黑暗降临。

紧接着,是右眼。

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痛楚,随后,彻底的、温暖的黑暗包裹了我。

世界安静了。

视觉带来的痛苦洪流,骤然被切断。

我瘫软在地,眼眶中温热的液体涌出,顺着脸颊滑落,与地上的蓝色羊水和污血混在一起。剧烈的生理疼痛在我脑中轰鸣,却 strangely,带来一种扭曲的安宁。我终于…不用再看了。

信徒们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自毁行为再次震惊,一时间竟无人上前。

在这绝对的黑暗与纯粹的生理痛楚中,我的其他感官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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