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风雪七日的帝国拐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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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登山顶的寒风刺骨(堕入绝境),吹散了帝王最后一丝侥幸(四十万骑围城)。警示:轻视对手(视匈奴为蛮夷),往往源于认知的盲区(冒顿韬略);贪功急躁(速胜执念),终将自己送入天罗地网(风雪诱敌)。一步踏错(孤军深入),便是万丈深渊(七日围困)。
3:秘计求生(被困第三日,白登山顶)
白登山顶,已成了人间炼狱。呼啸的北风如同饥饿的狼群,日夜不停地嘶嚎,卷起的雪沫冰碴,抽打在脸上生疼。营地的篝火在狂风中摇曳不定,显得那么微弱无力。士兵们蜷缩在临时挖出的雪窝或岩石后面,裹着冻硬的毯子,瑟瑟发抖。铁甲冰冷刺骨,粘在皮肉上,撕下来就是一块皮。粮食在迅速消耗,仅剩的一点粟米冻得像石头,需要用匕首刮下粉末,混着雪水吞咽。最可怕的是寒冷,无孔不入的寒冷,它像无数细小的毒虫,钻进骨髓,吞噬着生命的热量。不时有冻僵的士兵在睡梦中死去,尸体很快被盖上厚厚的积雪。
刘邦的大帐设在背风处一块巨大的岩石下,里面点着几盆炭火,却依然如同冰窖。他裹着厚厚的几层皮裘,脸色灰败,眼窝深陷,昔日意气风发的开国皇帝,此刻只剩下焦虑与绝望。他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外面士兵冻饿而死的消息不断传来,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突围!必须突围!” 樊哙双眼赤红,如同一头发狂的困兽,“陛下!给俺一支敢死队!俺樊哙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杀开一条血路,护着陛下冲出去!” 他猛拍着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身上的铁甲叮当作响。
“冲?怎么冲?” 周勃的声音嘶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绝望。他指着山下那层层叠叠、几乎望不到头的匈奴营寨,“山下是四十万控弦之士!我们只有三万疲兵!现在冲下去,就是羊入虎口,给人家送人头!” 连日指挥防御,对抗匈奴时不时的袭扰箭雨,耗尽了他的心力。匈奴人并不强攻,只是像狼群一样,耐心地用严寒和饥饿消耗着山顶汉军的意志和生命。
夏侯婴、灌婴等将领都沉默着,脸上写满了同样的绝望。强攻突围,无异于自杀;困守山顶,就是等死!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刘邦停住了脚步,目光扫过众将,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上——曲逆侯陈平。几天来,陈平显得异常安静,除了必要的军务,几乎不开口,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却像鹰隼一样,始终在观察着山下匈奴人的动静,特别是那顶最华丽、守卫最森严的单于金帐。
“陈平!” 刘邦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最后一丝希冀,“你……你素来多智。如今这绝境……难道……难道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吗?” 他的语气近乎祈求。这位靠着智谋夺取天下的帝王,此刻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另一个人的智谋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陈平身上。
陈平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却掠过一丝决断的光芒。他走到帐门边,掀开厚重的皮帘一角,指向山下单于金帐旁另一顶同样华丽、绣着繁复鸟兽图案的帐篷。
“陛下,诸位将军,” 陈平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这死寂的帐内显得格外突出,“硬拼,是十死无生。唯一的生路,或许……不在沙场,而在……枕边风。”
“枕边风?” 樊哙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陈平指着那顶华丽的帐篷:“那便是匈奴阏氏(单于正妻)的大帐!据臣这几日观察,冒顿对其甚是宠爱,言听计从。若能设法影响阏氏,使其在单于耳边进言……” 他没有说下去,但这计策的险恶与关键,已不言而喻。
“如何影响?派刺客?我们的人根本下不去山!” 周勃皱眉。
陈平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讳莫如深的弧度:“无需刺客。女人所爱,无非珍宝华服,以及……安全感。” 他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刘邦,“陛下!请速取军中珍宝——黄金、美玉、珠串、锦缎!越多越好!越精美越好!再……挑选画师!画一幅绝色汉家美女图!要倾国倾城!”
刘邦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陈平这是要双管齐下!他猛地一拍大腿:“妙!妙计!快!把朕带来的那些准备赏赐功臣的珠宝箱统统抬来!还有,把那个画技最好的画师给朕找来!” 绝境之中,终于看到一线生机!这生机如此诡异,却又如此现实!为了活命,为了这三万将士和帝国的命运,什么珍宝,什么帝王的矜持,都可以舍弃!
(秘计实施):
当天深夜。风雪依旧肆虐。几个身手极其敏捷、精通匈奴语言的山地斥候,身负沉重的包袱,如同狸猫般,利用岩石和夜色的掩护,艰难地从陡峭的后山崖壁悄悄滑下。他们背负的,是汉帝国此刻最昂贵的“买路钱”——整箱整箱的黄金珠玉,流光溢彩的绫罗绸缎。以及……一卷用油布仔细包裹的、画着一位足以令星辰失色的中原美女的绢画。
斥候如同鬼魅般潜行,避开匈奴巡逻队,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将那价值连城的包袱,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阏氏身边最信任的一位年老女奴手中,并附上了一段精心编造的“耳语”……
单于金帐外的隐秘交易(重贿阏氏),撬动了生死天平(枕边之风)。启示:绝境之中(风雪围困),思维需跳出常规(战场之外);洞察人性(阏氏喜珍宝惧失宠),往往能打开意想不到的生门(贿赂+离间)。智慧(陈平之谋)有时比刀剑(樊哙之勇)更能穿透坚冰(冒顿铁骑)。
第四章:雾锁归途(被困第七日黎明,白登山)
第七日的黎明,并未带来希望,反而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白登山顶的汉军营地,死气沉沉。篝火几乎全部熄灭,只剩下零星几处微弱的火星挣扎明灭。士兵们挤在一起,靠着同伴的体温勉强维持,许多人眼神呆滞,脸颊深陷,手脚冻伤发黑。冻饿而死的尸体被匆匆堆积在营地的角落,盖着薄雪,如同一座座凄凉的白色坟茔。绝望如同瘟疫般蔓延。刘邦坐在冰冷的大帐内,裹着皮裘,身体却依然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的目光投向山下匈奴人密密麻麻的营帐,又投向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最后一丝期待如同风中残烛——陈平的计策,送出已经三天了,为何毫无动静?莫非……失败了?
就在这时,帐帘猛地被掀开!陈平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极度疲惫却又异常亢奋的神情,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陛下!动……动了!单于金帐方向……有异动!”
刘邦和帐内几乎冻僵的将领们如同被针刺了一般,猛地弹起!
“快!上山崖!” 刘邦率先冲出大帐,踉跄着奔向山顶边缘。
凛冽的寒风瞬间灌满了口鼻,但所有人都顾不上这些。他们死死盯着山下!
只见原本密不透风、围得水泄不通的匈奴大军西侧阵营,竟然出现了一阵明显的骚动!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队伍,似乎接到了某种命令,正在缓缓地……向西北方向移动!他们让开的空地,像一道正在缓缓撕裂的口子!
“西……西北方向!他们……他们在撤围!” 灌婴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是让开了一条路!” 夏侯婴激动地指着那道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