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朱门深院启新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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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沉重而缓慢,伴随着门轴转动发出的轻微“吱呀”声,最终“咔哒”一声轻响,厚重的门闩落下,彻底将北京城永昌八年八月初的喧嚣与尘土隔绝在外。那门外的世界——小贩的叫卖、车马的辚辚、人群的嘈杂、空气中漂浮的市井尘埃与各种气味——瞬间被吸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骤然降临的、被高墙深院包裹起来的静谧。
戚睿涵站在门内的青石影壁前,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一股陌生而馥郁的香气沁入心脾,是庭院中那几株正值花期的桂树散发出的甜香,浓郁却不腻人,与这座古老府邸中楠木梁柱、历经岁月的砖石所沉淀下的沉稳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令人心安的氛围。这气息,与他记忆中的现代都市截然不同,也与他上一次在此间奔波征战的紧张氛围有所区别,透着一种安定下来的、属于权势阶层的从容与底蕴。
他微微侧身,目光扫过身边五位经历了时空穿梭的女子。白诗悦站在最前,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紧紧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显露出内心的紧张,但那双清澈的眸子已经迅速打量着四周,带着一种天生的适应力和对未知环境的好奇。袁薇挨着她,表情相对镇定些,但微微抿起的嘴唇和不时快速扫视的眼神,暴露了她强自压下的惊悸。董小倩已然换上了一身合身的明代襦裙,淡雅的浅碧色衬得她肌肤胜雪,她站姿亭亭,举止间似乎天然就与这古雅的环境融为一体,只是那垂下的眼睫偶尔轻颤,泄露了一丝并非源于恐惧,而是源于时空变幻的恍惚。刁如苑则显得更为审慎,她的目光如同最精明的评估者,细致地掠过眼前的影壁、脚下的青石、远处的廊檐,似乎在估算着这一切所代表的财富与地位。刘菲含站在稍后位置,神情专注,更像是一位进入陌生实验室的科学家,冷静地观察着环境的各种物理细节——光线角度、建筑材料、空间布局。
她们脸上虽残留着惊魂未定的苍白,眼神中却已燃起对新环境的好奇与属于现代女性的坚韧。戚睿涵心中稍安,她们比他预想的要坚强。
“元芝,一别近一月,风采更胜往昔!”
一个洪亮而带着几分真挚感慨的声音自身前响起,打破了初入府的静谧。戚睿涵循声望去,只见吴三桂身着常服——一件质地精良的藏青色云纹缎面直身,外罩玄色暗纹比甲,腰束玉带,头戴一顶简单的翼善冠,正大步流星地从抄手游廊下迎来。他步履沉稳有力,身形依旧挺拔,面容较之记忆中更为沉稳内敛,眉宇间蕴藉着身居高位的威仪与多年戎马生涯沉淀下的杀伐之气,但此刻看向戚睿涵的目光却透着毫不掩饰的欣喜,那是一种见到故友、尤其是曾并肩作战并带来巨大转机的故友时才有的热切。
“长伯兄,”戚睿涵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有对过往并肩的回忆,有对此人历史另一面的知晓,更有对当下这个因自己而改变的时空的感慨——他拱手行礼,沿用旧时称呼,声音平稳,“仓促来访,叨扰了。”他侧身,手臂舒展,示意身后的同伴,“这几位是我的……挚友,白诗悦、袁薇、董小倩、刁如苑、刘菲含。”他依次报出名字,语气郑重。
吴三桂目光如电,迅速扫过五女,在已然换上明代衣裙、举止从容甚至带着一种古典风韵的董小倩身上略一停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对众人抱拳道,声音爽朗:“诸位既是元芝挚友,便是吴某贵客,快请入内叙话,不必拘礼。”他言语爽利,动作间自有股武人特有的豪迈气度,虽位极人臣,在这初见的场合却并未摆出过多架子,显得颇为周到。
一行人被吴三桂亲自引着,穿过几重院落,向府邸深处行去。沿途所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在午后的阳光下投下清晰的阴影。抄手游廊蜿蜒曲折,连接着各个院落,廊柱朱红,栏杆精巧。庭院中或有假山池沼,或有古木奇花,景致清幽。偶尔有衣着整洁的仆役或侍女垂手侍立廊下,见到吴三桂一行人,无不躬身避让,态度恭谨,行动间悄无声息,显出国公府邸严谨的规矩。
最终,他们来到一处名为“澄怀堂”的花厅。花厅坐北朝南,宽敞明亮,四面皆是通透的雕花隔扇门,此时大多敞开,利于通风采光。厅内陈设典雅而不失华贵,紫檀木的桌椅茶几线条流畅,木质温润,透着一层暗哑的光泽。多宝阁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式瓷器、玉器、青铜器,虽非件件璀璨夺目,却自有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作,笔墨苍润,意境悠远,并非俗品。透过敞开的雕花木窗,可见一方精巧的庭院,太湖石堆砌的假山玲珑剔透,一池碧水清澈见底,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在其中悠然游弋,偶尔搅动一圈涟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墨香,与窗外飘来的桂花香、草木清气混合,营造出一种宁静致远的氛围。
待众人在铺设着柔软锦垫的官帽椅上落座,便有衣着素净、步履轻盈的侍女悄无声息地奉上香茗。那茶盏是上好的白瓷,胎薄如纸,釉色温润,盏中茶汤清洌,芽叶舒展,一股清雅的茶香随着热气袅袅升起,沁人心脾,略抚平了众人初临贵地的些许不安与时空错位带来的眩晕感。
吴三桂挥了挥手,侍立左右的侍女和仆从便无声地躬身退下,偌大的花厅内只剩下他与戚睿涵六人。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戚睿涵,语气中带着自然而然的探寻,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元芝,自当年山海关一别,你便杳无音讯,如同人间蒸发。彼时局势纷乱,百事缠身,竟未能与你深谈。如今骤然现身,这几位姑娘……”他的视线再次扫过五女,尤其在气质各异的白诗悦、袁薇和已然融入环境的董小倩身上停留片刻,“观其气度风范,似乎亦非常人。不知此番归来,有何打算?”他的话语间,隐约流露出一丝对戚睿涵与董小倩关系的好奇,毕竟在他认知中,戚睿涵的红颜知己当是那位同乡的白诗悦,或是曾有同窗之谊的袁薇,如今却多了一位姿容出众、气度不凡的董小倩,且神态间与戚睿涵颇为亲昵自然。
戚睿涵心知吴三桂必有此问,早已打好腹稿,他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感受着茶汤的温润与回甘,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长伯兄,世事如棋,乾坤莫测。我当年不告而别,实有不得已之苦衷,乃是奉家师严命,入世修行,探寻救世济民之道。如今功行初成,携几位志同道合的挚友归来,正是欲襄助大顺,奠万世不移之基业。”
他顿了顿,目光沉稳地扫过身边诸女,她们或坦然回望,或沉静聆听,或带着一丝初来乍到的审慎,但无一例外地,眼神中都透露出对他的支持与对未来的决心。“至于这几位,诗悦、袁薇,你已知晓,她们与我渊源甚深,一路相助良多;小倩乃我修行途中结识的得力臂助,别看她年轻,于营造工巧、器物设计之事上颇有天分,心思缜密;如苑姐姐长于商事经营,筹算谋划,于民生经济见解独到,家资颇丰,可为助力;菲含班长则通晓格物致知之理,尤精火器改良、兵法推演乃至诸多奇巧器械,实乃难得之才。她们皆是我可信赖之人,亦愿为大顺效力,略尽绵薄。”
他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既解释了消失的原因,也抬高了己方的身份与价值,更将众人的特长稍作透露,却又不点破穿越的实情,旨在引起吴三桂的重视,为日后立足铺垫基础。
吴三桂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沉吟片刻,指节无意识地在紫檀木的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缓缓道:“原来如此。元芝兄身负异术,胸怀大志,吴某佩服。”他并未深究“师命”、“修行”的具体细节,到了他这个位置,深知有些事不必问得太清楚,重要的是对方带来的价值和态度,尤其是戚睿涵曾展现过的能力以及他带来的这些“非常人”可能具备的潜力。
“既如此,诸位且安心在府中住下。京城虽大,我这宁国公府还算清静,一应所需,不必客气。”他提高了些声调,唤道:“吴军!”
一直如同影子般候在花厅门外的管家吴军应声而入,此人身形精干,步履沉稳,目光锐利如鹰,行动间悄无声息,显然是个身手不凡的练家子,且极懂规矩。他躬身行礼:“国公爷有何吩咐?”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
“这几位是本国公的贵客,你即刻安排得力人手,将西跨院的‘枕霞阁’与相邻的‘揽秀轩’仔细收拾出来,务要洁净整齐,供诸位姑娘居住。一应器物用度,皆按上宾规格供给,不得有丝毫怠慢。再挑几个机灵稳妥、懂得规矩的丫鬟过去伺候,要口风紧的。”吴三桂吩咐道,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小人明白,这就亲自去办,定会安排妥当。”吴军躬身领命,目光快速而恭敬地在戚睿涵六人身上掠过,已然记清了各人面貌特征,随即利落地退下安排,行动如风。
“元芝,你随我来,我们兄弟许久未见,正好细细叙话。也让诸位姑娘稍事歇息,熟悉一下环境。”吴三桂起身,对戚睿涵道,又向白诗悦等人颔首示意,态度颇为周到。
戚睿涵点头,对五位女子投去安抚和鼓励的眼神,“你们先随管家去安顿,看看住处是否习惯,我稍后便来。”
白诗悦向前微倾身体,轻声道:“你自己也小心些。”眼中带着关切。袁薇则眨了眨眼,唇角微扬,示意他放心。董小倩闻言,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流畅而自然的万福礼,姿态优雅,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刁如苑和刘菲含也各自点头,表示明白,神情虽略显疲惫,但更多的是对接下来处境的好奇与思考。
待女子们随着引路的侍女离去,身影消失在澄怀堂外的曲折回廊深处,吴三桂这才引着戚睿涵,穿过几重更为幽静的院落,来到一处更为私密的书房。这书房位于府邸深处,环境更为幽静,门口有小厮垂手侍立,见到吴三桂,立刻无声地打起帘子。
书房内空间不小,但陈设相对简洁,靠墙是几排高大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线装书籍,空气中弥漫着书卷和墨锭的清香。墙上除了一幅巨大的大顺疆域舆图外,还有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临窗放置,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几份摊开的文书。角落的青铜兽首香炉中,吐出淡淡的龙涎香,气息醇厚,让书房的气氛更显庄重、宁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策中心的凝重。
两人分主宾在窗边的两张太师椅上落座,立刻有小厮奉上新沏的茶,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下,并轻轻带上了房门。吴三桂亲手为戚睿涵斟了一杯茶,色泽橙红透亮,香气扑鼻,显然并非刚才花厅中的寻常待客之物。他放下茶壶,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元芝,你归来正是时候。如今我大顺开国已历八载,陛下励精图治,宵衣旰食,各项制度渐次颁布,天下初定,然百废待兴,内外诸多事务千头万绪,正是亟需各方人才效力之际。”
戚睿涵端起那杯温度恰到好处的茶,指尖感受着上好瓷壁传来的温润触感,问道:“哦?不知陛下都颁布了哪些新政?我离群索居已久,对朝中局势、天下格局所知寥寥,犹如盲人摸象,还请长伯兄不吝详解。”他摆出了虚心请教的姿态,这既是对吴三桂的尊重,也是获取这个新生政权第一手信息的关键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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