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莫塔里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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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幕号”那被腐败侵蚀的区域内，康拉德·科兹与莫塔里安的战斗已进入最凶险的阶段。阴影与瘟疫的能量激烈碰撞，将这片空间变成了法则扭曲的死亡领域。科兹凭借其预知能力与鬼魅般的身法，一次次避开莫塔里安那蕴含着腐朽规则的猛击，并用闪电爪在其身躯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然而，纳垢那近乎无赖的赐福让莫塔里安如同拥有不死之身，无论受到何等重创，都能在污秽的血肉蠕动中迅速复原。

就在科兹又一次以精妙的角度切入，试图用闪电爪撕裂莫塔里安的胸腔时，莫塔里安那隐藏在破碎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阴冷的弧度。他没有试图格挡或闪避，反而张开他那布满粘稠液体的双臂，做出了一个近乎拥抱的姿态！

下一刻，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致命、仿佛凝聚了宇宙间所有疾病与衰亡本质的墨绿色瘟疫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从莫塔里安的体内爆发出来！这能量并非简单的冲击波，它带着一种活性的、自我繁殖与传播的恐怖特性，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仿佛在哀嚎、在腐烂！金属瞬间化为锈渣，菌毯疯狂增殖并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毒雾，甚至连科兹那由阴影能量构成的护体力场，都发出了被侵蚀的“滋滋”声响！

科兹那深陷的眼眸中，无数未来的碎片如同雪崩般闪过！他看到了这瘟疫能量不受控制地扩散，穿透层层甲板，感染整艘“夜幕号”，将他的子嗣们化为扭曲的瘟疫行尸，将他苦心重建的军团根基腐蚀一空！这绝不仅仅是个人胜负的问题，这关乎整个第八军团的存续！

“不能再在这里打下去了！”一个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科兹的脑海。

就在那毁灭性的瘟疫洪流即将彻底吞没他的瞬间，科兹做出了决断！他放弃了攻击，身形猛地向后急退，同时，他那漆黑的身躯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肌肉贲张，骨骼拉伸，漆黑的能量如同实质般从他体内涌出，包裹全身！

眨眼之间，站在原地的已不再是身披动力甲的原体，而是一只庞大无比、翼展足以遮蔽小半个战场的恐怖巨蝠！这只巨蝠通体漆黑如最深的午夜，双目燃烧着幽蓝色的灵魂之火，利爪与獠牙闪烁着撕裂金属的寒光，周身弥漫着令人心智崩溃的恐惧灵光！

这正是康拉德·科兹，午夜幽魂，那深植于诺斯特拉莫传说与亚空间本质中的可怖形态之一！

化身巨蝠的科兹，发出一声撕裂耳膜的尖啸，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扇，卷起狂暴的气流，非但没有远离那喷涌的瘟疫，反而如同扑火的飞蛾，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刚刚释放完大招、正处于短暂能量回滞期的莫塔里安猛扑过去！

莫塔里安显然没料到科兹会如此应对，他那庞大的、依旧散发着恶臭的恶魔之躯，被巨蝠那如同钢钩般的利爪死死抓住！科兹所化的巨蝠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利爪甚至深深抠进了莫塔里安那腐败的血肉与骨骼之中！

“你想干什么？！康拉德！！”莫塔里安惊怒交加，挥舞着镰刀试图斩断巨蝠的利爪，但巨蝠已然带着他，如同一颗逆向的流星，朝着这片区域上方那被之前战斗破坏出的、通往战舰外部的巨大破口，猛地冲了出去！

“轰——！！！”

巨蝠抓着不断挣扎咆哮的莫塔里安，悍然冲破了“夜幕号”的多层装甲，撞入了冰冷虚无的太空之中！紧接着，科兹所化的巨蝠调整方向，双翼爆发出全部力量，抓着莫塔里安，如同陨石般，朝着下方最近的一颗荒芜、死寂、呈现灰黄色的星球——一颗没有任何生命迹象、遍布环形山与尘埃的死亡世界——义无反顾地坠落下去！

“不！！！”莫塔里安的怒吼在真空中无声地传播，他疯狂地释放着瘟疫能量，试图腐蚀束缚他的巨蝠，但科兹的利爪如同最坚硬的合金，死死嵌在他的体内，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冲向那颗星球！

穿越大气层的过程短暂而剧烈。高速摩擦产生的高温将巨蝠体表的阴影能量灼烧得滋滋作响，而被牢牢抓住的莫塔里安更是首当其冲，他那腐败的血肉之躯在数千度的高温下迅速碳化、燃烧、蒸发！他那对破烂的翅膀化为灰烬，庞大的身躯在穿越大气层的短短十几秒内，就被焚烧得只剩下一个焦黑的、扭曲的骨架轮廓，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垃圾！

“嘭！！！！！！！”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撼了整个荒芜的世界！巨蝠抓着那几乎已成焦炭的莫塔里安残骸，如同天罚之锤，狠狠地砸在了星球表面一片广阔的平原上！撞击点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陨坑，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出数公里远，扬起的尘埃如同蘑菇云般冲天而起，遮天蔽日！

这一下撞击的威力，足以将一座山脉夷为平地！莫塔里安那本就所剩无几的残骸，在如此恐怖的动能冲击下，彻底四分五裂，化为无数焦黑的碎块，混合着被高温玻璃化的岩石，散落在陨坑底部。

然而，这还没完！

几乎在撞击发生的同时，悬浮在星球轨道上的“夜幕号”以及数艘护航的午夜领主战舰，早已蓄势待发的宏炮阵列，喷吐出了毁灭的火舌！

一道道刺目的光矛和巨大的实体炮弹，如同精准的外科手术刀，划过短暂的太空距离，狠狠地砸入了那个刚刚形成的撞击陨坑及其周边区域！

“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炸将整个陨坑再次犁了一遍！恐怖的能量释放将岩石汽化，将大地熔化！耀眼的白光一次又一次地闪耀，仿佛在那片区域制造了一个短暂的小太阳！当炮火停歇，尘埃缓缓落下时，原本的陨坑已经变成了一个更大、更深、底部流淌着暗红色熔岩的恐怖疤痕。之前散落的莫塔里安残骸，此刻已然是……连一个完整的分子结构都找不到了。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

科兹所化的巨蝠在撞击前的一刹那松开了利爪，凭借着超凡的敏捷与对阴影的掌控，如同一片巨大的黑色羽毛般，轻盈地落在了距离爆炸中心数公里外的一块高耸的、如同利剑般指向天空的巨型岩石顶端。

他重新恢复了人形，身披漆黑的动力甲，屹立于巨石之巅，冷漠地俯视着远方那片被舰炮彻底净化过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焦土。连续的高强度战斗与形态转换，让他也感到了一丝疲惫，但他的目光依旧锐利如鹰。

按照常理，任何生物，哪怕是原体，在经历了大气层焚烧、行星级撞击、再加上紧随其后的轨道饱和式轰炸后，都绝无生还的可能。

然而，科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的松懈。他那双能够窥见命运丝线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片仍在冒着滚滚浓烟和热浪的焦土。

不对劲。

一种极其违和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头。

果然，就在他的注视下，那片本应死寂、被高温和冲击波彻底消毒的土地上，异变发生了——

一点妖艳的、不正常的绿色，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突兀地在焦黑的土地上晕染开来。那并非植物的嫩芽，而是一小片粘稠的、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的菌毯。紧接着，更多、更快的绿色斑点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颜色诡异、形态扭曲的蘑菇和藤蔓破土而出，它们生长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焦土上扩张、繁衍！散发着甜腻与腐烂混合气味的巨大花朵绽放，流淌着脓液的怪异果实挂满枝头……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那片刚刚被宏炮蹂躏过的死亡之地，竟然硬生生地被转化成了一片缩小版的、充满了病态“生机”的纳垢花园！

腐败与生命的法则，以一种蛮横无理的方式，强行覆盖并扭曲了现实！

而这腐化领域的中心，正是那个流淌着熔岩的深坑。

在科兹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在那片最为茂盛、最为妖艳的纳垢花园中央，一株最为巨大、颜色最为瑰丽却也最为不祥的腐败之花，缓缓地、如同舞台帷幕般向两侧绽放。

一个身影，从中缓缓步出。

不再是那臃肿不堪、散发着冲天恶臭的恶魔之躯。

他变得高大、挺拔，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属于某种“纯净”范畴的威严。身披着一套古朴而华丽的、呈现黄蓝色调的动力甲，甲片上装饰着复杂的、象征死亡与轮回的纹路，却奇异地没有一丝锈迹或污秽。一件宽大的、洁白无瑕的兜帽长袍笼罩着他的头部与身躯，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只留下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

最令人瞩目的，是他背后那双缓缓舒展的、巨大而丰满的羽翼——那是如同天鹅绒般纯净的白色，每一根羽毛都仿佛蕴含着某种静谧的死亡之力，与他脚下那片肮脏腐败的纳垢花园形成了极其刺眼而又和谐的对比。

他手中握持的武器也发生了变化。那柄巨大的镰刀“沉默”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造型更加简洁、却散发着更加深沉死亡气息的镰刀——“寂灭”。他的另一只手中，则握着一把造型奇特、流淌着诡异绿色能量的异形手枪——“明灯”。

没有了令人作呕的气味，没有了视觉上的强烈冲击感。此刻的他，肃穆、威严、带着一种属于死亡本身的、冰冷的“纯洁”。

这才是莫塔里安，苍白之主，纳垢麾下最受宠爱的恶魔王子，褪去了表象污秽后的……真正形态。

他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仿佛有两道冰冷的目光穿透空间，落在了远方巨石之上的科兹身上。一个平静却蕴含着无尽死亡意志的声音，在腐化领域的加持下，清晰地传遍了这片刚刚诞生的瘟疫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