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0章 暖房陶罐与骨阵惊变(上)《永龟堂军团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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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无数黑色碎片从云层里坠落,像场淬了毒的雨——正是影主的杀招“幽影核碎片雨”。碎片砸在白骨上,瞬间将骨头蚀成黑灰,黑气顺着碎片落地的地方疯狂蔓延,眼看就要吞掉老槐树。
“快粘防御盾!”藏吼道,抓起地上的白骨往一起拼,踪立刻将骨胶倒在骨缝里,女孩则捡起散落的守心木碎片往骨头上贴。可碎片雨越来越密,刚拼好的盾面被砸得噼啪作响,眼看就要散架。
“还差最后一块!”丫丫突然指着石板下露出的半截指骨——那指骨上戴着个小小的铜环,正是阿芷爹当年常戴的那只。藏伸手去够,指骨却突然自己滚了出来,落在帕子中央,与石板上的金光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石板“咔嗒”一声弹开,里面躺着块一模一样的木牌,上面刻着“阿芷收”,和丫丫陶罐里掉出的“爹爹收”正好成对。
“握住木牌!”踪突然喊道,他拽着女孩的手按在盾面上,“永龟堂的老人说,至亲的信物能聚灵!”
藏抓起两块木牌,刚要合在一起,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后背的剧痛让他几乎握不住。丫丫见状,伸手覆在他的手上,她的手虽小,却稳得很,掌心的温度透过木牌传过来,竟让藏的疼痛减轻了几分。
碎片雨砸在盾面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防御盾的裂缝越来越大。影主的嘶吼就在耳边:“碎吧!连人带树一起化成灰!”
藏看着丫丫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阿芷日记里的最后一句:“等爹爹回家那天,我要牵着他的手,在老槐树下数雏菊。”他深吸一口气,与丫丫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握紧木牌,齐声喊道:
“回家了——!”
两块木牌合在一起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防御盾上的裂缝突然被金色的光丝填满,那些幽影核碎片撞在盾上,竟像冰雪般融化了。金光里,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树根里走出来,穿着阿芷日记里描述的蓝布衫,他弯腰摸了摸丫丫的头,又拍了拍藏的肩膀,然后化作点点金粉,融进了老槐树的年轮里。
碎片雨停了,黑气像退潮般散去。踪扶着女孩坐在地上,看着合在一起的木牌,突然笑了:“原来……这就是‘回家’的感觉。”
丫丫把木牌小心地放进陶罐,抬头时,看见藏正望着老槐树的树冠,那里不知何时开出了满树白色的花,像极了阿芷绣的雏菊。金光褪去时,老槐树的花瓣还在簌簌飘落,藏握着合二为一的木牌,指腹摩挲着拼接处的纹路——“爹爹收”与“阿芷收”的字迹交叠,竟在背面显出幅微型地图,塔尖的位置用朱砂点了个圈,旁边写着“镇魂铃”三个字。
“这是……锁魂塔的顶层?”丫丫凑过来看,小手指点着地图上蜿蜒的阶梯,“阿芷姐姐的日记里画过这个铃铛,说能镇住所有邪祟。”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骨阵深处传来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黑气像沸腾的墨汁般翻涌,隐约能看见个庞然黑影在骨堆里蠕动——那怪物身躯覆盖着层叠的白骨,每块骨头都刻着暗红符咒,头颅是两颗扣在一起的骷髅,眼眶里燃着绿火,正是影主藏在锁魂塔底层的“骨狱兽”。
“他这是要同归于尽!”踪握紧铁剑,剑鞘上的“永”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骨狱兽靠吸食怨气为生,这里的白骨够它撑到把咱们全撕碎!”他身后的女孩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递过块磨得光滑的鹅卵石——那是她在永龟堂后院捡的,据说能引开野兽。
藏突然想起阿芷日记里的话:“骨狱兽怕至亲的血。”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木牌上,金光再次亮起,骨狱兽的咆哮竟滞了滞,绿火般的眼眶转向老槐树,带着明显的忌惮。
“有用!”丫丫立刻学着他的样子,把血抹在陶罐上,举起来对着骨狱兽晃了晃,“阿芷姐姐的血和我的血,是不是也算亲人?”
骨狱兽果然后退半步,却很快被影主的黑气催逼着再次上前,白骨利爪拍向地面,掀起漫天碎石。踪拉着女孩往树后躲,铁剑在身前划出残影:“藏,带丫丫去锁魂塔!我来拖住它!”
“你拖不住的!”藏吼道,木牌的金光映出他眼底的急,“这畜生怕镇魂铃,只有去塔顶才能彻底镇住它!”就在这时,骨阵外围传来阵马蹄声,十几名永龟堂的弟子簇拥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赶来,正是永龟堂的老堂主。他看到踪手里的铁剑,突然老泪纵横:“这是……阿踪爹的剑啊!”
踪愣住了,女孩也抬起头,手里的鹅卵石“啪”地掉在地上:“堂主爷爷,您认识我爹娘?”
老堂主抹了把泪,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泛黄的卷宗:“你爹娘是永龟堂最好的铸剑师,当年就是他们发现影主偷炼幽影核,被他灭口在锁魂塔……”他指着卷宗上的画像,上面的年轻夫妇正合力锻造柄长剑,剑鞘上的“永”字与踪的剑如出一辙,“他们临死前把刚满月的你托付给我,还留了这把剑,说等你长大,让你亲手斩了影主。”
踪的手剧烈颤抖,铁剑“哐当”落地,他摸着剑鞘上的刻痕——原来不是歪歪扭扭,是他爹娘特意刻的防伪纹路。女孩捡起剑递给他,小声说:“踪哥,你爹娘肯定在天上看着呢。”
老堂主突然转向藏:“影主的幽影核靠吸食人魂修炼,当年阿芷爹发现他用锁魂塔的囚徒炼核,才被他害死……”他指着卷宗里的记录,“镇魂铃是阿芷爹铸的,只有至亲的血能敲响,你手里的木牌……”
“是阿芷和她爹的信物。”丫丫举起陶罐,里面的木牌正泛着微光,“我们能敲响铃铛!”
骨狱兽的咆哮越来越近,黑气已经漫到老槐树下。老堂主从弟子手里接过柄长弓:“我们来拖住它!你们快走,锁魂塔的密道在树洞里,进去后往左拐……”藏拽着丫丫钻进老槐树的树洞,里面果然有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全是阿芷爹的手记:
“三月初七,影主来借铸核的模具,眼神不对。”
“四月初二,发现他偷偷往炉里扔囚徒的骨头,幽影核的黑气更浓了。”
“五月十五,阿芷说想学刺绣,教她绣朵雏菊吧,等她爹回来给她别在辫子上。”
“六月初三,影主知道了,他要来了……”
字迹到这里突然潦草,最后几个字被血浸透:“密道通向塔顶,铃铛的机关在……”
丫丫突然指着墙壁上的个凹痕:“这里有朵雏菊刻痕!”藏伸手按下去,密道突然震动,头顶落下块石阶,露出往上的阶梯。原来阿芷爹早把密道修到了锁魂塔内部,每级台阶都刻着朵雏菊,像阿芷日记里画的那样。
两人往上跑,能听见外面老堂主的怒吼、踪的剑声,还有骨狱兽越来越近的咆哮。丫丫突然停下,从陶罐里倒出把雏菊根粉末:“藏哥,你看!”粉末落在台阶上,竟顺着刻痕聚成朵小花,“阿芷姐姐说过,粉末聚成花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藏握紧木牌,感觉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那是阿芷爹的执念,是阿芷的期盼,是所有被影主残害的魂灵,都在推着他们往上走。锁魂塔顶层比想象中简陋,只有座石台,中央悬着个青铜铃,铃身刻满符咒,正是镇魂铃。骨狱兽的咆哮已经到了塔底,整座塔都在晃,石阶簌簌往下掉灰。
“怎么敲?”丫丫抱着陶罐,声音发颤。藏举起木牌,发现背面的地图标注着“以血为引,双牌共鸣”。他想起老堂主的话,将木牌贴在铃铛上,又拉过丫丫的手按上去——两人的血顺着木牌渗进铃身,符咒突然亮起红光。
影主的嘶吼从塔下传来:“休想!那铃铛早就被我下了咒,你们敲不响的!”
藏看着丫丫,她的小脸吓得发白,却还是用力点头:“阿芷姐姐说,只要心里想着‘回家’,再难的事都能成。”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老槐树下的呼喊,想起阿芷爹模糊的身影,想起卷宗里那些未说完的话。藏深吸一口气,与丫丫齐声喊道:“爹娘,我们回家了——!”
话音落下,木牌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镇魂铃“铛”地响起,声音清越如流水,瞬间压过骨狱兽的咆哮。塔下传来影主惊恐的尖叫:“不可能!我的幽影核……”
金光顺着铃铛的纹路流淌,漫过整座锁魂塔,黑气像潮水般退去,骨狱兽在金光中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白骨寸寸碎裂,最后化成堆白灰。藏扶着丫丫趴在石台上往下看,影主的身影在金光中消融,老堂主和踪他们正抬头往塔顶望,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
丫丫突然指着铃铛下的石台,那里刻着行小字,是阿芷的笔迹:“爹爹,我把雏菊绣完了,你看好看吗?”
藏低头,看见石台上放着个小小的绣绷,上面的雏菊栩栩如生,最后一针刚巧落在中心——原来阿芷早就来过这里,她一直在等,等有人陪她一起,敲响这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