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棋差一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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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飒的心隐隐疼痛,从二人隐含的空洞的神情中看出,二人深知对方在蒙骗自己,却一味的鼎力相助对方铸锭这场棋盘上也是人生一个阶段的骗局。

他们无力拆穿这个瞒天过海,但瞒不了内心的谎话的迷局,同样也无法撕破灰暗的天空引来澄净的晨曦。

无厌让他漱石心知肚明,不过他伪装得很好,就像一个本色出演的人,每移动一步棋子就歪着脖子左思右想。

他想找到一个最好的移动方式,事实上无厌早已为他谋划好每一步,这样做不仅限制了她自己的走势,也约束了漱石自由开阔的思维,使他四处碰壁的思路难受。

箫飒这辈子没见过人下象棋比下围棋时间长的,或许这就是属于他们二人的围棋,命运多舛、犹豫不决,你让我我进步,就是没办法快刀斩乱麻。

贪得无厌投降认输了,“你明明早就能赢了,为何每次和成功失之交臂?”神灵氏表情不悦,惋惜她没有赢,有时候旁观者比当局者入戏深。

神灵氏就是一个典例、典范,棋局盖棺定论,终于能把积压在胸腔里的悲愤气流化作锋利的音符刺出来,她还不得好好询问打探一番,可惜的是她不理解男欢女爱,更不懂情投意合和用情太深。

无厌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任神灵氏一个人坐在身边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到你了,来不来玩嘛!”谁输谁走人,这就是排队玩的规矩。

神灵氏槑头槑脑的话倒是使一边哑口无言的漱石尴尬,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无厌的退步他无以回报。

如果他直肠子不会动脑筋,戳穿了无厌善意的让输,这对无厌有多大的伤害,大得体积连汪洋也承载不下,可想而知后果有多么可怕,输了还是比赢了好吧!

他真诚地觑着收拾棋子的无厌,表达着他蔚蓝清亮、浩瀚无际的大海般的爱慕和感激,就是不敢正眼瞧她,好像做了亏心事的孩子,垂着厚实的眼皮。

箫飒苦笑地望着和贪得无厌交换座位跃跃欲试的神灵氏,她撸起袖子显得很干练,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而又迷人的风采,拨动安装在人体上的痴醉的开关。

十多年前还小的她可不是这样苗条俊俏的,那时的她是个小个子,在老船长恶魔般的统治下,小小年纪浑身是肌肉块,箫飒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不笑。

但是以往她性格沉稳,像个饱经沧桑的老大人,完全没有不是现在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如今四肢长长,身材苗条,神采焕发,绰约多姿,嘴皮子功夫俨然见长。

一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盖世英雄样儿,也许是多年来衣食无忧的日子,滋润了她富家子弟天生纨绔的生长。

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变了,变化从内层的心底开始,是终止在表层的身体发肤的,箫飒感觉她的脸上始终端着四个字——沉冤得雪。

新一轮象棋开始了,这一次漱石没那么幸运,神灵氏用极短的时间将不熟练的漱石淘汰下场,要她说这是必然的结果,昔日凌沉伏案疾画,她和贪得无厌就终日埋在棋盘上消磨时光。

和漱石下棋,等同于一个人和自己下棋,因为漱石从来不动手捏棋子移位,要对手帮他挪动棋子。

神灵氏是个爱捣蛋的家伙,望见箫飒和无厌不注意她的时候,故意移错漱石想移动的棋子,加快她迈向胜利的步伐。

殊不知一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无厌早有预感她有预谋,她使劲拍神灵氏乌鸦喙啄食的手,说她一个高手还跟新人过不去,真是不要脸。

这时神灵氏准把头一别,说:好啊,你们结发夫妻来欺负哀家一个孤家寡人,你们是一条贼船上的,要不要脸啊?

如果可以,冲这句不要脸的话,箫飒都想动手打肿神灵氏的脸,叫你打肿脸充胖子。

技术由九流闲人一跃为一流高手,统筹兼顾的本领,可不是一个没几天的新手可以打败的。

这么一对照,大家心照不宣,谁都知道无厌要么是抽风了,要么是故意让他赢。

而他又被没脑子的神灵氏轻蔑的打败,漱石的心是无比煎熬的,长痛不如短痛,无厌还不如提前将他打入地狱,就不用给出言无状的神灵氏藐视了。

话说起来无厌也觉得与其让神灵氏打败他,还不如亲自打败来得好,自家的男人怎能容许别人家来侵犯。

漱石和神灵氏在欺骗上生猛地掐架时,箫飒的眼光时常落在贪得无厌的脸上,好像一个棋子放在注定它该对应的落点上。

贪得无厌涂脂抹粉,以遮掩脸蛋上近些年被时光这把凛冽而锋利的小刀切出来的细纹,它轻轻地掠过便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脸虽被刀子切了切,却盖不住温和贤淑的本性。

淡淡的精致的妆容,只在眼线上绘了深色的眼底,描出凶狠的样貌,在这竭力隐藏软肋的眼睛中,潜藏着深沉的爱和女性的温揉,也就不觉得这浓艳的色调和她的外貌起冲突了。

当初不可一世的女汉子如今也有贤妻良母的架子了,时间你怎就不能放慢雕琢人的速度,狂野的雕刻能否细腻专心下来?

“箫飒,换你来,让我见见你有多大的能耐。”漱石下场了,四个人中只剩下箫飒没上场,神灵氏主动邀请他来下一场。

箫飒摆摆手,不胜荣幸,难为情地说:“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绝对会被你秒杀,我人生在世,绝对不做刻意掉脸皮的事。”说到这漱石和无厌哈哈大笑,各人强颜欢笑的紧张,就被这皮笑肉不笑的笑声打散了。

“在我们这你就别谦虚谨慎了。”漱石换下,四个人凑到一起挤成一团。

神灵氏的气焰的势不可挡,一只脚踹得箫飒离开了贵宾专用的座位,身体前扑,脚步颠簸。

她粗鲁的肢体动作分明不是邀请,而是强迫人家和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高手对阵,她陶醉其中,徜徉在胜利的山谷,迎着清爽的扇风奔跑在晴空万里下。

贪得无厌忙着看护漱石坐在箫飒的原位上当观众,神灵氏推着他前进时,他和漱石擦肩而过,这一瞬间空无所有的接触,从漱石的寒凉的衣袖中正出一只长手,直接把箫飒的心掏空了。

箫飒的胳膊碰到了漱石空空荡荡的衣袖,一阵强似一阵的寒意钻进脊梁骨,凉飕飕的,仿佛施工钻井似的,疼痛到难以启齿,空虚像沙漠上的龙卷风,除了遍地都是的沙子,再没有什么可以翻卷和掠夺的。

不由分说,箫飒被神灵氏摁到漱石屁股刚离开的还热乎着的石椅上,能把石椅坐热的屁股不简单啊,温暖的触觉直达肺腑,洗刷了擦肩而过的失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