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遇佗哒,图谋定襄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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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生存之道,始于牧群。马匹不仅是奔驰的坐骑,更是战场的利器与财富的象征;牛羊则是流动的粮仓,支撑着整个部落的生计。每当季节更迭,牧民们便如候鸟般迁徙,循着祖先踏出的路径,在夏日的山巅牧场与冬日的河谷平原间往返。而在迁徙的间隙,巧手的妇人将羊毛制成毡毯,将兽皮鞣制成衣,男人们则带着这些手工制品,沿着丝绸之路换取粮食与铁器。

然而,草原的馈赠并非无偿。贵族们掌控着牧场与水源,牧民们不得不以牲畜与劳役为代价,换取生存的权利。在《牙帐法》的约束下,牧民们既是自由的牧羊人,又是贵族的附庸。成年男子需自备战马与武器,随时准备投身战场,成为突厥铁骑的中坚力量。

家庭是草原社会的基石,父系氏族的多代同堂构成了基本的生产单位。部落首领“设”或“特勤”们,手握分配牧场与调解纠纷的权力,他们的每一个决定,都牵动着整个部落的命运。

生活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牧民们以穹庐为家,以肉奶为食,以皮裘为衣。他们崇拜腾格里,敬畏自然,萨满巫师的占卜与祭祀,是他们与神灵沟通的桥梁。婚丧嫁娶的习俗,更是深深烙印着游牧文化的印记:收继婚制维系着家族的延续,割面毁容的哀悼仪式,则是对逝者最深切的告别。

然而,草原的生活并非总是诗意盎然。干旱与雪灾时常降临,夺走牲畜的生命,也夺走牧民的希望。战乱更是如影随形,突厥与隋朝的冲突,部落间的纷争,让牧民们不得不一次次踏上征途,背负着沉重的经济与生命代价。

随着突厥汗国的扩张,部分牧民踏上了西迁的旅程。他们在中亚与西亚的土地上,与当地民族交融,逐渐接受了农耕文明的生活方式,甚至皈依了新的信仰。草原的风,吹散了他们的足迹,却吹不散他们对故土的眷恋。

让文渊想不到的是,这些人鞣制皮子的手艺很是不凡。而更让他惊愕不已的是,每年剪下的羊毛,并未被随意弃置,而是在突厥人手中,被精妙绝伦地转化为生活中须臾不可离的必需品。

于突厥人之手,羊毛幻化成一张张厚实的毛毡。他们先是把洗净的羊毛均匀铺展,而后进行反复碾压、揉搓,促使细密的羊毛纤维彼此紧密交织,最终凝为坚韧的毡片。这些毛毡,堪称搭建穹庐的不二之选,同时也被制成防潮垫子、保暖靴帽,成为游牧生活里形影不离的好帮手。

更叫人称奇的是,突厥人还能将羊毛纺成纤细的线,凭借简陋的纺车与织机,编织出精美绝伦的毛织物。这些织物,有的摇身一变成为御寒衣袍,有的则织就温暖毯子。

为赋予羊毛制品绚丽色彩,突厥人从大自然获取灵感。他们以植物的根茎、叶子、花朵熬制染料,通过煮染之法,将羊毛染成缤纷鲜艳之色。这些色彩,不仅极大地提升了美观度,或许还蕴含着某种神秘的象征意味。

羊毛的用途还远不止这些。它充当毡车的覆盖物,为长途跋涉提供庇护;被缝制成皮袋的内衬,守护珍贵物品免受潮湿侵袭;还被绣成精美的图案,装饰着衣物与帐篷,给单调的游牧生活添上亮丽色彩。

在文渊看来,这些看似普通平常的羊毛,经突厥人一双双巧手摆弄,俨然化作了生活的艺术杰作,无声诉说着草原民族非凡的智慧与无穷的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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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到这些成品的气味,唉!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文渊听闻这些情况,心中不禁激荡起阵阵波澜,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形。他不动声色地开始旁敲侧击,试图更深入地了解定襄城的现状。佗哒对此毫无保留,详细地向他介绍了定襄城的当前情形:

定襄城位于忻定盆地,三面环山,地形宛如簸箕,西部则是开阔的平川。滹沱河蜿蜒流经此地,滋养着这片肥沃的土地,使之成为重要的农业区域。

然而,近年来隋朝对北疆的控制力日渐衰弱,突厥颉利部趁机渗透至定襄平原。作为北方的防御要冲,定襄城屡遭突厥游骑的袭扰,局势日益紧张。

定襄城规模不大,防御工事主要以土筑为主,显得颇为简陋。此时正值隋朝统治末期,定襄城虽名义上隶属于楼烦郡,但由于隋廷的衰微和突厥的不断南侵,实际控制力已十分薄弱。城池防御尚未完善,社会深受战乱影响,成为中原与突厥势力交锋的前沿地带。实际上,这里已经呈现出农耕与游牧交错的复杂态势。佗哒部族能够在此游牧,便是这一局面的生动例证。

听到这里,文渊若有所思地试探道:“这个颉利部,莫非就是阿史那咄苾的部众?不知此人秉性如何?”

佗哒略作沉吟,缓缓答道:“此人深谙权谋,崇尚武力,性情刚毅果决,却也懂得审时度势。近来,他既倚重部族传统,又隐隐有仿效大隋集权模式的倾向。最重要的是,义成公主对此人颇为赏识。”

“义成公主?”文渊一怔,随即恍然,“倒是把她给忘了。如此一来,自己的胜算又多了一成。”思及此处,文渊又问出一个问题:“定襄距此有多远的路程?”

“正常赶路,约莫得三四天;要是快马加鞭,两天便能到。” 佗哒一边说着,一边抬眸看向文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第五公子,莫不是又瞅见啥好商机了?”

文渊也不兜圈子,手指随意点了点散落在地的皮革,又拍了拍自己坐着的毛毯,直言道:“这些玩意儿,运到中原,准保能卖上价。”

佗哒满脸不可置信,伸手指着地上的毛毯和皮革,拔高了声调:“就这些东西?还想卖到中原去?” 文渊也不辩解,利落地起身,径直走进帐篷。没一会儿,他便拿着一件羊毛衫和一块地毯走了出来。佗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忙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那件羊毛衫,语气满是惊叹:“这竟是羊毛织成的?” 文渊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走吧!拔营起寨,我们去定襄。”佗哒忙不迭的道:”去定襄,去定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