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定襄城,大杀器诞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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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驼铃声碎。官道蜿蜒如蛇,夹道白杨高可数丈,绿叶垂阴间漏下铜钱大的光斑。赶车人挥鞭惊起寒蝉,鸣声刺破晨霭,惊觉此地已近桑乾河上游。文渊和青衣并辔而行,马蹄踏在被晨露浸湿的官道上,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声响。

河曲处,芦苇在风中轻轻摇曳,田埂间零星散落着青瓷残片,却不见农人的身影。桑乾河水浑黄如煮开的茶汤,与对岸阴山余脉的苍黛色在天际相接。偶尔有牧民驱马渡河,马尾拖起银练般的水线,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文渊望着这片荒芜的土地,眉头紧锁:“这里本是大隋的疆土,曾经是沃野千里的农田,如今却人烟绝迹,反倒成了牧马的草场。”青衣侧过头,看着文渊阴郁的神情,轻声问道:“公子是想夺回这片土地吗?”文渊目光坚定,缓缓点头:“不止要夺回,还要让它重现昔日的荣光。”

行至响水湾,忽见两山相峙如门。东侧悬崖刻着北齐武成帝御笔 "定襄屏障",苔藓斑驳间犹见朱漆残痕。西麓有隋营遗址,断戟锈蚀在荒草中,辕门石础上爬满野葡萄藤。此处原名 "杀虎口",文帝北巡时更名 "通武口"。

日过中天,热浪蒸腾。官道渐入忻定盆地,滹沱河北源在望。河洲上野荷正盛,粉白花瓣随波光起伏。近定襄城郭时,忽见东南天际黑云压城,闪电如银蛇游走云中,俄而骤雨倾盆,道旁黍米在雨中泛着油亮的光泽。

傍晚时分抵达郡城,城头旌旗在雨后夕阳中猎猎作响。回望来路,桑乾河与滹沱河如两条银链,在苍茫暮色中蜿蜒交汇于远方。据佗哒说,两河在山西北部呈"双龙并驰"之势:桑干河沿雁北高原北流,滹沱河则向东切开五台山峡谷。在代县雁门关一带,两河源头区域直线距离仅约160里,却因恒山余脉阻隔,形成"一山分二水"的地理奇观。

定襄古城外廓卧着一圈夯土城墙,四方的棱角被岁月磨得圆钝,远远望去像是伏地打盹的老人。每面城墙约莫三里长短,墙头零星的戍楼残破得能望见天光。城内布局倒还齐整,官署区居中而立,青砖黛瓦的院落里探出几株歪脖子枣树,算是给肃穆的官衙添了点活气。

文渊勒马缓行,看街道如棋盘格纹路向四方铺展。民居多是夯土墙茅草顶,偶有几户青灰瓦顶的宅子,想来是富户居所。粮仓的土墙足有两人高,墙根处青苔斑驳,倒比官衙更显气派。市集上零落支着几家布幡,卖胡饼的炉子还冒着青烟,却不见几个行人。

"倒比预想中齐整些。"文渊抖了抖缰绳,马蹄在黄土路上叩出清脆的声响。待寻了间还算干净的客栈,他方觉腰背酸麻得厉害——连着三日策马缓行,连马鞍纹路都快印在腿根了。

青衣却似云雀般轻巧跃下马背,乌发束成男子发髻,偏生耳后漏下几缕青丝,被夕照镀成金线。"公子先歇着,我去城隍庙瞧瞧新鲜。"她边说边摸向门栓。

"就你这模样..."文渊支起半边身子,手指虚点她眉眼,"正要躺下的文渊猛地坐起身来:“哦!就你这倾国倾城的容貌,一个人出去还能回得来吗?”青衣嗔怪道:“公子,你说什么呢!你看。”文渊这才注意到,青衣已经扮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厮模样,便放心地没有再说话。”

翌日长街上,青衣指尖在袖中轻点,报菜名似的念道:“公子,此地的郡守是周士信;郡丞是高明;郡尉是赵太来;郡正是包士三;主簿周士文;还有录事参军、司功参军、司仓参军、司户参军、司兵参军、司法参军。此地戍兵三千,百姓五千户,官粮十万石。还有——”

“等等!别说了,说我也记不住。你啥时候打听的这么详细?”文渊赶忙制止了青衣的滔滔不绝。

“夜里啊,夜里我没事,就去官署逛了逛。”青衣理所当然地回答。

“呃!好玩不?”文渊伸手给了青衣一个脑瓜崩:“你费那劲干嘛?过两天李渊的官文就到了,我们的队伍也到了。让他们去做这些,他不香吗?”青衣头一缩:“噢!”了一声,一脸幽怨。

“这位小厮,不要给你家公子脸色看哦,这样不好,很不好。”文渊装腔作势地说道。

"公子!"青衣跺脚要走,却被他用寒星挡住,"恼了?那带你去找个地方吃羊汤?"斜刺里窜出个卖饴糖的老妪,恰撞破这主仆斗嘴的场面,昏花老眼在两人身上转了三转,颤巍巍道:"小两口拌嘴...老身有糖人..." 老妪糖担上插着彩色糖人,炭炉里温着琥珀色糖浆,空气里飘着焦麦香气。

文渊望着青衣走在前面轻盈的身影。她手里擎着的糖人已化开半边,琥珀饧顺着竹签滴在青石板上,偏生还要时不时伸舌去舔那将坠未坠的糖珠。市集的喧嚣漫过她青色襕袍,卖胡饼的吆喝声里混着糖浆的焦香,倒把她束发的青绸带衬得愈发鲜亮。

他虚握着寒星的手指松了松,恍惚见得两个月前初见时青衣一动不动的模样——彼时这丫头骨头里都透着股子清冷。而今糖浆在她指尖拉出晶亮的丝,沾了灰的皂靴正踢开道旁卵石,倒像是把整个尘世的热闹都披在了身上。

"公子快瞧!"青衣忽然旋身,糖人指着檐角铜铃,"这铃铛生得有趣,像不像..."话未说完,半截糖人脑袋"啪嗒"落在驴车辙印里。她也不恼,反而就着残缺的糖画咬得更欢,糖浆在唇角凝成小小的琥珀色月牙。

文渊袖中的手指蜷了蜷,终究没去拭那抹甜渍。晨光正穿透市集炊烟,给青衣鬓边绒毛镀上金边。远处的铃儿叮当,近处熬糖的铜锅咕嘟作响,他突然觉得这满城烟火,原是要这般鲜活的人儿捧着才好看。他喃喃的说道:“真好!”

三日后,柴绍快马扬鞭,怀揣官文踏入城中。与此同时,李靖所派李继忠、杨肖与杨琼,率领由红拂精心组建的五千新兵,也抵达了此地。依照文渊事先部署,这五千新兵并未贸然进城,而是悄无声息地隐蔽至滹沱河东岸的深山之中。

随后,杨肖、杨琼兄妹二人径直来到客栈,与文渊相见。文渊嘴角含笑,打趣道:“黄灵儿可真是替人背了口大锅,杨琼姑娘,你与她着实没多少相似之处啊!” 杨琼闻言,双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略带羞涩地说道:“也不过是嘴角那颗痣,长得一模一样,还都在同一个位置,平白让灵儿妹子受了委屈。”

文渊这还是头一回见到杨琼,目光不自觉地多停留了几分。只见她蛾眉弯弯,双目犹如点漆,顾盼之间,满是灵动之态,熠熠生辉;琼鼻高挺,那小巧的唇畔,恰到好处地点缀着一颗美人痣,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与韵味。她将乌发高高挽起,一朵娇艳硕大的粉牡丹斜插其中,搭配着镶翠鎏金的精美发饰,垂下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身着一袭清新淡雅的绿衣,上面绣着精致细腻的暗纹,颈间金链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耳上悬着绿玉耳坠,整个人既明艳动人,又散发着温婉秀丽的气质,当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文渊取出自己精心撰写的计划书,递到杨肖手中,叮嘱道:“你也不是初次接手开拓地方的事务了,理应驾轻就熟。虽说此地三方势力错综复杂,但有李叔在此坐镇,必定万无一失。”转身又在青衣手里拿过一沓图纸交予杨琼:“这是定襄城工坊布局图,也是军事攻防图,按标记的顺序逐步建设。此事多和柴绍沟通。”然后又对两人说道:“我在来的路上,看到很多牧民已经进入马邑与定襄之间放牧,而大隋的子民却基本看不到,农田荒置成了牧场。你们这边和红佛姐那边多多沟通,秘密俘获进入此地的牧民,安置到各个工坊做工。组织大隋子民以建设军团的模式开荒种田,这要获得柴绍的支持。我这边,给瓦岗,九江,长安等地要人才,也要人。这些人都会陆续的秘密过来。”随后文渊又开玩笑的说:“还有一事,别忘了我们是强盗出身,在这个地方抢劫没有一点心里负担。放开手抢他丫的。不过做事要干净利索,不留尾巴。去吧,去执行吧。待我将这边的事情妥善解决,便会继续北上,到时就不再特意与你们道别了。记得替我向李叔问好。”二人会心的一笑。起身告辞。

“公子,您这是打算大干一场?巴巴地把寅虎叫来,是让他当打手助威的?” 青衣满心不悦,柳眉轻蹙,瞧向一旁的寅虎,眼神里满是嫌弃。踏出定襄城西门,她又斜睨了人高马大的寅虎一眼,嗤笑道:“这家伙变化可真大,瞧这模样,憨头憨脑的,哪还有半分往昔的凶狠劲儿,倒像头笨牛。莫不是认错人了,该来的是丑牛吧!公子,咱们此番前往草原,带他去实在没什么用,他这‘老虎’到了草原,不是虎落平阳遭犬欺,就是恶虎也怕群狼围攻,难有作为。” 话刚落音,她在马上身形一转,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向寅虎后心。

寅虎反应极快,瞬间侧身,手中钢刀一横,“当” 的一声,挡住了青衣这凌厉一击。二人就此缠斗起来,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闪烁。文渊骑在马上,看着这激烈打斗的场景,眉头微挑,神色颇为古怪。自昨天寅虎现身,青衣就处处针对他,谁能想到,这说着说着竟直接动起手来!文渊瞧着瞧着,脑海中灵光一闪,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念头。他猛地闭上双眼,在马上深吸一口气,随后如苍鹰展翅般腾空而起,双臂舒展,身姿潇洒。只听得 “唰唰” 两声,两只原本在空中自在飞翔的麻雀,直直坠落在地。

正打得难解难分的二人,听到声响,同时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投向地上的麻雀。紧接着,两人迅速下马,一人捡起一只麻雀查看。“别看了,是两根针。” 文渊看着他们,开口说道,“方才看你俩打斗,我突然冒出个想法,有没有一种东西,用手一甩,便能对几个甚至十几个敌人造成杀伤。在战场上,面对密密麻麻的敌军,要是能有这样的利器,定能扭转局势。”

寅虎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公子,啥东西能有这般厉害?咱可从没见过啊。”

青衣则秀眉紧蹙,思索片刻后说:“公子,这绣花针确实可以做暗器。不过这需要打准要害才能伤敌。打不准也就是吓唬一下敌人,用处不大。”

文渊微微颔首:“我打算以针为基础,制作一种能同时发射多枚针的暗器。就像用一个特制的器具,将针集中起来,通过机关控制,一触发就能让针如暴雨般射向敌人。同时还可以造出用车拉着炮的,这样的弓箭发射装置。”

说话间,三人已重新上马,继续前行。文渊一边策马,一边继续阐述着自己的想法:“这暗器,首先要保证发射的力度和精准度,不能随意乱飞。其次,针上得淬毒,一旦射中敌人,便能让其丧失战斗力。再者,制作暗器的材料也很关键,要轻便且坚固,方便携带和操作。”

寅虎听得眼睛放光:“公子,这要是真做成了,咱在草原上可就有大杀器了,那些突厥人还不得闻风丧胆!”

“其实,就这针而言,咱们三个就算不用发射装置,也能运用自如。” 文渊一边说着,一边当场给寅虎和青衣演示起独特的手法,只见他手腕轻抖,两根细针如闪电般射出,稳稳钉在远处树干上。“不过,现在有个棘手问题,怎样存放这些针,既能保证不伤到自己,又能在关键时刻便捷取出、甩手发射呢?”

寅虎挠了挠头,憨笑着接话:“这事儿不难解决呀,我有个随身小空间,专门用来放武器的,把针放进去准没问题。”

青衣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之色:“就你那巴掌大的小空间,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寅虎一听,赶忙摆手解释:“公孙姑娘,您可别小瞧了它。我这空间随着功力提升,一直在慢慢变大呢。估摸现在都能装下五千人半月的军粮了。”

“呃!” 文渊闻言,满脸惊讶地看向二人,不禁赞叹道:“竟还有这般神奇功能!当真是考虑得周全又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