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花林村的双死之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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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平凡日子

惊蛰过后的花林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新芽的清香。村东头那棵百年铜钱树下,新栽的七色梅已经长到了齐腰高,嫩绿的叶片在晨光中泛着晶莹的光泽。

煜霄早早地就在树下支起了他的小摊。一张老旧的榆木桌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药材和银针。他今天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煜大夫,早啊!”伴随着这声清脆的问候,村里的王婶如往常一样,挎着她那装满新鲜蔬菜的菜篮子,步履轻快地从煜霄的医馆前经过。

煜霄闻声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的眼睛在清晨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清澈的琥珀色,宛如融化的蜜糖一般,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王婶见状,停下脚步,将菜篮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布包。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包的结,露出里面嫩绿的艾草。

“这是昨天说好的艾草,我特意去后山采的,新鲜着呢。”王婶笑着说道,眼中透露出对煜霄的信任和友好。

傍晚的霞光像一层温暖的金纱,轻轻笼罩着老街的尽头。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淡淡的花草味,偶尔夹杂着几声归巢鸟儿的鸣叫。煜霄坐在自家小院里那张吱呀作响的竹椅上,手里捧着一个用旧布精心缝制的包裹。他微微倾身,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包上系着的麻绳,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布包里是一小捆翠绿的植物,叶片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露珠,散发着浓郁而清冽的草药香气。煜霄凑近了些,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嗯,品质不错。”他轻轻点头,指尖拂过叶片,感受着那独特的纹理和韧性,“正是时候,药力正足,正好可以用来给李大爷做艾灸。”他的目光望向院墙外那条通往老城区的小路,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和期待。

“哎,说起李大爷,”旁边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婶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青菜豆腐,热气腾腾的,走了出来。她注意到煜霄手里的艾草,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和担忧,“他那风湿好些了吗?最近天儿转凉,可别又犯了。”

煜霄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好多了。”他回答得有些迟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上次用艾灸和药浴调理了一段时间,确实缓解了不少。特别是关节处的僵硬感,轻了许多。不过,天凉了,还是得注意保暖,不然容易反复。”他顿了顿,补充道,“人老了,这风湿就像影子一样,很难彻底断根,只能尽量控制。”

王婶叹了口气,将碗放在旁边的石桌上,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唉,是啊,李大爷都八十好几了,一把老骨头,受罪啊。他一个人住,儿女又不在身边,我们街坊邻居都挺惦记他的。”她语气里充满了邻里间那份朴实而真切的关怀,“上回你给他针灸,那手法真是绝了,看着他疼得龇牙咧嘴,后来又舒坦下来的样子,我们都替他高兴。”

煜霄被王婶的话逗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显得更加温和。“王婶您过奖了,那是应该的。邻里之间,互相照应着点。”他低下头,目光扫过自己穿着的粗布衣裳,那是他日常行医、采药时最喜欢的打扮,方便活动,也沾染着自然的气息。

就在这时,煜霄似乎想起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在屋内逡巡。他轻轻“咦”了一声,然后从桌子底下摸索着,搬出一个巴掌大小、雕刻着简单花纹的旧木盒。盒子是深褐色的,边缘有些磨损,显然用了不少年头,但擦拭得很干净,透着一股古朴的质感。他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地放着几块颜色深浅不一、带着草药气息的软膏。

“这是我新配的药膏,”煜霄拿起其中一块,递到王婶面前,声音放得更低了些,带着嘱托,“麻烦王婶顺路带给他,早晚各涂一次。这膏药对风湿关节疼痛有奇效,尤其适合老人家用,温和不刺激。”他的眼神诚恳而专注,仿佛那药膏承载着沉甸甸的希望,“您跟他说,涂之前先用热水泡泡脚,或者用热毛巾敷一敷患处,这样药效更容易渗透进去。”

王婶接过木盒,入手感觉沉甸甸的,仿佛握住了一份责任和温暖。她仔细看了看那药膏,又抬头望向煜霄,感激地说:“哎呀,煜霄,你真是太有心了!这药膏肯定很贵吧?还专门为李大爷配的。”她有些过意不去,“这怎么好意思呢,老是麻烦你。”

煜霄摆摆手,笑容更加温和了:“王婶您说哪里话,都是街坊邻居的,举手之劳而已。李大爷平时也帮了不少忙,他以前是木匠,手艺好,我们家院子里的那扇雕花门,还是他帮忙修的呢。”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也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方子,用些普通的药材,成本不高,主要是用心。”他看着王婶,眼神里带着一丝期许,“您方便的话,就今天晚上带过去吧?趁热乎,药效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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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连忙点头应下:“放心吧,我这就去!我正好要去李大爷家借点盐,顺路得很。保证送到,还麻烦您给他说一声用法,别让他老人家弄错了。”

“好,好。”煜霄笑着应道,“您跟他说,药膏涂上后,最好用纱布或者干净的布包扎一下,避免蹭掉。如果皮肤有破损或者过敏,就先停一停,等好了再说。还有,最近天气凉,让他晚上睡觉盖严实点,别着凉了。”

王婶一边点头,一边把药膏小心地收好,放在自己的围裙口袋里,像是揣着一件宝贝。“记住了,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嘱咐他。”她看着煜霄,又看了看那翠绿的艾草,心里暖暖的,“唉,你这孩子,就是心肠好。我们这条街,都指望着你呢。”

夕阳的余晖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斑驳的院墙上。院子里,几只晚归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落在晾衣绳上,抖落了翅膀上的霞光。空气中,艾草的清香、饭菜的暖香,还有邻里间那份无声的牵挂和温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宁静而温暖的画面。

煜霄看着王婶端着碗菜,脚步轻快地走向院门,心里也感到一阵踏实。他知道,这份小小的善意,将通过王婶的手,传递到李大爷的心坎里,驱散他身体上的一丝病痛,也带来一份来自邻里的温暖和慰藉。而他自己,也仿佛在这平凡的日常中,找到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满足和心安。

王婶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朴实无华的小木盒,入手微沉,带着木头特有的温润感。她爱惜地摩挲着木盒的边角,仿佛那上面刻着什么宝贝似的。

连连点头,脸上皱纹挤成了幸福的沟壑,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煜大夫真是我们村的福星啊!”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又有些压低,像是怕这福气被吹散了,“自从你和泠姑娘来了以后,大伙儿的病都好得快了!以前啊,有个头疼脑热,要么就硬扛着,要么就得翻几座山去镇上看医生,又贵又不方便。

现在可好了,有你们在,抓几副药,或者像李大爷这样,用你们配的膏药、做的、带着生活的烟火气,而是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清冷和秩序感。煜霄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一个清冷如溪水,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熟悉声音,从他的身后不远处传来。

“你又没吃早饭。”

声音的主人没有像王婶那样,在旁边絮絮叨叨,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带着热情的问候或好奇的打探。她的声音总是这样,简洁,直接,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就像一阵微凉的秋风,轻轻拂过燥热的夏夜,让人瞬间清醒。

煜霄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整理药材的手指也微微蜷缩。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王婶显然也听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好奇地循声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摇曳的竹影,和晚霞映照下微微泛起凉意的地面。

她识趣地没有多问,端着碗菜,抱着木盒,轻轻“咦”了一声,带着几分疑惑和了然,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厨房,留下院里两人,以及那份未尽的沉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晨曦的,清冽气息。

煜霄转过身,看见泠霜手里捧着一个竹编的食盒。她今天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庞,黑色的长发简单地挽在脑后,只有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她的眼睛更加明亮。

“忙忘了。”煜霄面带歉意地接过食盒,轻轻打开盖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定睛一看,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个还冒着热气的野菜包子,旁边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泠霜在他对面缓缓坐下,动作优雅而轻盈。她微微一笑,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布袋,放在桌上。布袋的颜色有些陈旧,显然已经使用过一段时间。

“昨晚配的新药,专门治疗小儿咳嗽的。”泠霜轻声说道,声音如清泉般悦耳。

煜霄的目光落在布袋上,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布袋,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钻入他的鼻中,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枇杷叶的清香。

“加了枇杷叶?”煜霄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嗯,确实还有一点蜂蜜。”泠霜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接着说道:“阿毛告诉我,村西头张家的孩子咳嗽得非常厉害,听他的描述,那孩子的病情似乎很严重呢。”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来,正是阿毛。他脖子上依然挂着那串铜钱树果实串成的项链,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煜大哥!泠姐姐!"阿毛一路狂奔而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快、快去看看吧,老篾匠晕倒了!"

听到这个消息,煜霄和泠霜对视一眼,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他们立刻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迅速收拾好东西。

煜霄动作利落地背起药箱,泠霜则顺手拿起那个装着新药的布袋,然后三人一起快步朝村中央的老篾匠家跑去。

一路上,阿毛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向煜霄和泠霜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原来,老篾匠今天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编织竹篓,突然就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阿毛发现后,赶紧跑来叫煜霄和泠霜。

煜霄一边听着阿毛的讲述,一边加快了脚步。他心中暗自祈祷着老篾匠千万不要有什么大碍,毕竟老篾匠是村里的长辈,而且手艺精湛,大家都很敬重他。

第二节:老篾匠的病

老篾匠家门前人头攒动,好不热闹,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当煜霄一行人走近时,原本嘈杂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他们身上。

只见人群像被施了魔法一般,自动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有些压抑。老篾匠静静地躺在炕上,他的脸色灰白如纸,毫无血色,呼吸也变得异常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他的老伴坐在床边,一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一边默默地流着眼泪。

当煜霄走进房间时,老篾匠的老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前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地说道:“煜大夫,您可来了!老头子早上还好好的,突然就……”说到这里,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无法控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煜霄缓缓转过身,脸上刚才那点因王婶赞誉而起的温和笑意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职业性的专注。

他看到了泠霜,她正站在不远处,身姿挺拔如松,一身素雅的衣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冷。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提醒,也仿佛是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该收起那些无关紧要的心思了。

他放下手中的药箱,那箱子里仿佛蕴藏着整个山林的气息,草药的沉香混杂着木头的陈味。他走到略显局促的老篾匠身边,示意他坐下。老篾匠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但更多的是对医生的信任,他颤巍巍地坐下,将手腕递了过去。

煜霄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老篾匠略显粗糙的脉搏上。他的指腹敏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脉搏下微弱而紊乱的跳动。起初,那脉搏像是风中残烛,忽快忽慢,力道时有时无。煜霄的眉头微微蹙起,这脉象,虚浮无力,显然是气血不足的表现。

他静静地感受着,指尖在寸关尺三个部位轻轻移动,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松开手,却没有立刻说话。他示意老篾匠伸直手臂,然后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翻开他有些浮肿的眼皮。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仔细观察着眼底的颜色,那血管显得异常细弱,色泽也有些暗淡。

“气血两虚,肝郁气滞。”煜霄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泠霜的耳中。他的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不再是之前的微蹙,而是带着一种凝重。

气血两虚还好解释,老篾匠年事已高,身体本就亏虚,加上常年劳作,损耗自然更大。但肝郁气滞,这就不简单了。通常来说,这是情志不畅,长期压抑导致的。这与单纯的气血亏虚不同,它意味着身体内部气机的运行出现了障碍,问题往往更深一层。

他看向泠霜,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似乎在确认自己的判断。泠霜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但她的目光却像水一样,平静地落在了老篾匠的脸上,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眉宇间隐藏的愁绪。她微微颔首,表示了然。她的冷静和敏锐,常常能在不经意间捕捉到病人言语之外的信息。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煜霄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肯定。他看了一眼老篾匠,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此刻正无意识地搓动着衣角,眼神躲闪,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泠霜会意,她没有直接问老篾匠,因为她知道,对于这种可能涉及内心隐秘的问题,直接询问往往得不到真实的答案,尤其是对于像老篾匠这样可能有些内向、不善言辞的老人。她转过身,目光投向站在一旁,脸色有些担忧的老篾匠的老伴。那位婆婆头发花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此刻正紧张地望着丈夫,又时不时看看两位年轻的医生。

泠霜的声音依旧清冷,但语气温和了许多:“婆婆,老篾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她没有用“出什么事了”这样带有惊悚意味的词语,而是用了“遇到什么事”,显得更加平和,也更容易让对方敞开心扉。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婆婆的脸上,带着一种温和的鼓励,仿佛在说,无论发生了什么,说出来,或许会好一些。

老婆婆的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原本还算平静的空气。她抬起手,用围裙角胡乱地擦了擦眼角,那里已经积聚了些许浑浊的泪花,被粗糙的布料蹭得更加湿润。

“没什么特别的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怕说出来会惹来更大的麻烦,或是怕自己无法承受真相的重量,“就是早上村口来了个货郎,老头子跟他聊了几句,回来就这样了。”

“货郎?”一直沉默不语,站在门边好奇张望的小男孩阿毛突然插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

“是不是那个卖铜器的?我刚才也看见了,担子上挂满了铜铃铛,叮叮当当的,可好听了!”他一边说,一边还模仿着铃铛的声音,清脆的“叮铃”声在略显沉闷的屋子里回荡,却显得有些突兀。

老婆婆点点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认定的神色:“就是那个。担子两头挂满了亮闪闪的铜玩意儿,还有好多小铃铛,风一吹就响。”

她絮絮叨叨地补充着,仿佛要确认自己没有记错,“老头子回来时手里拿着个东西,神神秘秘的,像藏了个宝贝似的,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他就突然捂住胸口,脸一下子就白了,‘咚’一声就倒下了,吓死我了……”她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双手紧紧揪着围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煜霄和泠霜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短暂而复杂,像是在快速传递信息,又像是在评估当前的局势。货郎?铜器?突然发病?这几个关键词在他们脑中迅速串联起来。

煜霄的眉头又不易察觉地蹙了蹙,他想起刚才给老篾匠把脉时,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气血虚和肝气郁结,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的脉动,像是被什么外力短暂干扰过。而泠霜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看似偶然的事件背后,可能隐藏着不简单的联系。

泠霜轻声问,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那东西现在在哪?”

“东西?”老婆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哦,你说老头子拿回来的那个?”

她伸手指了指墙角的一个旧木箱。那箱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箱面是深褐色的,木纹粗糙,边角处还掉了几块漆,上面随意地堆放着几把干枯的竹叶和几根待修的竹篾,显得有些杂乱。

“老头子倒下前把它塞那里了。”老婆婆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他当时还能说话,就指了指那里,好像是想藏起来。”

阿毛一听,眼睛里立刻闪烁起兴奋的光芒,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对这些神秘的事情尤其好奇。他立刻像小炮弹一样“嗖”地跑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上面的竹叶和竹篾,然后伸手去拉那个旧木箱的铜制把手。那把手也生了锈,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让老婆婆又紧张地吸了一口气。

箱子被阿毛费力地打开了,一股混合着旧木头、灰尘和竹篾的气味扑面而来。阿毛探头往里看,里面确实除了一些零散的竹编工具,比如篾刀、刮刀、木锤什么的,还有一些半成品和废弃的竹片。在最里面,角落里,果然躺着一个用暗红色布包裹着的小物件,大小约莫着一个拳头,形状模糊,但那抹鲜艳的红在昏暗的箱底格外显眼。

阿毛兴奋地刚要伸手去拿那个红布包,手指几乎就要触碰到那柔软的布料了。就在这时,泠霜突然出声制止,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让屋内的空气都凝滞了:“别碰!”

三个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阿毛的动作僵在了半空,像被施了定身术,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泠霜,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不能碰那个东西。

老婆婆也愣住了,疑惑地看着泠霜,又看看那个红布包,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不能碰的。就连一直保持镇定的煜霄,目光也骤然变得专注起来,他看着泠霜,等待她的解释。

泠霜没有立刻看阿毛或老婆婆,她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个红布包上,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那层布料,看到里面隐藏的秘密。

“刚才听婆婆说,这是老篾匠从那个卖铜器的货郎那里拿回来的。”她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货郎的东西,我们不知道来历,也不知道上面是否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有什么特殊的药粉、香料。

贸然触碰,万一引起什么反应,或者沾染上什么不该沾染的东西,就不好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老篾匠发病得如此突然,这东西很可能就是诱因。我们得先看看清楚,再决定怎么处理。”

她的分析合情合理,瞬间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阿毛的小脸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听话地缩回了手,但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那个红布包,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老婆婆则脸色发白,喃喃道:“不会吧……那货郎看着挺和气的……”

煜霄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泠霜的说法。他走上前,没有直接去拿那个红布包,而是先仔细检查了一下箱子周围的地面和角落,确认没有掉落的其他可疑物品。

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不是去抓布包,而是先轻轻拂去了箱子里的一些灰尘,仿佛在为接下来的“接触”做某种净化仪式。他的动作沉稳而谨慎,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对未知风险的警惕。

屋子里,气氛因为这个小物件而变得异常紧张,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个小小的红布包,仿佛成了一个神秘的开关,连接着老篾匠的病情,也连接着这个看似平静村庄里可能隐藏的秘密。

所有人都愣住了。泠霜快步走过去,从袖中取出一块冰蓝色的丝帕,隔着帕子拿起那个红布包。她轻轻掀开一角,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怎么了?”煜霄看到泠霜将红布包完全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小巧的铜匣,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个铜匣不过巴掌大小,表面却刻满了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古怪纹路,仿佛是某种古老的神秘符号。这些纹路相互交织,构成了一个独特的图案,让人眼花缭乱。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匣子正中央刻着的两个大字——“双命”。这两个字苍劲有力,透露出一种凝重和神秘的气息。

煜霄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凝视着这两个字,似乎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意和力量。

老篾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打断了煜霄的话。煜霄立刻回到床边,从药箱中取出银针,迅速在老篾匠的几处穴位上施针。片刻后,老篾匠的呼吸平稳了些,但仍然昏迷不醒。

“需要静养。”煜霄收起那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才那场紧张的施针过程只是一场短暂的梦境。

他将针小心地放入特制的布袋中,然后转向脸色苍白、满眼担忧的老婆婆,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先开几副药,按时服用。

汤药要温服,辛辣刺激的饮食都忌了。”他顿了顿,看着老人依旧有些茫然的表情,补充道,“如果晚上还不醒,或者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你不用怕麻烦,再来敲我们家的门,我再来看看。”

老婆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满了感激的泪水,她连连点头,嘴里的“谢谢”几乎成了语无伦次的呢喃。“谢谢煜大夫,谢谢泠姑娘,谢谢你们……”她的手不停地颤抖,却固执地想要抓住煜霄的衣角,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煜霄不再多言,迅速在随身携带的便携药方册上写下了几行娟秀而有力的字迹,递给老婆婆:“药方在这里,村里的药铺应该都有。煎药的水要干净,火候也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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