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花林村的双死之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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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巧玲珑、泛着温润光泽的瓷瓶,瓶身上绘着简单的云纹,“这是安神的药丸,如果老篾匠醒了,如果他还觉得心慌、气短,或者夜里睡不安稳,就给他服一粒。一天最多不超过两粒。”

老婆婆小心翼翼地接过药方和瓷瓶,像是捧着整个家当。她反复看了又看,确认没有拿错,才用围裙把它们仔细包好,紧紧抱在怀里。“好,好,我记住了,一定按时给他喝药,给他吃这个丸子……”她的声音哽咽,充满了对未来的不安,却又因为有了明确的希望而稍稍平静了一些。

看着老婆婆终于稍微安下心,扶着墙慢慢挪回屋里的背影,煜霄才轻轻呼出一口气。他重新背上药箱,动作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明。阿毛也跟着他们走到村口那棵枝繁叶茂、见证了村庄无数岁月的大槐树下。夏日的晚风穿过浓密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带来远山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试图驱散刚才屋子里压抑的气氛。

直到远离了老篾匠的家,确认老婆婆已经回屋关上了门,泠霜才停下脚步。她没有立刻收起那个之前被她制止阿毛触碰的红布包,而是走到槐树下平整的石桌上,重新将布包解开。

里面露出的,是一个巴掌大小、形状古怪的铜匣。铜匣表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勾勒出一些模糊不清、仿佛某种异兽的纹路,边缘处还镶嵌着几颗已经黯淡无光的彩色琉璃珠。整体看起来年代久远,带着一股沉寂的、来自时光深处的气息。

“你们认识这东西?”阿毛好奇地凑上前,小鼻子几乎要贴到铜匣上,眼睛里闪烁着孩子特有的、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光芒。

煜霄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紧紧锁在那个铜匣上,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辨认着那些模糊的纹路。

“不认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凝重,“但它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能透过那层铜锈,感受到某种冰冷的、令人不安的波动。“那货郎……恐怕不是普通人。

”他没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里蕴含的警惕和猜测,让晚风都似乎凝滞了一瞬。槐树上的蝉鸣依旧聒噪,却再也无法完全掩盖住三人心中悄然升起的疑云。

那个小小的铜匣,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在他们之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泠霜伸出纤纤玉指,轻柔地摩挲着铜匣上的纹路,仿佛能透过这些线条触摸到其中隐藏的秘密。她的目光随着指尖游走,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轻声说道:“这些图案……看起来像是某种契约。而这个‘双命’……”

正当泠霜陷入沉思时,一旁的阿毛突然压低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会不会和村里的那个说法有关?”

煜霄和泠霜闻言,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阿毛,齐声问道:“什么说法?”

阿毛似乎被煜霄那句“不祥的气息”勾起了什么尘封的记忆,他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布满青苔的石板路上。

确认附近确实没什么人影晃动,连那只平日里最爱凑热闹的芦花鸡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才凑到煜霄和泠霜身边,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神秘兮兮地说:“村里有个老规矩,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老人们说过——花林村不能单独死人。只要有一个人去世,三天内必定会有另一个人跟着走。”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在煜霄和泠霜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阿毛的描述,虽然带着孩童特有的口吻,却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和沉重。

阿毛见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便又补充了一句,好像生怕他们不信似的:“真的!我爷爷的爷爷就说过,以前村里死过一个人,结果没过三天,巷子口的王婶子也突然没了,当时大家还吓了一跳,后来才想起这个老规矩来。”

泠霜一直沉默地注视着那个铜匣,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匣面上那些模糊的纹路,最终停在一个似乎是由几道刻痕组成的、类似“双”字的符号上。她的指尖微微一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探寻和确认:“双命……”

这三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空气都凝重了几分。阿毛被她念出的字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也去看那个符号,喃喃道:“好像是呢……”

“而且,”阿毛像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线索,继续说道,“据说这个规矩和村外的五刀庙有关。虽然庙早就荒废了,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但这个规矩一直没破过。老人们都说,那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谁也不能违抗。”

五刀庙?荒废了?煜霄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沉思了片刻,目光再次回到那个铜匣上,然后转向泠霜,声音低沉而有力:“老篾匠突然病倒,会不会和这个铜匣有关?”

泠霜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依旧落在铜匣上,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仿佛映照着铜匣上斑驳的铜锈和模糊的纹路。

她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判断:“很有可能。那个货郎来得蹊跷,他挑着担子,却只和老篾匠说了几句话,老头子回来就倒下了。这东西更蹊跷,带着不祥的气息,上面还有奇怪的符号。货郎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行脚商人,这铜匣,恐怕也不是什么寻常物件。”

她顿了顿,抬起头,目光扫过阿毛有些发白的脸,又望向远方暮色渐浓的村外,那里隐约可见几棵枯树,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古老而沉重的故事。

“五刀庙……”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敏锐和警惕,“一个与死亡挂钩的古老规矩,一个荒废的庙宇,一个神秘的货郎,一个突然病倒的老人,还有这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铜匣……这一切,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晚风拂过槐树,吹动了他们三人的衣角,也带来了远处田野里庄稼拔节的声音。但此刻,在这槐树下的石桌旁,那声音却显得有些遥远而模糊。

一种沉甸甸的预感,像乌云一样,开始笼罩在他们的心头。花林村,这个平日里宁静祥和的小村落,似乎正被卷入一场看不见的风暴之中。

“我去打听打听那个货郎的踪迹!”阿毛一脸自信地自告奋勇道,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而去。

“等等!”煜霄见状,连忙出声喊道。阿毛闻声,脚步猛地一顿,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煜霄。

煜霄快步走到阿毛面前,一脸严肃地叮嘱道:“小心点,别打草惊蛇。如果看到那个货郎,千万不要靠近他,立刻回来告诉我们。”

阿毛听后,用力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说完,他再次转身,如脱兔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第三节:村中秘闻

傍晚时分,煜霄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泠霜则在厨房熬制新一批药膏。淡淡的药香弥漫在整个小院里,混合着炊烟的气息,显得格外温馨。

阿毛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煜大哥!我打听到了!”

煜霄放下手中的竹筛:“慢点说,有什么发现?”

“那个货郎不是普通的商贩!”阿毛气喘吁吁地说,“我问了村口卖豆腐的刘婶,她说那人只在老篾匠面前停下了,其他人都没理会。而且......”

阿毛神秘地压低声音:“刘婶说那人的眼睛很奇怪,一只眼睛是正常的,另一只却闪着绿光!”

煜霄的手猛地握紧竹筛边缘:“绿光?”

泠霜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搅药的小木棒:“和贾郎中一样?”

“不可能。”煜霄摇头,“贾郎中已经被我们消灭了。”

“也许是同伙。”泠霜冷静地说,“或者......”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门外站着村里的张大叔,脸色慌张:“煜大夫,老篾匠醒了,但情况不太好,一直在说胡话!”

三人立刻赶往老篾匠家。远远地就听见屋里传来老篾匠嘶哑的喊声:“不能打开!千万不能打开!”

屋内,老篾匠半坐在床上,双眼圆睁,布满血丝。他的老伴和几个邻居正试图安抚他,但老人似乎陷入了某种极度恐慌的状态。

“老篾匠。”煜霄快步走到床边,握住老人颤抖的手,“是我,煜霄。您冷静点。”

老篾匠的目光聚焦在煜霄脸上,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匣子!那个铜匣子在哪?”

泠霜上前一步:“我们保管着,很安全。”

“不能打开!”老篾匠激动地说,“那是契约!是五刀庙的契约!”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老婆婆抹着眼泪:“老头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契约?”

老篾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花林村的规矩......一个人走,必有另一个人陪......那就是契约......双命匣维系着平衡......”

煜霄迅速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在老篾匠的合谷和内关穴各扎一针。老人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但眼神依然充满恐惧。

“老篾匠,”煜霄轻声问,“那个货郎是谁?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匣子?”

老篾匠的嘴唇颤抖着:“他......他说是来收债的......说花林村欠的债该还了......”

“什么债?”阿毛忍不住问。

老篾匠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血债......五十年前的血债......”

话音未落,老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口吐白沫。煜霄立刻施救,但老篾匠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

“不行了......”煜霄沉痛地说。

屋内顿时一片哭声。老婆婆扑在老伴身上嚎啕大哭,邻居们纷纷上前安慰。

泠霜悄悄拉了拉煜霄的袖子,两人退到屋外。

“你觉得老篾匠的话可信吗?”泠霜低声问。

煜霄望着远处暮色中的五刀庙轮廓:“不管可不可信,村里确实有这个'双死'的规矩。如果老篾匠走了......”

“三天内会有另一个人跟着走。”泠霜接上他的话,“而且很可能和那个铜匣有关。”

阿毛从屋里走出来,脸色苍白:“老篾匠......走了。”

三人沉默片刻。阿毛突然说:“我记得上次村里有人去世是三个月前,村尾的赵爷爷走了,第二天放牛的王大叔就莫名其妙掉进河里淹死了。大家都说这就是花林村的命数。”

煜霄眉头紧锁:“我们得查清楚这个'双命'契约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某种邪术,也许能破解。”

“怎么查?”阿毛问。

泠霜看向五刀庙的方向:“从源头查起。明天我们去五刀庙看看。”

就在这时,村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三人立刻朝声音的方向跑去,发现声音来自村中央的水井边。

几个村民围在那里,中间躺着一个人——是村口卖豆腐的刘婶!她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仿佛喘不过气来。

“让开!”煜霄挤进人群,立刻为刘婶检查。

然而,还没等他开始施救,刘婶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几下,然后彻底不动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在笑。

“死......死了?”一个村民颤抖着问。

煜霄沉重地点头。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老篾匠刚走,刘婶就......”

“还没到三天啊!这次怎么这么快!”

“完了完了,规矩变了,这次是立刻跟着走......古人给花林村敬了二座五刀庙宇,听说过,前街庙一叫,后街庙宇也跟着叫。”

“这就是前叫后应,就是花林村的宿命!虽然庙宇早以消失,但是诅咒一直都存在…”

恐慌开始在村民中蔓延。阿毛脸色惨白,不自觉地摸向脖子上的铜钱项链。

泠霜蹲下身,检查刘婶的尸体。她轻轻掰开刘婶紧握的右手——里面赫然是一小片铜屑,像是从某个铜器上刮下来的。

“铜匣......”泠霜轻声说。

煜霄看向周围惊恐的村民,提高声音:“大家不要慌!先各自回家,锁好门窗,不要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我和泠霜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村民们将信将疑地散去了,但恐惧的气氛已经笼罩了整个花林村。

回到住处后,三人围着那个铜匣研究。煜霄尝试用各种方法打开它,但匣子纹丝不动。

“也许需要特定的方法。”泠霜说,“老篾匠提到这是契约,那么可能需要缔约方的......”

她的话突然停住了,眼睛盯着铜匣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小凹槽,形状像是......

“血。”泠霜说,“可能需要血来激活。”

阿毛倒吸一口冷气:“那、那我们要试吗?”

煜霄摇头:“太危险了。明天我们先去五刀庙看看,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夜深了,阿毛回家去了。煜霄和泠霜轮流守着铜匣,生怕它再引发什么变故。

泠霜站在窗前,望着月光下的七色梅。那株幼苗已经长高了不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煜霄,”她突然说,“你觉得那个货郎会不会是......”

“铜棺判官的人?”煜霄接上她的话,“我也这么想。贾郎中临死前说的'铜棺判官会......',也许就是会来复仇。”

泠霜轻轻抚摸七色梅的叶子:“花林村的平静日子,恐怕要结束了。”

煜霄走到她身边,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在一起:“不管来的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远处,五刀庙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庙顶的破瓦片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像是无数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花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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