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影舞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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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铜钱结果

铜钱树的果实熟了,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果香。阿毛蹲在树下,眼睛紧盯着那三枚奇异的果实,仿佛它们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那三枚果实形状各异,一枚像莲花,一枚像冰晶,还有一枚则像血铜钱。阿毛看着它们,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果实的颜色逐渐发生了变化。莲花状的果实最先裂开,露出了里面一截剑穗流苏。流苏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接着,冰晶般的果实也开始融化,露出了半张残破的符纸。符纸上的符文已经模糊不清,但阿毛依然能感觉到它散发出的神秘气息。

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枚血铜钱果实。它在阿毛的掌心中竟然跳动了三下,然后“咔”地一声裂成两半,露出了里面蜷缩着的迷你人形。

阿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血液仿佛都凝固在血管里。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那东西真的小得离谱,比他的拇指还要纤细一点,却完整地拥有着一个人类的轮廓——纤细的脖颈,小巧的肩膀,甚至还有微微起伏的胸口,仿佛只是睡着了。

它的五官精致得令人发指,小鼻子小嘴,连眼睫毛都清晰可见,像是某个技艺高超的匠人用显微镜雕琢出来的。

然而,最让阿毛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它的皮肤颜色。那是一种不正常的、近乎妖异的红色,浓郁得像是刚刚从血泊里捞出来,又像是某种诡异的颜料渗透进了每一寸肌理,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泽,仿佛随时会滴落下来。

它穿着一件同样微缩的红嫁衣,款式是那种老式的、绣着繁复花纹的款式,只是比例缩小到了极致。

衣摆有些凌乱地堆在它蜷缩的小腿边,露出一点点同样泛红的脚踝。它正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小的脑袋枕在膝盖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就像一个误入凡间的、迷路的小精灵,脆弱而安静。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阿毛的心头,他鬼使神差地想伸出手,想要更近一点看看这奇迹般的存在。

他的指尖刚刚微微弯曲,准备向前探去,甚至已经能闻到空气中似乎飘散开的一股淡淡的、甜腻又带着铁锈味的气息。

就在这时,那小人儿动了。

“倏”地一下,它那双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那不是正常的瞳孔,而是两个深深凹陷下去的、黑洞洞的眼窝。

阿毛甚至能看清眼窝内部细微的纹路,像干涸河床的沟壑。然后,两股淡红色的、像烟雾又像气体的东西,从那空洞的眼窝里缓缓飘了出来,带着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嘶嘶”声。

这两缕红烟在空气中并没有消散,反而像是有了生命般,开始扭动、纠缠。

它们时而靠近,时而分开,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舞蹈。阿毛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心脏狂跳得像要冲破胸膛。

渐渐地,那两缕红烟开始凝聚、变形。它们在离地面大约半米高的空中,缓慢地排列组合,最终形成了一行歪歪扭扭、却异常清晰的字迹:

“七棺镇七星,一魂守一灯”

字迹是红色的,和那小人儿的皮肤、红烟的颜色如出一辙。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温度,带着一种古老而沉重的力量,深深地烙印在阿毛的视网膜上。

阿毛倒吸了一口凉气,寒毛瞬间倒竖。他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个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领域,那行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深渊的大门。

七口棺材、七颗星星、一个灵魂、一盏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小小的、诡异的胡三娘,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僵硬地收回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只想尽快逃离这个令人不安的现场。而那小人儿,在红烟消失后,又恢复了抱着膝盖沉睡的姿势,空洞的眼窝重新变得漆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但那行字,却清晰地刻在了阿毛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躁动,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悄然苏醒。

煜霄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但腰间悬挂的剑穗却毫无征兆地动了起来。

那并非简单的晃动,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气流牵引着,细密的流苏如同活过来一般,轻轻拂动。

缀在流苏末端的几枚古旧的铜钱,也随之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越而空灵的声响,叮叮当当,如同玉石相击,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警示般的穿透力,让人的心也随之微微一紧。

不远处,泠霜正俯身仔细地捡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符纸残片。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指尖拂过地面的尘土,将那些破碎的、还残留着淡淡符咒气息的纸片一一拾起。

当她展开其中一片较大的残片时,镶嵌在她脸上的冰晶面具后,那双平日里显得有些疏离的眉宇间,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她的目光落在残片上残留的几行字迹上,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是师父的笔迹……”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复杂。那熟悉的、带着某种独特力道的笔画,即使在残破的纸片上,也依然能让她瞬间辨认出来。

这是她师父,那个早已退隐山林、几乎不问世事的老人的笔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伴随着破碎的符纸?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两个字上,瞳孔微微收缩:“影龛……”

“影龛”二字在她口中轻轻吐出,带着一丝疑惑和探寻。这是一个她从未听师父提起过的词语,却似乎蕴含着某种不寻常的意义。

师父为何会写下这两个字?这符纸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一系列的疑问在她冰晶面具后的思绪中翻涌。

就在这时,天空中原本被浓密枝叶遮蔽的云层忽然散开,一束正午炽烈的白光,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开障碍,穿透了层层叠叠、如同铜钱般巨大而奇异的树枝叶。

这些树枝的横截面确实像一枚枚古旧的铜钱,边缘还带着模糊的纹饰。阳光穿过这“铜钱树”的缝隙,精准地投射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片圆形的、边缘不规则的光斑,如同跳跃的、斑驳的影子,将整个地面点缀得如同一个神秘的图腾。

阳光的突然闯入,似乎也为这凝滞的空气带来了一丝短暂的明亮,但那来自剑穗的异动和符纸上的神秘字迹,却依然像沉重的阴影,笼罩在煜霄和泠霜的心头。

阿毛正有些魂不守舍地想着方才那诡异的迷你人形和那行瘆人的字,脚下的地面突然在他眼中变得有些扭曲。

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不是因为地面本身有什么异常,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而源头就在他的脚下。

他猛地一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然后又狠狠一扯。

他自己的影子!就在他本该是头部的位置,那团本该是轮廓清晰的暗影,竟然诡异地分叉了!两个模糊不清、边缘扭曲的凸起,如同两根新生的、丑陋的犄角,突兀地冒了出来。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在阴影中不安地蠕动,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这根本不可能是正常的影子,这感觉就像……就像他的身体下方,正趴着两个无形、却又真实存在的怪异生物,寄生在他的影子里!

“别动。”一个冷静而带着警示意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只冰冷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是泠霜。

阿毛吓得浑身一僵,果然不敢再动弹半分,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他惊恐地想抬头看泠霜,但视线却像被那诡异的影子吸住了一般,无法移开。

泠霜的脸庞在阿毛的余光中显得异常冷静,与她指尖散发的寒气如出一辙。

她并没有去看阿毛,而是专注地凝视着他脚下那片扭曲的暗影。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冰冷的指尖开始微微颤动,指尖处竟然凝结出细碎、剔透的冰晶,如同最纯净的钻石粉末。这些冰晶仿佛拥有生命,顺着她指尖的引导,开始在阿毛影子的头部勾勒轮廓。

冰晶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勾勒的线条越来越清晰。阿毛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视线。在冰晶勾勒出的轮廓内,那两个模糊的凸起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两张清晰而熟悉的侧脸!

一张是煜霄,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另一张,竟然是泠霜自己,她冰晶面具边缘的轮廓都清晰可见。两张脸重叠在阿毛影子的头部,如同被强行塞进了一个本不该容纳它们的地方,怪诞而恐怖。

“共生魂的影龛现象。”煜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确认后的无奈。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把古朴的青铜剑,剑柄上缠绕着褪色的布条,看起来刚到手的不久。他解下剑,随意地横在身前,剑身反射着斑驳的阳光和树影。

然而,当阿毛惊恐地去看那剑身时,瞳孔骤然收缩——剑面上映照出的,根本不是持剑的煜霄,而是他自己惊惶失措的脸!

那张脸在青铜的冷光中显得有些扭曲,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我们的魂魄还没完全归位。”煜霄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对自身状态的认知,却不再像是对阿毛解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者是对泠霜确认。

“影龛”不仅是影子的异变,更是魂魄错位的象征。他们三个人的魂魄,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捆绑在了一起,彼此的碎片,竟然开始寄生在对方的影子里。

这解释了为何阿毛的影子会浮现出他们的脸,也解释了为何他们的影子会出现在阿毛的影子里。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阿毛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站着的,还是不是原来的身体。

第二节:夜半影戏

子时的更鼓声,像是从遥远的地底传来,沉闷而悠长,敲碎了夜晚最后的睡意。

阿毛本就睡得不深,腕间那枚如同烙印般镶嵌在皮肤里的铜钱胎记,突然传来一阵灼痛,仿佛一枚烧红的硬币正贴在他的脉搏上。那疼痛尖锐而清晰,瞬间将他从混沌的梦境中拽了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因惊吓而急剧收缩。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明亮,如同水银般倾泻而入,穿过老旧的窗棂,将原本不大的房间切割成一片片光与影交错的奇异条纹,落在墙上,如同监狱的栅栏。

房间里的陈设在月光下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灰白,空气似乎也凝滞了。

然而,最让阿毛血液凝固的,并非这诡异的月光,而是他自己的影子。他明明是仰躺在床上,可地面上映出的影子,却并非如此!那影子没有躺在身下,反而像一根被钉死的木桩,直挺挺地立在床对面的墙壁旁边。它僵硬,扭曲,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人体工学,甚至可以说是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站立着。

更可怕的是,它还在动!影子的右手似乎握着一把无形的剑,正做着挥砍、格挡的动作;左手则复杂地结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印诀,那流畅而有力的姿态,分明是煜霄平日里练剑时的模样,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根本不是他的影子,却又偏偏带着他影子本身的模糊轮廓,仿佛他的影子被某种力量夺舍,强行扭曲成了另一个人的形态。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阿毛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他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恐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对着那空无一物的空气,低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房间角落里那面平日里蒙尘、毫不起眼的旧铜镜,突然泛起了层层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镜面里的景象扭曲、模糊,然后,一道身影缓缓踏了出来。

是泠霜。她依旧戴着那副半遮半掩的冰晶面具,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面具上的每一道冰棱都折射出幽冷的光,仿佛凝结了万年寒冰的霜气,让人的灵魂都为之一颤。她的出现悄无声息,但房间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

而她的影子,比阿毛的更加怪异。它不像正常的影子那样紧贴地面,反而有些虚浮,像是在地面上滑行。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个影子本身就在不断变化。一忽儿,它变得纤细苗条,如同一个柔弱女子的轮廓;一忽儿,又膨胀起来,变得魁梧高大,像个孔武有力的男子;甚至,它还会毫无征兆地分裂成两个完全相同的影子,一左一右,做出不同的动作,仿佛有两个人共用着一个躯壳,又或者,这个影子本身就是个矛盾的结合体。

“影龛开始反噬了。”泠霜的声音没有带任何情绪,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她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抬起那双没有瞳孔、只有纯粹冰蓝色光芒的眼眸(或者说,是透过面具的缝隙),指尖凝聚起比月光更冷的寒意,轻轻点在了阿毛的眉心。

那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灵魂深处,让阿毛忍不住打了个剧烈的寒颤,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

“我和煜霄的魂魄需要实体容器,否则...”泠霜的声音在最后一个字上陡然断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又像是那未说出口的真相太过沉重,连她也无法承受。

那个悬而未决的省略号,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悬在三人头顶,散发着令人骨髓都为之冻结的寒意。

话音消失的瞬间,房间里的温度似乎真的又骤降了几度。

阿毛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了更明显的白雾,睫毛上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冰晶。

月光似乎也黯淡了些许,原本割裂房间的条纹光带,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道道冰冷的牢笼,将他们困在其中。

泠霜冰晶面具下的眼神复杂难明,有担忧,有决绝,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的重量,却像一块巨石压在了阿毛的心头。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墙边那个依然在模仿煜霄练剑姿态的影子,那影子挥舞着“剑”的动作愈发快疾,带起一道模糊的残影,仿佛在宣泄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焦躁与不安。

而泠霜脚下的影子,也并未因她的出现而平静,仍在时而纤细时而魁梧地变幻着,甚至分裂出的两个影子,一个似乎在模仿泠霜的点穴动作,另一个则做出了一个扭曲的、仿佛在无声求救的姿势。

阿毛的心跳得像擂鼓,每一次跳动都震得他耳膜生疼。他终于明白,他们三个之间那诡异的联系,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刻和危险。“影龛”不仅仅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它更像是一种寄生,一种共生,一种脆弱而危险的平衡。

他们的魂魄,如同藤蔓般缠绕在一起,彼此依赖,却又彼此侵蚀。泠霜和煜霄的魂魄需要“实体容器”,而阿毛,以及他们不断在彼此影子里显现的魂魄碎片,似乎就是这个容器的一部分,或者,是那个“否则”之后灾难的缓冲垫。

那个“否则”之后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是魂魄彻底离体的死亡?是意识被彻底吞噬,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还是魂魄反噬,让他们的影子彻底取代本体,让他们变成影子里那个扭曲、怪诞的存在?每一个猜测都像一把尖刀,刺向阿毛的神经。

比最深的黑夜还要令人恐惧的,不是黑暗本身,而是黑暗中潜藏的、无法预知、无法抵抗的毁灭。他们就像站在悬崖边缘的舞者,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一同坠入那比死亡更可怕的未知。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至少,不能现在。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窗户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炸开了一样。无数的铜钱如蝗虫过境般汹涌而入,在空中迅速地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八卦阵。

这些铜钱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每一枚的背面都刻着一个名字,仿佛是被精心安排过一般。在这众多的名字中,有三个特别醒目:“张玉阳”、“李煜霄”、“泠霜”。

就在这时,李煜霄猛地破门而入,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青铜剑,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剑气。他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那铜钱组成的八卦阵,只见剑光一闪,铜钱阵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样,纷纷避让开来。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铜钱并没有四散而逃,而是在避开剑芒后,又迅速地在后方重新聚合,恢复成了原来的八卦阵。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剑气击碎的铜钱粉末,落地后竟然化作了一个个微型的人影,这些人影虽然只有拇指大小,但却栩栩如生,它们摆出各种练功的姿势,仿佛在演练着某种神秘的功法。

“是魂影!”泠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惊骇和急促。她不再犹豫,手腕一翻,七枚凝聚着极致寒意的冰晶脱手飞出,如同七道银色的闪电,精准地射向房间中央。

那里,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不知何时凭空浮现出数道半透明的、人形的影子。它们没有实体,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波动,形态扭曲,仿佛被撕扯开的残破魂魄,正缓慢地朝着阿毛和泠霜聚拢。

冰晶撞击在那些魂影上,发出“咔嚓”的脆响,瞬间将它们冻结在原地,化作一尊尊冰雕,悬浮在半空中,脸上还凝固着某种痛苦与迷茫交织的表情。

泠霜喘了口气,冰晶面具后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急促:“师父当年为了让我们忘记过去,强行剥离了同门记忆,那些记忆碎片并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这种不受控制的魂影!它们在影龛的影响下苏醒了!”

话音未落,阿毛突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灼热,那热度如同岩浆在皮肤下奔涌,让他忍不住低呼出声。

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聚焦在胸口那朵陪伴他许久的七色梅纹身。那朵原本色彩斑斓、生机勃勃的梅花,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其中三瓣最为鲜艳的花瓣,正一点一点地扭曲、变形,花瓣的边缘开始变得坚硬、规整,最终竟化作三枚小小的、栩栩如生的铜钱形状,闪烁着古朴而冰冷的金属光泽。

阿毛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瞬间取代了之前的灼热,从头到脚将他包裹。

他清晰地记得,煜霄腰间新得的青铜剑,剑身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泠霜指尖凝聚的冰晶,带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寒意;还有那个突然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张玉阳,阿毛只见过他一次,对方手腕上也戴着一个古怪的铜钱饰物。

这三枚在梅花纹身中化现的铜钱,不正对应着他们三人吗?

难道……难道煜霄、泠霜,甚至那个看似普通的张玉阳,都和他一样,身上隐藏着某种秘密?而这朵七色梅,这个陪伴他多年的纹身,竟然是这一切的关键?它不仅仅是一个装饰,更像是一个连接,一个标记,一个正在被某种力量激活的枢纽。

而那三个变成铜钱的花瓣,则像是打开某个神秘箱子的钥匙,或者,是连接他们之间那诡异联系的纽带。恐惧和一种莫名的宿命感交织在一起,让阿毛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是好是坏,但他知道,自己的生活,从这一刻起,彻底改变了。

第三节:七星影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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