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影舞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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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铜钱如同暴雨般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砸在祠堂外的空地上,发出密集而刺耳的声响。

每一枚铜钱都带着一股阴寒之气,仿佛不是金属,而是某种怨毒的精魂所化。

阿毛、煜霄和泠霜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铜钱雨”逼得连连后退,最终躲进了这座略显荒凉的祠堂之中。

祠堂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香火味和霉味,昏暗的光线下,牌位和神像的轮廓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却更添了几分阴森。

“这里!”阿毛的记忆突然闪回,他想起了之前在八角塔得到的那个奇怪物件。

他快步走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神龛前,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掀开了神龛底部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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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械转动声,一个巴掌大小、制作精良的铜棺模型出现在众人眼前。这铜棺通体泛着幽暗的光泽,显得异常沉重。

然而,此刻的铜棺却不再平静。它正以一种令人心惊的频率剧烈震颤着,仿佛里面关押着什么极其暴动的存在。

阿毛注意到,铜棺的棺盖上,雕刻着七个凹槽,组成了一个模糊的北斗七星图案。

其中三个凹槽里,镶嵌着三枚闪着微光的铜钱,它们不再是静止的,而是在凹槽中急促地跳动、旋转,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如同三颗不安分的心脏。

“果然还有四口。”煜霄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他不再犹豫,手腕一抖,新得的青铜剑化作一道寒光,精准地挑开了铜棺的盖子。

“嗤——”一声轻响,伴随着一股刺鼻的、如同陈年腐肉混合着硫磺的恶臭,浓得化不开的黑雾从铜棺中猛地涌出,瞬间弥漫了小半个祠堂。

黑雾异常粘稠,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带着强烈的吸力,让三人不自觉地想要后退。

就在这时,雾气中开始浮现出诡异的光影,如同四幅活生生的画面,在黑雾中时隐时现:

第一幅,是一个破败不堪的戏台,蛛网遍布,戏台中央似乎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凄厉的唱腔。

第二幅,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井壁上爬满了青苔,而在那漆黑的井底,隐约可见一口锈迹斑斑的铁棺,仿佛沉睡了千年。

第三幅,是古寺斑驳的壁画,画中描绘着阴曹地府的景象,而在壁画的某个角落,赫然悬挂着一具神秘的悬棺,棺木上刻满了看不懂的符文。

最后一幅画面,让阿毛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那竟然是他自己家后院,那口用来腌制蔬菜、被他从小看到大的老陶缸!缸口半敞,里面黑洞洞的,仿佛一个通往地狱的入口!

四幅画面在黑雾中交替闪烁,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更浓重的腐臭和更强烈的阴寒之气。

阿毛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铜棺,这七星图案,这四幅画面,还有之前那“七棺镇七星,一魂守一灯”的谜语,这一切的一切,究竟在暗示着什么?

而他们,又身处在这诡异谜团中的哪个位置?恐惧如同藤蔓,再次紧紧缠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那四幅诡谲的画面在黑雾中疯狂闪烁,仿佛要将人的神智都吸进去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泠霜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她脸上的冰晶面具,不知何时竟然浮现出蛛网般的细密裂痕,那些裂纹像活物般在面具上蔓延、扩散,发出细微的、如同冰层碎裂的咔咔”声。

面具本就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寒意,此刻布满裂痕,却反而透出一种濒临破碎的脆弱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瓦解。

“不好!”泠霜脸色骤变,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急切。

她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在身前快速翻飞,结出一个复杂而古老的印诀。

冰冷的空气在她指尖汇聚、凝结,无数细小的冰晶如同受到磁石吸引般飘浮起来,围绕着那还在剧烈震颤的铜棺模型,迅速排列、组合。

很快,一个由冰晶构成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北斗七星阵,精准地悬浮在了铜棺的正上方。

“每口影棺都藏着个同门的完整魂影。”泠霜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发颤,她紧盯着那冰晶星阵,“找到全部七口,才能...”

她的话音还未落定,祠堂里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那原本就处于高度不稳定状态的铜棺模型,在冰晶星阵刚刚成型的瞬间,仿佛承受不住某种无形的压力,猛地炸裂开来!

不是简单的破碎,而是如同被引爆的炸弹,无数锋利的铜片和碎片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激射出去。

“小心!”煜霄和泠霜几乎是同时暴喝出声,本能地侧身去护住阿毛。

但那些碎片的速度太快、数量太多,还是有几片擦着他们的皮肤飞过,尖锐的碎片划破了他们的衣衫,甚至留下了几道细小的、渗血的伤口。

阿毛更是躲闪不及,脸颊上被一片碎片划过,火辣辣地疼,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祠堂里瞬间弥漫开一股刺鼻的铜锈味和血腥味,刚才还至关重要的线索——那铜棺模型,此刻已化为满地狼藉的碎片,再也看不到丝毫完整的样子。

而泠霜那句未说完的话,连同那冰晶星阵一起,在爆炸的冲击下,也彻底中断了。只剩下三人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碎片和彼此身上的伤口,心中充满了不安和困惑。

找到全部七口,才能...才能做什么?这个问题,暂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诡异的是,流出的血珠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逐渐凝聚成个模糊的路线图——终点正是村东头荒废多年的古戏台。

就在阿毛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脱离身体,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缓缓地朝门外走去时,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那影子的腰间竟然明晃晃地挂着煜霄的青铜剑!

这把剑是煜霄的贴身之物,他从未离身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影子的腰间?阿毛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诡异的影子。

然而,最让阿毛感到恐惧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影子的头部轮廓,不知何时竟然完全变成了泠霜的侧脸!那侧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泠霜就站在那里,但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生气。

阿毛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双腿也像被钉住了一样,完全无法挪动。

这时,煜霄冷静地开口了:“影引路。”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顿时涌出。

煜霄迅速将鲜血涂抹在自己的眼皮上,然后紧紧地盯着那个影子,低声说道:“跟着它,但别靠太近。”

第四节:戏台魂影

荒废的戏台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比记忆中的样子还要可怕几分。阿毛小心翼翼地踩在那吱呀作响的木板上,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木板发出的抗议声,仿佛这戏台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阿毛胆战心惊地走到戏台中央,突然发现那里竟然摆放着七盏油灯。这些油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灯罩上积满了灰尘,灯芯也已经烧得很短了。其中有三盏油灯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阿毛定睛一看,发现这三盏亮着的油灯的灯焰颜色各不相同,分别是青色、白色和血色。这诡异的颜色让阿毛心里直发毛,他不禁想起了一些关于鬼魂和灵异事件的传说。

更让阿毛感到恐惧的是,每盏油灯后面都立着一个纸人。这些纸人做得十分逼真,就像真人一样。

它们的胸前都贴着一枚铜钱,上面还写着一些名字。阿毛凑近一看,发现这些名字都是他熟悉的人,这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往生灯。”泠霜喃喃自语道,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盏最近的血色油灯,仿佛要透过它看到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这盏油灯与其他的油灯并无二致,同样是用青铜铸成,表面刻着一些古老的符文和图案。然而,当泠霜凑近观察时,她却惊讶地发现灯芯竟然是一根白发!

这根白发在血色的灯油中显得格外突兀,它的存在让人不禁联想到某种邪恶的仪式或者诅咒。泠霜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油灯,仔细端详着那根白发。

“用签订者的头发做灯芯……”泠霜低声说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疑惑。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为什么要用签订者的头发来制作灯芯呢?

泠霜开始回忆起关于往生灯的一些传说和故事。据说,往生灯是一种可以引导灵魂前往来世的神秘灯具,但同时也被认为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物品,因为它可能会被用于邪恶的目的。

难道说,这盏往生灯就是为了某种邪恶的仪式而准备的吗?泠霜越想越觉得不安,她决定进一步调查这盏油灯的来历和用途。

煜霄突然挥剑斩向虚空。青铜剑与某种无形之物相撞,迸溅出幽蓝火花。黑暗中渐渐浮现出第二口铜棺——这口棺竖直嵌在戏台主柱里,表面贴满泛黄的戏票,每张票根上都印着生辰八字。

阿毛的影子自主走向铜棺,伸手触碰棺盖。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影子的手竟然真的穿过了实体棺盖,从里面掏出个小小的纸人!那纸人穿着道袍,面容竟与驼背老人有七分相似。

“四师弟的魂影……”煜霄的声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带着罕见的颤抖,“当年最擅傀儡戏的那个。”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纸人身上,只见它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那原本只是画出来的眼睛,原本毫无生气的纸人此刻竟像是有了灵魂一般,用一种诡异而又尖锐的戏腔唱道:“七灯灭,七棺开,七个魂儿回不来~”

这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更让人惊恐的是,随着它的歌声,那纸人的手指竟然缓缓地指向了台下的观众席。

众人的视线随着纸人的手指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原本空荡荡的观众席上,竟然已经坐满了模糊的人影。

这些人影看上去模模糊糊的,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着,但每个人的胸口都贴着一枚燃烧着的铜钱,那铜钱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泠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戴着的冰晶面具在这一刻也彻底碎裂开来。面具下的真容暴露无遗,她的美丽脸庞此刻却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的双手迅速结出一个复杂的法印,口中高喊:“是魂影戏!快阻止它唱完——”

第五节:三魂归位

寂静的祠堂被一声凄厉而婉转的戏腔刺破。那声音并非来自活人,而是从祠堂角落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简陋的纸扎戏台上传来。

一个纸扎的旦角戏人,五官精致却毫无生气,此刻却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力量,它微微扬起头,唱腔陡然拔高,尖锐得像是要划破夜空。

“……情尽处,魂断肠——” 最后一个拖长的尾音在祠堂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怨毒。唱词落下的瞬间,原本瘫坐在观众席上、如同雕塑般的那些魂影,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它们没有实体,如同半透明的影子,但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渴求的光芒。

下一秒,它们如同受到无形牵引的流星,发出低沉的嘶吼,化作道道流光,朝着地上那片狼藉的铜棺碎片激射而去。

“不好!”煜霄低喝一声,想要出手阻拦,但那些魂影的速度太快,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纷纷没入了铜棺碎片散落的区域。

而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纸扎戏台,此刻更是剧烈地摇晃起来,戏台边缘的彩纸簌簌掉落,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更诡异的是,祠堂内唯一的三盏油灯,其中代表生与死的青灯和白灯,突然开始明灭不定,灯芯上的火苗剧烈地跳动着,发出噼啪”的爆响,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扭曲变形,如同鬼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毛胸前的七色梅纹身猛地一烫,那热度仿佛要烧穿他的皮肤。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声音在对他低语,指引着他该做什么。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福至心灵般地动作起来。

他猛地扯松了衣领,取下了挂在上面、形似冰晶梅花的吊坠,同时,他咬紧牙关,将手腕上那枚突起、如同烙印的铜钱胎记狠狠地按了下去,又把冰晶梅花一同压在上面,死死按在那片散落的铜棺碎片中央。

温热的鲜血瞬间从他的手腕和胸口渗出,顺着纹身和吊坠的边缘,滴滴答答地渗入了冰冷的铜棺缝隙之中。

血珠触碰到铜片的刹那,仿佛点燃了某种古老的机关。铜棺碎片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了一下,那些涌进去的魂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竟然开始挣扎、退却。

而几乎在阿毛鲜血渗入的同一时刻,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煜霄和泠霜,身影突然剧烈地模糊了一瞬!就像电视机信号中断的画面,他们的轮廓变得扭曲、晃动,仿佛随时都会从原地消失。

阿毛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那是什么?他们怎么了?这铜棺,这七色梅,这鲜血,到底牵扯着怎样恐怖的秘密?

"用魂契!"煜霄大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青铜剑猛地刺进了自己心口的莲花纹身里。

刹那间,一股金红色的血液如喷泉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顺着剑身的纹路迅速流淌。那血液在空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画出了一道奇异的血符。

与此同时,一旁的泠霜也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阿毛的后背上画出了一道冰蓝色的符咒。

就在这时,铜棺突然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嘎声,那声音就像是铜棺在痛苦地呻吟一般。紧接着,棺盖缓缓地开启,一股强大的阴气如汹涌的波涛般从棺内喷涌而出。

在棺盖完全开启的瞬间,无数的铜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射出来一样,在空中急速飞舞,然后迅速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

这个由铜钱组成的人形,赫然就是张玉阳的魂影!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铜绿色,脸上的五官虽然模糊不清,但却透露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只见那魂影伸出由铜钱组成的手,如闪电般抓向了最虚弱的那盏血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毛毫不犹豫地猛扑向那青白两盏油灯,他的速度快如闪电,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当他的双手紧紧握住那燃烧的灯芯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袭来,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然而,在这剧痛之中,他的眼前却出现了一幕令人惊愕的景象——他看到自己的影子竟然分裂成了三个!

其中一个影子,正是他的本体,此刻正双膝跪地,痛苦地颤抖着;而另外两个影子,则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分别朝着煜霄和泠霜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魂影张玉阳发出了一阵不甘的咆哮,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随着他的怒吼,他那由铜钱组成的身体开始迅速崩解,无数铜钱如雨点般散落开来。

然而,就在这漫天飞舞的铜钱之中,有七枚特殊的铜钱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射向不同的方向,每一枚铜钱上都刻着一个地名,而这些地名,正是剩余影棺的所在之处!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戏台上时,阿毛在剧痛中醒来。煜霄和泠霜一左一右扶着他,三人的影子在朝阳下终于恢复正常。

只是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们脚下偶尔会闪过铜钱形状的光斑。

"三口影棺已开。"泠霜轻声呢喃道,仿佛这四个字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秘密。她缓缓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残留的铜钱碎片,仔细端详着上面刻着的新的提示。

这些铜钱碎片似乎是某种线索,指引着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泠霜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几行小字上,试图解读其中的含义。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煜霄腰间的剑穗。令人惊奇的是,那剑穗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地指向了东北方。

泠霜和煜霄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东北方望去,只见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朦胧的水墨画。

然而,当他们定睛细看时,却发现那山峦的形状竟然像极了一口横卧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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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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