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枫引路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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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童舌根上那旋转的星图烙印，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扎在沈墨心头。钦天监！又是钦天监！这看似无辜的石化哑童，竟也成了星图派阴谋的棋子！王石头为护他中箭倒地，生死未卜；阿鲁臂膀带伤；疤脸队长正带亲兵与残余的星图派刺客浴血厮杀。山谷中血腥弥漫，矿脉密图在沈墨手中滚烫，却无人能解读那九曲回环的矿道符号。

“呃…沈…沈医正…” 王石头躺在简易担架上，脸色灰败，肩肋处的乌黑弩箭已被削断箭杆，但墨绿色的毒线正沿着血管向心口蔓延。他耳后那道枫叶胚芽状的同心蛊疤灼热跳动，传递着断断续续、充满痛苦和担忧的意念：“图…图…哑…童…舌…头…” 他努力想指向哑童，却牵动伤口，疼得冷汗直流。

哑童因舌根烙印暴露的剧痛和惊吓，再次陷入失语和惊恐的蜷缩，怀抱着开启的铜匣瑟瑟发抖。

混乱中，沈墨耳后的同心蛊也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抚慰力量的波动！这波动并非来自王石头，而是更遥远、更飘渺的方向——南疆！是罗阿婆！

波动中夹杂着破碎的意念：“…月…圆…夜…血枫…引路…傩舞…显…天书…隐层…三牲…血染…枫香…木…当心…秃…鹫…”

月圆夜！血枫石引路！傩舞显天书隐层！三牲血染枫香木！还有…秃鹫？！沈墨瞬间明悟！这是罗阿婆在借同心蛊之力，隔着千山万水传递关键信息！秃鹫…是暗指姚广孝？还是钦天监的鹰犬？

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铅云缝隙间，一轮惨白的圆月轮廓已隐约可见！距离月圆之夜，不足三个时辰！

“阿鲁兄弟！”沈墨当机立断，声音穿透混乱，“我需要你帮忙！召集还能跳傩的兄弟！准备跳‘引路傩’！就在红崖裂口下方！”他举起手中裂纹加深的血枫石，“以此为引！”

阿鲁虽不明就里，但对沈墨已深信不疑：“好！我寨子里还有七八个老兄弟能跳！家伙事都带着！”他立刻招呼还能行动的屯堡汉子。

“疤脸队长！清理残敌！守住外围！月圆之时，天塌下来也不能让人打扰祭舞！”沈墨厉声道。

“交给我！”疤脸队长一刀劈翻最后一个刺客，抹去脸上血污，嘶哑吼道，“还能喘气的！跟我布防！死也要守住祭坛！”

时间紧迫！沈墨亲自指挥布置祭坛。地点选在红崖巨大裂口下方，一块相对平坦、未被灰晶覆盖的巨大基岩上。基岩冰冷，残留着地脉躁动的余温。

王石头强撑着，指挥伙头兵将仅存的一头瘦山羊、一只野雉、一条从冰冷溪水里捞上来的大鲶鱼拖到祭坛边——这便是寒酸却承载希望的三牲祭品。

阿鲁带着七名脸上涂抹油彩、头戴古朴傩面（山魈、开路先锋、土地公等）的屯堡汉子，在祭坛外围踏着奇异步点，低声吟唱古老调子，进行战前的“净场”与“请神”仪式。肃穆苍凉的气息弥漫开来，暂时压下了血腥。

沈墨则取来一块阿鲁随身携带、准备雕刻新傩面的百年枫香木胚子。木质温润，散发着淡淡的生机清香。他将木胚置于祭坛中心。

月影西移，惨白的光辉终于艰难地刺破厚重铅云，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笼罩了整个红崖山谷！月圆之时，至！

“时辰到！起傩——！”阿鲁一声苍劲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咚咚咚！

沉重的鼓点骤然擂响！七名傩面汉子瞬间动了起来！他们的步伐不再是之前的净场小步，而是变得大开大合，沉重有力！每一次落脚都仿佛要将大地踏穿！双臂挥舞如开山巨斧，口中发出雄浑、野性、充满原始力量的呼喝：

“嗬——！地门开——！”

“嘿——！天路现——！”

“哈——！山神引——！”

随着充满力量与韵律的傩舞展开，一股无形的、沟通天地的“势”在祭坛上空凝聚！惨白的月光仿佛被这舞姿牵引，变得更加凝练，投射在祭坛之上！

“沈兄弟！”阿鲁看向沈墨。

沈墨深吸一口气，眼神决然！他拔出腰间匕首，走向三牲！手起刀落！

噗！噗！噗！

温热的牲血喷溅而出！他没有浪费一滴，精准地将滚烫的羊血、雉血、鱼血，泼洒在祭坛中心那块百年枫香木胚之上！

深红的血液迅速浸透温润的木胚，顺着木质纹理流淌，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与枫香木本身的清香混合，形成一种奇异而肃杀的气息！

就在牲血浸透枫香木的刹那——

嗡！

沈墨手中的血枫石仿佛受到了召唤，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裂纹处金芒流转！他毫不犹豫，将血枫石猛地按在浸透牲血的枫香木胚中心！

轰——！

仿佛天雷勾动地火！

浸透三牲血的枫香木胚在接触血枫石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血光！血光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升腾、扭曲，迅速凝聚成一只只拳头大小、栩栩如生、完全由粘稠血光构成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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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百上千的血光蝴蝶从枫香木胚上振翅飞起！它们无视重力，轻盈地盘旋上升，在惨白月光的映照下，如同一条流动的血色星河，径直飞向红崖绝壁上那道被强行“缝合”的巨大裂口！

血蝶群飞到裂口处，并未停止，而是围绕着裂口周围那些黯淡无光、如同蝌蚪星图般的天书符号，开始有规律地盘旋、舞动！它们翅膀扇动间洒落的血光微粒，如同拥有生命般，主动附着在那些古老的符号之上！

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原本黯淡、死寂，甚至有些模糊不清的天书符号，在被血光微粒附着后，竟然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散发出或幽蓝、或银白、或暗红的微光！更神奇的是，在原本符号的旁边，或者覆盖之下，竟然浮现出更多更加复杂、玄奥、散发着不同光泽的隐藏符号！如同被揭开了面纱！

天书隐层！正在显现！

所有人都被这神迹般的景象惊呆了！疤脸队长和士兵们忘记了警戒，仰头呆望。王石头挣扎着抬头，眼中充满希望。阿鲁等傩舞者跳得更加投入，呼喝声震动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