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玺献淮南,山雨满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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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军师快讲!”刘擎急忙道。
“袁术称帝,天下共击之!此乃大义所在!”林凡斩钉截铁,“我南郡虽小,亦当高举义旗!刘景升欲战,那我等便主动请战!将襄阳的征调令,变为我等的出兵檄文!”
“主动请战?”刘擎和徐庶都是一愣。
“不错!”林凡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南阳之上,“立刻草拟奏表,不,是檄文!以主公汉室宗亲之名,历数袁术悖逆之罪,宣告天下,南郡虽弱,亦要提一旅之师,北伐逆贼,匡扶汉室!并以此为由,向刘表请求:一,南郡粮草军械需优先保障北伐之师,请暂缓或减免对襄阳的供应;二,请求授予主公更大的临机决断之权,以便北伐;三,请求襄阳方面出兵策应,至少开放通道,允我借道或提供后勤支援!”
“妙啊!”徐庶率先明白过来,击掌赞叹,“此乃阳谋!占据大义名分,将难题抛回给刘表!他若应允,则我师出有名,可获得喘息之机,甚至借势发展;他若拒绝或拖延,便是嫉贤妒能、畏战不前,甚至有意纵容逆贼,天下舆论必将倒向我等!而我等北伐是假,借此巩固自身、伺机而动是真!”
刘擎也恍然大悟,眼中燃起希望之火:“军师此计,确能解我当下之困!只是……北伐逆贼,口号响亮,若刘表真令我部为先锋,直面袁术兵锋,岂非……”
“主公放心。”林凡成竹在胸,“袁术初称帝,首要目标是巩固寿春,清除内部异己(如张勋),并应对来自最近、最直接的威胁——徐州的吕布?或是江东的孙策?未必会立刻倾尽全力南下荆州。即便南下,首当其冲的也是刘表亲自镇守的襄阳北部和江夏黄祖,我南郡反而因其侧翼位置,压力稍轻。我等可高喊口号,稳步推进,实则巩固防线,清理境内(如伏牛山),静观其变。一旦袁术与刘表或其他势力大战起,我军或可趁虚而入,直取南阳!”
一番话,勾勒出一幅以退为进、借力打力、乱中取利的战略蓝图。
“好!便依军师之言!”刘擎顿觉豁然开朗,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我这就亲自起草檄文!”
“元直,”林凡看向徐庶,“立刻动用所有‘暗羽’渠道,将袁术得玺称帝的消息,以及我南郡即将发布的讨逆檄文,尽可能快地散播出去!尤其是南阳地界,要让袁术麾下所有将领、士卒都知道,他们的主公即将要做一件足以让他们株连九族的蠢事!更要让张勋知道,他的主公正在找借口收拾他!”
“离间计?”徐庶心领神会。
“是阳谋。”林凡纠正道,嘴角勾起一丝冷意,“另外,那个李福,可以‘请’他来‘听听’这些消息了。看看他作何反应。或许,我们能从他身上,打开南阳的第一个缺口。”
命令一条条下达,整个太守府如同精密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讨逆檄文以最快的速度被起草、润色、誊抄。刘擎汉室宗亲的身份和林凡犀利的文笔在此刻结合,一篇慷慨激昂、义正词严的檄文很快诞生。
“暗羽”的成员们如同鬼魅般潜入夜色,将消息和檄文内容向四面八方扩散。
而软禁李福的房间门,被再次推开。
李福在驿馆中已是度日如年。一线天的事情他虽然不知详情,但宛城骤然紧张的戒备气氛和眼前看守他的人员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冷意,都让他感到大祸临头。
当房门再次打开,看到林凡、徐庶以及一名捧着文书的书记官走进来时,他几乎瘫软在地。
“李记室,这几日休息得可好?”林凡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林……林军师……徐先生……小人……小人……”李福牙齿打颤,说不出完整的话。
林凡没有看他,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对书记官道:“念给他听听。”
书记官展开一份文书,朗声读了起来。内容正是那封刚刚拟好的讨逆檄文,以及关于袁术已得传国玉玺、不日将于寿春称帝的惊人消息。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李福的心上。尤其是听到袁术称帝的具体信息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
“不……不可能……袁公他……怎会……”他失声喃喃。
“怎么?”林凡这才将目光投向他,带着一丝玩味,“李记室似乎对此事倍感惊讶?你身为张勋将军的心腹记室,难道对此等关乎全军生死存亡的大事,竟一无所知?还是说,张勋将军早已知道,却故意派你来我南郡,行此欺诈之事,欲将我这小小的南郡,也拖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为你那即将称帝的‘仲家’皇帝,献上一份投名状?!”
“不!不是的!”李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吾主……吾主绝不知情!绝不知情啊!袁公路……他……他竟真的……疯了!疯了!”
他猛地扑倒在地,涕泪横流:“军师明察!小人确是张将军记室!张将军对袁公路早有不满,其奢靡无度,赏罚不公,亲小人远贤臣……尤其是近日强索玉玺,逼迫孙策,军中宿将皆以为不智!张将军确有……确有其意,欲寻退路,方遣小人前来……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那纪灵埋伏之事,将军定然不知!定然是袁公路或杨弘的毒计!欲害将军,亦害刘太守啊!”
他终于承认了!在袁术称帝这个消息的终极冲击下,在林凡步步紧逼的心理攻势下,他将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林凡与徐庶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果然如此!张勋确有异心,派出了李福。而袁术集团高层察觉或本就猜忌,于是将计就计,派了纪灵。
“张将军可知袁术称帝具体时日?”林凡追问。
“不……不知……将军只是听闻其有此心,但未料竟如此之快……竟已得了玉玺……”李福哭丧着脸,“军师,刘太守,袁术称帝,必遭天下围攻,其麾下亦将分崩离析!吾主愿效忠刘太守,共讨国贼!只求……只求一条生路啊!”
林凡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空口无凭。你回去告诉张将军,若真有诚意,便拿出实际行动来。袁术称帝之日,便是其众叛亲离之时。届时,我南郡义旗所指,望张将军能做出明智选择,而非与之偕亡。”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至于你,可否能活着回到南阳,将话带到,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送客。”
两名“暗羽”成员上前,将几乎虚脱的李福架了起来。
“多……多谢军师不杀之恩!小人定将话带到!定带到!”李福如同捡回一条命,连滚带爬地被带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剩下林凡和徐庶。
“军师,真放他回去?”徐庶问道。
“一枚棋子而已。放他回去,无论张勋信不信,都会在袁术集团内部埋下一根刺,加剧他们的猜忌和内耗。于我无害,或许有利。”林凡淡淡道,“当务之急,是应对眼前之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报——!襄阳州牧府特使到!宣太守刘擎接令!”
来了!刘表的征调令果然来了!
刘擎整了整衣冠,与林凡、徐庶对视一眼,三人眼中皆是一片肃然,迎了出去。
州牧特使面无表情,宣读了一份措辞严厉的公文:着南郡太守刘擎,即刻筹措粮草五万斛,弩箭十万支,并于旬日内输送至襄阳军前,不得有误,违令者以军法论处!
宣读完,特使冷冷地看着刘擎:“刘太守,接令吧。”
刘擎深吸一口气,并未立刻接令,而是转身从徐庶手中接过那份墨迹未干的讨逆檄文,朗声道:“请特使转告叔父(刘表),袁术逆贼,窃据神器,僭越称帝,人神共愤!擎虽不才,亦知忠义,愿亲提兵马,北伐逆贼,匡扶汉室!所需粮草军械,皆为此北伐大业之用!故襄阳征调,恕难从命!此乃我南郡讨逆檄文,请特使一并带回,呈予叔父阅览!”
说罢,他将檄文递了过去。
那特使显然没料到刘擎竟敢公然抗命,还说出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一时愣在原地,接过檄文,脸色青红交加,指着刘擎:“你……你好大的胆子!刘荆州之令,你也敢……”
“大胆的是袁术!”刘擎毫不退缩,声若洪钟,“莫非特使认为,讨伐国贼,不比向襄阳输送粮草重要?!还是说,刘荆州不欲讨贼?!”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那特使顿时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说什么,狠狠一跺脚,抓起檄文,转身带着随从怒气冲冲地走了。
望着特使远去的背影,刘擎长长吐出一口气,手心已全是冷汗。
林凡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主公,箭已离弦。从此刻起,再无回头路了。”
刘擎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北方,那里是南阳,是寿春,是即将席卷天下的巨大风暴。
“我知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那就让这场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宛城的天空,不知何时已彻底被铅灰色的乌云笼罩,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凛冽的寒风卷过街道,吹得旌旗狂舞,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而这场席卷天下的暴雨,第一滴雨点,已然砸落在了南郡这片土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