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秘密研究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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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的脸变成了死灰色,他冲向主控台,按下全所广播:"全体人员注意!立即前往安全舱!重复,立即——"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命令。

通风口的金属栅栏仿佛脆弱的纸片一般,被轻易地撕开,黑暗中,阿尔法的身影若隐若现。

与三天前相比,阿尔法的体型又增大了一圈,如今它已经足有拉布拉多犬那么大。

然而,真正让人恐惧的并非它的体型,而是它那原本细长的前肢。

如今,这对附肢变得异常粗壮,末端竟然演化出了三根可以对握的爪趾,这形状几乎与人类的手指一模一样!

庄言目睹这一幕,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

阿尔法从天花板上猛扑而下,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庄言的背上。

我听到一阵清脆的骨骼断裂声,紧接着是血肉被撕裂的沉闷声响。

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呈扇形溅落在实验室的玻璃上,形成了一幅狰狞可怖的抽象画。

"快跑!"教授的喊声在我耳边炸响,他死死地拽住我的衣领,拼命地将我向后门拖去。

我们的身后,其他掠食者也从各个通风口汹涌而出,它们的甲壳摩擦声汇成一首死亡交响曲。

安全舱在五十米外,这五十米成了我人生中最漫长的距离。

地板在脚下震颤,不知是地震还是那些生物集体移动造成的共振。

拐角处,我撞见了技术员小林——或者说,撞见了她剩下的部分。

她的上半身挂在管道上,肠子像彩带般垂到地面。

她的眼睛还睁着,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看到更恐怖的景象:三只掠食者正围着一具尸体"进食"。

但它们没有立即撕咬,而是用变异的附肢翻动尸体,像是在...进行研究。

其中一只甚至用爪趾拨弄着小林的身份证件,复眼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安全舱门近在咫尺,教授刷了他的密钥卡,门却纹丝不动。

"系统被锁死了!"他疯狂地反复刷卡。

一声金属扭曲的呻吟从头顶传来。

通风管道正在从内部膨胀、变形,最后像熟透的水果般爆裂。

数十只掠食者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它们的外壳在应急灯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锁突然发出一阵绿光,门缓缓地打开了。

我们跌进安全舱,教授手忙脚乱地按下启动按钮,电子锁瞬间将金属门紧紧闭合。

金属门闭合的瞬间,我听到无数坚硬的外壳撞击在另一侧的闷响。

安全舱不足十平米,却奇迹般地没有受损。

我惊魂未定地看向监控屏幕——研究所90%的区域已经沦陷,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而那些掠食者们,则展现出了令人胆寒的组织性和目的性。

它们分成小组行动,有的在破坏电路,有的在收集工具,甚至还有几只正在尝试操作电脑终端。

“它们不只是想逃跑……”我盯着屏幕,喉咙发紧,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它们在试图控制研究所。”

教授蜷缩在安全舱的角落里,双手紧紧抱住头部,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天才,此刻却像一个受惊的孩子。

“不该是这样的……”他喃喃自语道,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绝望之中,“它们应该服从基因锁……应该……”

“什么基因锁?”我心急如焚,一把抓住教授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他,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教授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们在它们的DNA里植入了控制序列!它们应该无法伤害带有特定基因标记的人类!但小林...庄言...他们都有标记..."

监控画面突然切换,现在显示的是潜水器停泊舱——我们的唯一逃生出口。

画面中,六只掠食者正围着深海潜水器"研究"。

其中一只用附肢按下了舱门开启按钮。

"天啊..."我浑身发冷,"它们知道我们是怎么来的..."

一阵剧烈的震动突然摇撼安全舱。

主屏幕上,压力警报开始闪烁——研究所的外壳出现了破裂。

"它们要淹死我们..."教授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歇斯底里,"它们知道我们无法在深海中生存!"

海水从走廊尽头涌入,像一头贪婪的银色巨兽吞噬着沿途的一切。

那些掠食者在水中展现出惊人的敏捷性,它们展开膜翅,像地狱来的水栖恶魔般穿梭于激流中。

"听着,孩子。"教授突然抓住我的双手,他的掌心湿冷如鱼,"支援潜艇三小时后到。控制室有紧急信标,能指引他们提前抵达。但必须有人去启动它。"

我盯着他充血的眼睛:"您是想让我..."

"我必须留在这里。"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老式钥匙,"这是手动操控钥匙。控制室在最上层,穿过那个通风管道可以直达。"

他指向天花板的一个小检修口,"它们现在都集中在底层水域,上层应该还安全。"

"应该?"我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教授没有回答,只是递给我一个防水手电筒:"记住,启动红色信标后,立刻返回这里。安全舱能抵御2000米水压,潜艇会优先搜寻这里。"

我看向监控屏幕,此时水位正在稳步上升,现在已经淹没了底层走廊。

那些掠食者在水中组成诡异的阵列,像一支等待进攻命令的军队。

"为什么是我?"我哑声问道。

教授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因为你是唯一没被基因标记的人。我...我本来打算今天给你注射的。"他顿了顿,"它们不会特意追杀你。"

这个理由荒谬得可笑,但我们已别无选择。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钥匙,爬上维修梯,推开检修盖板。

管道内的空间非常狭窄,我几乎无法转身,空气中夹杂着金属和机油的气味。

我只能趴在地上,用手和膝盖慢慢地向前爬行,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几次错误的转弯让我有些迷失方向,但最终看到了控制室的通风口。

透过栅栏,我看到了控制室里空无一人,但电子设备仍在嗡嗡作响——这是个好兆头。

我轻轻推开通风盖板,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了上来。

控制室的地板上布满了黏液痕迹,那些荧光物质在黑暗中勾勒出一条清晰的道路,直通主控制台。

红色信标按钮就在眼前,却被一层半透明的膜状物覆盖着,那东西像活物般随着气流微微起伏。

我屏住呼吸,然后用钥匙的尖端轻轻戳破那层膜。

就在手指即将碰到按钮的瞬间,背后传来一声清晰的"咔嗒"声。

缓缓转身,我看到控制室角落的阴影在移动。

阿尔法从黑暗中现身,它的体型又变大了,现在几乎有小马驹大小。

更可怕的是,它的头部结构发生了变化——原本光滑的外骨骼上出现了凹槽和褶皱,隐约形成了一张...人脸。

那张扭曲的面容依稀能辨认出庄言的特征。

我的双腿失去了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噩梦般的生物向我逼近。

它没有立即攻击,而是用变异的前肢拿起桌上的一个标本瓶——里面浸泡着某种海洋生物。

它盯着标本看了几秒,然后做出一个让我血液冻结的动作:它把标本瓶...放进了口中。

不是撕咬,不是吞咽,而是像人类品尝食物那样,用口器轻轻含住瓶口,然后吐出。

它在模仿人类。

"你...到底是什么?"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阿尔法的复眼闪烁了一下。

然后,它做了一个更令我害怕的动作——它抬起一只前肢,缓慢地、刻意地,指向控制室的大屏幕。

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段我从未见过的视频——

在画面中,教授和几名军方人员正站在一个比之前所见更为巨大的培养舱前。

透过透明的舱壁,可以看到里面游动着数十只已经成熟的掠食者。

这些生物的体型已经长到与成人相当,它们的背部生出了类似潜水鳍的器官,而前肢则完全演化成了人类手臂的形态。

“阶段三测试结果超出预期!”视频中的教授难掩兴奋之情,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这些掠食者不仅能够模仿人类的基本动作,还能够理解简单的指令。更为惊人的是,当我们注入目标DNA后,它们可以精准地识别并攻击特定基因序列的个体——这简直就是完美的刺客!”

军方人员们纷纷点头,表示对这一成果的认可和赞赏。

其中一人开口问道:“那么它们的繁殖速度如何呢?”

教授面带微笑,回答道:“单个雌体每天可产卵200枚,而且这些卵在四十八小时内就能孵化。”

他的笑容让我作呕,“只要给它们六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能够组建起一支强大的军队。”

视频突然切换,显示出一张世界地图,上面标记着十几个沿海城市。

"首批投放点已选定。当国际社会发现这些生物只攻击特定国家的人群时..."

视频戛然而止……

阿尔法仍然指着屏幕,然后缓慢地将那根变异的手指转向了我。

突然间,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清晰起来,一切都有了可怕的意义。

教授的恐惧、基因标记,以及这些生物异常的智慧……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它们从一开始就是被设计出来的生物武器!

只是它们进化得比创造者预计的...更好。

当阿尔法的口器突然张开,发出那一串复杂的声音时,我震惊地发现,我居然能够听懂其中的一个词:

“学……习……”

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红色警报按钮,刹那间,整个研究所被刺耳的警笛声淹没。

这警报声似乎激怒了阿尔法,它弓起身体,准备向我扑来。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研究所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应急照明系统投下的血红色光晕。

透过控制室的观察窗,我看到远处的海水中出现了一道明亮的光柱,那是支援潜艇!

阿尔法也被那道光吸引了注意力。

它的复眼快速闪动,然后突然转身,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出口。

与此同时,所有监控画面显示,其他掠食者也在向同一个方向移动——潜水器停泊舱。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击中了我:它们要搭乘潜艇前往海面!

绝对不能让它们得逞,我必须立刻采取行动阻止它们。

我冲向控制台,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启动了研究所的自毁协议。

系统却弹出一个要求输入密码的界面。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我想起了教授常用的六个数字——他的结婚纪念日。

我迅速将这串数字输入密码框,心中默默祈祷着这是正确的密码。

“自毁程序已启动。十分钟后引爆。”电子女声平静地宣布道。

我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意识到,我现在必须尽快回到安全舱。

我转身准备冲向安全舱,却惊觉控制室的门已经被一层厚厚的荧光黏液封死了。

更糟糕的是,海水开始从通风口源源不断地倒灌进来,水位迅速上升。

绝望之中,我注意到控制室的天花板上有一个紧急逃生通道,它直通上层甲板。

如果我能到达那里,或许能赶在潜艇离开前...

攀爬的过程如同噩梦。

海水在我脚下不断上升,黏液的腐蚀性蒸汽也灼烧着我的肺部,让我呼吸困难。

当我终于推开逃生舱盖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僵在原地。

停泊舱内,支援潜艇的舱门大敞。

十几只掠食者正有序地进入潜艇,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阿尔法站在舱门处,它的外形又发生了变化——背部隆起形成某种流线型结构,似乎正在适应空气环境。

最令我毛骨悚然的是,它们带着"东西"——研究日志、样本箱、甚至几台笔记本电脑。

这不是逃亡,这是...迁徙。

潜艇突然启动,缓缓驶离停泊舱。

我无助地看着它消失在深海黑暗中,耳边只剩下研究所结构崩溃的轰鸣和自毁倒计时的滴答声。

安全舱已经无法到达了,我毫不犹豫地转向了最后一个选择——紧急逃生舱。

这个逃生舱是为最极端的情况而设计的,它是一个单人使用的装置,外形酷似一个金属棺材。

一旦启动,它能够迅速浮上海面,为我提供一线生机。

我急忙爬进逃生舱,就在我刚刚进入的瞬间,我惊恐地看到研究所的墙壁开始崩塌。

随着墙壁的破裂,成群的小型掠食者如银色潮水般从裂缝中涌出。

这些新孵化的幼体与我之前所见到的完全不同,它们的外形更像是人类婴儿与昆虫的杂交体。

逃生舱的门迅速关闭并密封,将那些恐怖的生物隔绝在外。

在舱门完全闭合之前,我最后一眼看到的却是教授的安全舱被海水无情地压垮的画面。

那一刻,我仿佛能听到他的尖叫声在我耳边回荡……

逃生舱开始以令人作呕的速度上浮,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着。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就在我即将陷入昏迷的边缘,一个可怕的念头萦绕不去:

阿尔法和它的族群现在正前往人类世界。

它们带走了所有的研究数据,其中包括如何识别和猎杀特定基因人群的知识……

三个月后,我在国际海洋生物研究所的病床上醒来。

官方报道称"深渊研究所"因地震坍塌,所有人员遇难,只有我奇迹生还。

没人提及那些逃走的生物,也没人相信我的故事——直到第一起"沿海袭击事件"发生。

佛罗里达,一个海滨小镇,53人失踪,只留下荧光绿色的黏液。

巴西,一处渔村,全体居民一夜消失,沙滩上布满三趾足迹。

日本,一艘渔船被发现漂在海面,船舱内壁刻满了类似研究所平面图的纹路……

今天,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我终于可以出院了。

护士微笑着递给我一份报纸,我随意地翻开,头条新闻却让我的手突然颤抖起来。

“全球沿海城市惊现新型水生寄生虫,专家称或与海洋变暖有关”,醒目的标题让我心头一紧。

配图上,一个模糊的生物正从海水中探出上半身,它的轮廓已经非常接近人形,但头部依然保留着昆虫的特征。

我放下报纸,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然而,在遥远的海平线上,似乎有一道不自然的反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默默地观察着陆地。

然后我注意到,医院窗台的边缘,有一小滴荧光绿色的黏液,正在晨光中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