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秘密研究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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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某处，坐标保密。

我叫余梦，是一名海洋生物学研究生，此刻正站在甲板上，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狠狠地拍打着我的脸颊。

我手中紧握着莫蒂教授的信，信纸的边缘已经被我的汗水浸湿，微微卷曲。

“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信上的这句话，我一遍又一遍地读着。

“有一个绝密项目需要你的协助。报酬丰厚，但需要绝对保密。如果你接受，明天凌晨四点，码头见。”这是信的后半部分，措辞简洁明了，却透着一股诡异。

然而，当时的我完全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莫蒂教授，这位海洋生物学界的泰斗，竟然选中了我，这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

“准备好了吗？”教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比我想象中要高大的多，灰白的鬓角像是被海风雕刻出的纹路，而那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一种我无法读懂的光芒。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向甲板中央那个形似巨型胶囊的潜水器。

它通体漆黑，只在侧面印着几个褪色的字母：ABYSS-7。

"深渊七号，"教授注意到我的目光，"能承受马里亚纳海沟的压力。我们的目的地比那浅得多，但同样...不适宜常规访问。"

潜水器内部狭小得令人窒息。

随着舱门密封，我听到液压系统发出呻吟般的声响。

教授坐在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舞蹈，显示屏亮起幽蓝的光。

"第一次深潜？"他头也不回地问。

"是的，教授。"我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异常响亮。

"记住，研究所里看到的一切都是机密。签署的NDA可不是闹着玩的。"他顿了顿，"特别是我们要研究的...生物。"

潜水器开始缓缓下沉。

透过观察窗，我眼睁睁地看着海水的颜色从清澈的碧蓝逐渐变成浓稠的墨色。

压力计的指针不断右移，我的耳膜传来阵阵刺痛。

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递给我说：“调整呼吸，嚼这个有助于平衡耳压。”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一个模糊的轮廓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渐渐显现出来。

那是一座坐落在海床上的建筑群，远远看去，它的形状像一个倒置的金字塔，表面覆盖着厚厚的藻类和藤壶。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顶部那个巨大的半球形玻璃穹顶，即使在深海的黑暗中，它依然泛着诡异的绿光。

“欢迎来到深渊研究所，”教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这是人类在深海最前沿的堡垒。”

潜水器与研究所的对接过程异常复杂，让人眼花缭乱。

首先是磁性锁定，确保潜水器与研究所的连接牢固；接着是长达五分钟的气压平衡，以保证人员和设备能够安全进入；最后是三重生物识别——虹膜、指纹和教授藏在西装内袋的一张黑色密钥卡。

"安全措施必须严格，"教授解释道，"我们研究的...东西...不能有任何泄露的风险。"

穿过气闸门，研究所内部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走廊两侧排列着数十个圆柱形水族箱，每个都有两米高，里面游动着各种我从未见过的深海生物——发光的章鱼、长着锯齿状下颚的鱼类、甚至还有形似海蛇但头部呈三角形的未知生物。

"这些都是副产品，"教授轻描淡写地说，"真正的研究对象在B区。"

我们穿过三道安全门，每道门都需要不同的认证方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金属味，混合着海水的咸腥和某种...腐烂的气息。

我的皮肤开始渗出冷汗。

“到了。”教授在一扇标有“生物收容区-B”的金属门前停下脚步。

这扇门比我们之前经过的任何一扇都要厚重得多，门的中央有一个红色的旋转阀。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中央是一个半球形的强化玻璃罩，直径至少有十五米。

这个玻璃罩内就像是一个微缩的海底世界，里面模拟了某种海底丛林环境。

玻璃罩内，珊瑚礁、海藻和其他海洋生物，甚至还有几株形似棕榈的深海植物在水中摇曳。

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些悬挂在玻璃罩顶部的笼子。

数十个金属笼子整齐地排列着，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

“天啊……”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那些生物看起来像是蜻蜓幼虫的放大版，但它们的体型已经接近家猫大小。

它们的外骨骼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绿色，腹部布满了环状的纹路。

最恐怖的是它们的口器，完全不同于昆虫常见的咀嚼式口器，而是像七鳃鳗一样的圆形吸盘。

这个吸盘内里排列着数圈锯齿状的牙齿，闪烁着寒光。

"美丽，不是吗？"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我们称它们为'深渊掠食者'。从卵到成虫只要六周，最终体型能达到恒河猴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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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掠食者"突然扑向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它的复眼在实验室的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却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饥饿。

"它们...是水生生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注意到玻璃罩内是干燥的。

"有趣的问题。"教授露出赞赏的表情，"幼虫阶段完全水生，但进入亚成体后，它们发展出了...独特的能力。"

他按下控制台的一个按钮，玻璃罩顶部喷出水流，模拟海底降雨。

那些原本安静的生物瞬间变得活跃起来，有几只甚至展开背部的膜翅——如果那能称为翅膀的话——那更像是蜘蛛网与蝙蝠翼的畸形结合。

"它们在潮湿环境中可以暂时离开水体，"教授解释道，"这使它们成为完美的两栖猎手。"

我的胃部感到一阵不适。

这些生物实在是太怪异了，它们不该存在于任何正常的生态系统中，它们像是从噩梦中爬出来的造物。

“我们的任务是记录它们的捕食行为和社会结构，”教授继续说道，同时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特别是……群体协作方面。”

接下来的八个小时，我目睹了地狱般的景象。

教授不断地向玻璃罩内投放活体饵料，有小鱼、螃蟹，甚至还有一只小章鱼。

那些“掠食者”们的捕食方式既高效又残忍。

它们会先释放某种粘液将猎物固定，然后用口器慢慢撕扯下肉块。

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懂得分工——几只负责围堵，几只负责攻击，还有几只似乎在...观望。

"它们在学习，"教授兴奋地记录着，"看那只带红色斑点的，它已经识别出章鱼的防御模式了。"

晚上，我躺在分配给我的舱室里，耳边依然回荡着那些生物刮擦玻璃的声音。

研究所的墙壁厚达三十厘米，却依然挡不住那种声音。

我打开笔记本，写下第一天的观察记录：

"深渊掠食者表现出远超节肢动物的智力水平。它们似乎能记住猎物的行为模式，并在下次捕食时调整策略。更令人不安的是，它们对观察者表现出明显的兴趣——不是单纯的攻击性，而是某种...评估。"

笔尖在纸上停顿，墨水晕开成一个小点。

我翻出教授给我的资料，发现所有关于这些生物来源的部分都被涂黑了。

唯一清晰的信息是它们的学名：Abyssocimex anthropophagus——食人深渊臭虫。

"还没睡？"教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只是...整理笔记。"我合上笔记本。

教授走进房间，手中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第一天总是最难熬的。”他走到我面前，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我，"我当年第一次见到它们时，做了整整一周的噩梦。"

我接过咖啡，热气氤氲中闻到一丝奇怪的苦味：“教授，这些生物……它们真的来自地球吗？”

教授的笑容在瞬间凝固了一下，然后他迅速恢复了常态，笑着回答道：“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它们的生理结构实在是太异常了。水生昆虫不可能长到如此巨大的体型，更不用说它们还具备部分陆生的适应性。而且，它们的复眼结构也非常独特，我在任何已知的物种中都没有见过类似的。”

教授摘下眼镜，慢慢擦拭镜片。

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戴上眼镜，看着我说道：“你很敏锐，余梦。这正是我选中你的原因。”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它们确实……不是自然进化的产物。”

听到这句话，我的手指突然失去了知觉，手中的咖啡杯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直直地砸向地面。

褐色的液体在地板上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了一滩污渍，看上去就像一滩鲜血。

"五年前，我们在马里亚纳海沟发现了一处热泉群落，"教授继续道，仿佛没注意到我的失态，"那里的生态系统完全独立于地表生物圈。这些生物...我们最初以为只是某种大型等足类动物。直到它们开始...变化。"

"变化？"

"最初捕获的标本只有巴掌大。但在实验室环境中，它们的生长速度呈指数级增长。更可怕的是..."

教授的声音几乎变成耳语，"它们会根据环境调整自己的生理结构。缺水时减缓代谢，食物充足时疯狂繁殖。就像...某种完美的生存机器。"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违反了所有已知的生物规律。"

教授的笑容回来了，但这次显得狰狞。

"亲爱的余梦，规律就是用来打破的。想象一下，如果我们能掌握这种适应机制，人类将不再受环境限制。深海、太空、甚至放射性区域...都将成为我们的殖民地。"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黑暗中，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些生物的身影。

它们原本被关在玻璃罩里，显得安静而无害，但在我的梦中，它们却不再受束缚，爬满了研究所的每一个角落。

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这些生物竟然在梦中长出了近似人类的面孔……

第三天，灾难的第一个征兆出现了。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研究所的寂静。

我冲进主实验室时，教授和另外三名研究员正围在监控屏幕前，面色凝重。

屏幕上显示的画面让我的心跳瞬间加速——B区的一个笼子竟然空了！

"怎么可能？"首席技术员庄言的声音在颤抖，他瞪大眼睛看着屏幕，满脸难以置信，"笼子是用钛合金打造的，锁有三重保险！"

教授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他紧盯着屏幕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找到它。现在。"

我们花了两个小时搜索研究所的每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但仍然搜寻无果。

就在大家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在A区的水族馆旁发现了一些异常。

地上有一滩血迹，还有半截章鱼触手。

"它来过这里，"我的声音嘶哑，"而且捕食了水族箱里的生物。"

教授检查了血迹，突然僵住了。

"不对...章鱼的血不是这个颜色。"

我凑近看，发现那些"血迹"在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荧光绿色。

"它在标记领地，"教授喃喃道，"像猫科动物一样..."

就在这时，头顶的通风管道传来一阵刮擦声。

我们同时抬头，正好看到一双闪着荧光的复眼从栅栏缝隙间一闪而过。

"它学会利用通风系统了..."我感到一阵眩晕，"这才三天..."

教授猛地抓住我的肩膀，他的指甲几乎陷入我的肉里。

"听着，这事绝不能外传。如果军方知道这些生物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学习能力..."

他没有说完，但我们都明白后果——这些生物将不再是研究对象，而是武器。

回到主控室，教授启动了紧急协议。

研究所进入封锁状态，所有通风口被金属挡板封闭。

但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那个逃脱的生物——我们开始称它为"阿尔法"——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智慧远超预期。

更糟的是，当我检查其他笼子时，发现剩余的生物都变得异常安静。

它们不再疯狂撞击笼壁，而是整齐地排列在笼门附近，仿佛在...等待什么。

"它们在观察阿尔法的行动，"我在日志中写道，"如果一只能够逃脱，其他的很快就能学会方法。最保守估计，我们还有48小时就会失去对所有标本的控制。"

我犹豫是否该将这页日志交给教授。

但当我抬头看向监控屏幕时，发现那些生物——每一只——都正对着摄像头，仿佛知道我们在观察它们。

它们的复眼中，闪烁着某种近似智慧的光芒。

第四天清晨，我在淋浴间发现第一处荧光标记。

那是一种粘稠的、蛛网般的物质，黏附在排水口边缘，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绿光。

我伸手想取样本，却在触碰的瞬间缩回了手指——那东西像有生命般缠绕上来，在我的皮肤上留下灼烧般的刺痛。

"它们在学习我们的作息规律。"庄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我差点滑倒。

他的眼圈乌黑，显然一夜未眠，"阿尔法昨晚溜进了食堂，吃光了所有生肉储备。"

我擦干手，发现接触过荧光物质的手指开始脱皮。

"这东西...是酸性的？"

"不只是酸性。"庄言递给我一份扫描报告，"看这个分子结构——它同时具有信息素特性。我们怀疑阿尔法在用这种方式...绘制地图。"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一种能够标记领地、传递信息的生物酸性物质？这已经超出了普通掠食者的范畴。

主实验室里，剩余十七只掠食者整齐地面朝同一个方向——通风口。

它们的口器有节奏地开合，发出一种高频的咔嗒声，像是某种加密通讯。

"它们在交流。"教授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声波分析显示这种声音具有分形结构——这是语言的基本特征。"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最近的那只掠食者，想要仔细观察一下它。

就在我靠近它的瞬间，它的复眼突然转向了我，那一刻，我确信在那千万个六边形晶状体中看到了某种认知的火花。

更可怕的是，它背部的甲壳上浮现出新的纹路——那图案酷似研究所的平面图。

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它们在共享阿尔法探索到的信息……”

教授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我的皮肉，让我感到一阵剧痛。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今天下午三点，支援潜艇会送来新的防护设备。在这之前……”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们必须销毁所有样本。”

他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实验室里炸响，实验室瞬间陷入了死寂。

三名研究员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庄言第一个站出来抗议道：“教授，这些可是我们五年来的研究成果啊！怎么能就这样销毁呢？”

教授的眼神变得陌生而锐利，他紧紧地盯着庄言，说道：“它们已经不再是研究对象了。现在，它们是威胁！”

就在这时，警报声再次响起。

这次不是普通的警示音，而是足以震破鼓膜的尖啸——最高级别生物泄露警报。

监控屏幕上，B区的笼子全部大敞四开——那些掠食者不见了踪影。

"不可能！"庄言疯狂敲击键盘，"系统显示笼锁完好无损！"

我扑向监控回放，画面显示五分钟前，所有掠食者同时用腹部分泌出乳白色液体。

那液体接触到金属笼底时，竟冒出了青烟。

不到三十秒，钛合金就像黄油般熔化了。

"它们一直在隐藏这种能力..."我感到天旋地转，"等着集体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