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猛虎帐下说猛虎,张辽孤身入险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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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秤放在一处案后,秤盘压一张空箸纸,纸上写一个极小的“名”字。又从袖里抽出一缕细线,轻轻把秤砣悬在案沿——不加,不减,悬而未实。

脚步声近。张辽撤身,贴在帐后帘影里。

两人入帐,扑的一声点灯,灯影斜照秤盘,一人低呼:“名……?这是什么人放的脏玩意!”

另一人冷笑:“秤是秤,名是名。有人要称我们?”

骂声出口,越骂越虚。他伸手去拿秤砣,秤砣落,秤盘晃,尖细一声,像针划过人的脸。两人面上同时挂住那一点羞恼。其一怒道:“明日夺‘前锋’!”另一人应:“夺!”

张辽心道:秤,压上了。羞耻先落在脸上,随后才到心。

第三站转刘营。义棚外门低,风小,灯稳。

张辽未入,只在棚侧老槐树下挖一寸浅坑,把纸斗轻轻立着,斗口向上,斗内空无一物。他从怀里摸出一小撮米,米粒白,落在斗中,发出很细的沙沙声。他在斗沿上写一行极小的字:——“不满,方能再盛。”

“谁?”关羽的声音,沉如刀背,隔帘而来。

张辽收笔抬头,影里拱手:“并州张辽,夜来谢灯。”

帘掀,关羽立在门内,刀未出鞘,眼里一线寒光被灯焰压成细细一条。

他看见斗,再看张辽。两人默立不语。

片刻之后,关羽缓缓点头:“斗可盛粮,亦可盛义。文远之意,关某会传。”他侧身,“此处不留客。”

张辽抱拳,转身遁去。背后灯焰微摇,却不追他。

【断史回声:夜行评估:三物已入。新变量:袁术“夺名意志”+7;曹操“法度自重”+5;刘备“守义不争”稳固。撤退路径:西堑沟安全指数0.63→0.58(巡逻增倍)。建议:撤前制造‘小空’,引走第二巡队。】

张辽折回西侧堑沟,前方火光闪,一小队巡逻折向堑沟来。

他拾起地上一块马蹄石,掷向另一方比肩的枯枝堆,石落枝响,哗然一声,巡队被响声引开。

他趁隙跃入堑沟,身形在沟壁间起伏如鱼,三息之后,已没入阴影。

——

鸡未鸣,张辽回到敌楼下。

高顺已候,递上一皮囊水,水微凉,入口如刀。

张辽仰头而尽,长呼一口气,笑:“秤偏、尺无刻、斗不满——三样轻物,压得三家肩都不安生。”

吕布负手而出,衣角一翻,眼神极清:“做得好。”

陈宫展开册页,记下三句:“‘秤’入袁,‘尺’入曹,‘斗’入刘。”又添一行:“明日午后,闭门请战三家,各三合,‘针’藏势中。”

吕布点沙为记:“中午阳,夜里阴。阴阳更替,名与法与义,将自己互咬。——张辽,明日仍由你接战‘一人三合’,记得:‘戏’里要藏针。”

张辽拱手:“谨记。”

——

日出之前,诸侯营里已经起风。

袁术抓着那只铜秤,是怒也是羞;曹操案上多了一根竹尺,是定也是重;刘备棚前多了一只纸斗,是空也是满。人起,器在,心各有所执。

午时,虎牢关上鼓声三通,关门不启,吊桥不落。

城头一面素旗上书:“请战”。

袁术帐中文丑先出,枪花如雨;曹营小将刀法整齐,刀出有矩;刘营关羽再上,刀背如山。

张辽一人独马,三次出列,三次入战,三次都在第三合时以一寸小巧回手,点住对手兵刃之“背”,不伤锋、不伤人,只让对方兵刃在空中微颤,如喉间卡了一根鱼刺。

围观者如海。海面上风在跑,跑着跑着,把几面旗的影子拉扯成不同的弧。

有人低声道:“吕温侯帐下,猛虎非止一只。”

有人接:“那只叫张辽。”

张辽收兵回阵,马汗白,甲在阳光下泛出一层极轻的冷光。

他纵马至关下,昂首大笑,朗声道:“今日三合,取名不取命。名已称,法已量,义已斗。诸侯若欲战,明日再战;若欲议,今夜便议——看秤,看尺,看斗。”

笑声散进风里,像一根极细的针,挨个刺在每个人的肩上。

有人忽觉肩沉,有人忽觉肩僵,有人忽觉肩空。

——

午后,帐内。

高顺递上斥候报:“袁术怒言‘前锋非我不取’,曹操仍静,刘备‘辞冠’之言传遍营中。白马义从有人在泥前再扬马首,笑声起。”

陈宫写下:“耻+,疑+,利动。”他抬眼:“今夜再吹一阵‘人说风’——‘董卓意退洛阳,命温侯断后’。此风不直入帐,只走酒摊、井旁、马棚。——再添一味:‘猛虎说猛虎’。”

张辽笑:“帐下说猛虎?”

陈宫把笔一转:“请主公再讲一段虎。”

吕布看着沙盘,淡淡开口:“猎虎者,有两误:一是原野仰吼,惊走百兽;二是火围山阱,先烧自己。诸侯今日两误俱备。”

他伸指点在沙盘三处,“袁术仰吼,吼的是‘名’;袁绍围火,烧的是‘脸’;曹操不吼不烧,立在风里看我们。刘玄德抱着斗,斗要盛,要稳,不然倒了折伤人。——张辽,你是虎,但你今天不是去咬喉,是去舔刀背。刀背不伤人,伤脸。脸一伤,心自乱。”

张辽抱拳:“谨受。”

【断史回声:周度评估更新:诸侯内部互信值0.43→0.41;‘前锋之名’争执触发;‘法度守中’稳定;‘辞冠保义’扩散。建议:夜间不出兵,只出‘风’。次日小扰粮一次,仍不伤人;三日后择势再合。】

——

夜又至,风如前。

酒摊边,挑担老与卖酒妇人把“人说风”拴在舌尖上轻轻放出去;井旁,挑水的说:“吕布要退咧”;马棚里,擦马腹的人说:“吕将军断后,像虎护幼。”话说着说着,就成了别人的话。

关上,‘义灯’仍在。

张辽倚栏望灯,灯火照得他半边面明半边暗。

他忽然想起吕布晨间那三笔:“潜、跃、噬”。今夜他既未跃,亦未噬,只潜在别人的眼睛里,让别人看见自己以为看不见的东西——秤、尺、斗,名、法、义。

陈宫走来,站在他侧,低声:“文远,今日你像一只伏在草里的虎,没出声,却叫人心里都觉得有爪在地上划过。”

张辽笑,牙齿在灯下白得像新磨的铁,“猛虎帐下说猛虎,猛虎帐下做猛虎。——公台放心,明日我还能‘舔刀背’。”

吕布从敌楼阴影里走出,风把他的披风推起一寸,他的声音与风一样低:“不用舔太久。刀背舔多了,刀锋自己会渴。”

三人对望,没人笑,眼里却各有光。

城下诸侯营火起火落,像一堆堆在风里强撑的火苗。有人正举着空壶对着天发呆,有人正把竹尺挂在案侧,有人正为一只纸斗添米又倒米,添了又倒。

风夜如旧。虎牢如钉。猛虎未吼,山已动。

——

翌日未明,‘断史回声’在吕布心底轻轻响起:

【断史回声:阶段总结:‘猛虎说猛虎’策略生效,张辽孤使三营成功,轻物三器落位。诸侯内部“名-法-义”拉扯明显,袁术夺名意志高,袁绍面薄心急,曹操守中待机,刘备义名上扬而受妒。建议:守一日,扰一夜,第三日再会三合,仍取名不取命。】

吕布合目,指腹在戟柄上又轻轻一叩,像是替这句冷冰冰的评估做了一个暖和的句点。

他低声道:“落子。”

张辽听见,提马缰绳,笑:“猛虎听令。”马头一扬,嘶声撕破晨霭。

虎牢关上,‘义灯’伏而不灭;关下,诸侯帐喧而不定。

猛虎帐下说猛虎,话已说尽;猛虎帐下做猛虎,戏还未完。

风还在吹,吹着秤,吹着尺,吹着斗,也吹着那些写在脸上的耻与写在心里的疑。

等到哪一张脸先受不住,先用手去捂,手一抬,喉便露了。

那时,才是刀锋要喝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