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从果阿到兰芳共和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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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果阿的交易所出来,卖掉香料和茶叶,再采购大量的棉花。

拿出百分之二十分红,妈祖军的资金还是猛涨,第一次来到7000两白银。

中国茶叶大约是这个时代,最奢侈的商品,他们远渡重洋来到果阿销售,利润直接三倍。

11月20日的果阿,海风带着咸腥气掠过街道,刘也拢了拢身上浆洗得发白的短褂,望着眼前这片混杂着陌生与熟悉的景象。

街角的教堂尖顶刺破灰蒙蒙的天,砖石墙上爬满枯黄的藤蔓,钟楼里传来沉闷的钟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几只海鸟。穿黑袍的神父走在石板路上,领口的白巾在风里飘动,遇见戴宽檐帽的葡萄牙士兵时,彼此会停下颔首——那些士兵的制服沾着尘土,腰间的佩剑随脚步轻晃,枪托上的铜饰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着冷光。

市集里挤满了人。挑着担子的印度商贩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吆喝,筐里的芒果和椰子堆得像小山;穿纱丽的妇人蹲在摊位前,指尖划过一串串红珊瑚项链;几个阿拉伯商人站在香料摊旁讨价还价,空气里弥漫着胡椒、肉桂和某种不知名树脂的浓郁气息,混着海水的咸味,成了果阿独有的味道。

他看见一间挂着“广州人”木牌的铺子,门楣上贴着褪色的门神画像,老板是个操着潮汕口音的中年人,正用算盘噼啪算着账。铺子前的竹竿上晾着蓝布衫,风一吹,和隔壁葡萄牙酒馆飘出的旗帜缠在一起。不远处的码头边,几艘三桅帆船正忙着卸货,黑奴们赤着脚扛着木箱,汗水顺着黝黑的脊背淌进沙里,监工的皮鞭偶尔会抽出一声脆响,惊得桅杆上的猴子吱吱乱叫。

夕阳把教堂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刘也脚边的水洼里。他想起三个月前从广州出发时的浪涛,此刻却觉得,这异乡的风里,竟也藏着几分和故乡相似的、人来人往的烟火气。

刘也推开“广州号”铺子的木门时,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老板正低头用毛笔记账,听见动静抬头,见是张生面孔,又操着一口粤语问:“要点什么?这儿有上好的杭绸,还有从佛山运过来的铁锅。”

“同乡,”刘也笑了笑,往柜台前凑了凑,“我刚从槟城过来,想歇歇脚。”

他注意到老板会写字,这符合他的要求。

老板眼睛亮了亮,忙搬过张竹凳:“坐,坐!看你这样子,也是跑海的?”他递过一碗粗瓷茶,茶水带着点焦味,“我姓陈,来潮州府的,在这儿开铺子快十年了。”

两人就着茶香聊起来,从果阿的风浪说到广州的物价,从葡萄牙人的关税讲到码头的行情,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日头爬到窗棂中间时,牛野才话锋一转,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往柜台上一放——十两白银在粗布下滚出沉闷的声响。

“陈老板,”牛野的声音压低了些,“想托你帮个小忙。”

陈老板捏着茶碗的手顿了顿,掀开布包瞥了眼,又抬眼瞧他:“先生尽管说。”

“你每日去码头、交易所转,帮我留心两件事。”牛野指尖在柜台上轻轻点着,“一是记着每天有哪些国家的军舰进港补给,船什么样,挂什么旗,停多久;二是去交易所看一眼,记着那些大宗商品的交易数,胡椒、生丝、茶叶……有多少过了秤,价码是涨是跌。”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抄册子,每次来交易,我都会让人来取。这十两是一年情报的定金,往后每年,我都会再付十两。”

陈老板眨了眨眼,这活儿听着不难,不过是每日多走两步路,记些寻常可见的光景,竟有这样的酬劳。他掂量着那银子的分量,又看牛野神色恳切,当下拍了拍柜台:“成!同乡托付的事,我应了。从明日起,你只管来我这儿喝茶,该知道的,我准保给你说清楚。”

牛野笑了,端起茶碗跟他碰了碰:“那就多谢陈老板了。”茶水下肚,竟比刚入口时润了些,混着窗外飘来的香料气,倒像是把这异乡的日子,也泡得有了些岁月的滋味。

“你们跑海,要不要船和船员?”,陈老板轻声问道。

本来看着街道的牛野,转头看向陈老板,“怎说?”

“唉!也是作孽,一个福建商船,老板姓邓。本来好好的做海路生意,却为了省成本,跑去找这里土人私自买棉花,结果入了弗朗基人的圈套。人被当众砍了脑袋,船被拍卖,连海员都要被贩卖做奴隶”,陈老板叹息一声。

“大清不管?”,牛野问道。

陈老板苦笑,“这里是果阿,大清就是个屁!”

“有多少海员?”,牛野问道。

“有90人,被关在奴隶市场,挺可怜的!”,陈老板说道。

“船呢?”,牛野继续问。

陈老板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盯着他,“你愿意出手救他们?”

“带我去看看船员,我也要和我的船老大商量,尽人事吧!”,牛野站起来。

陈老板转身,把十两银子又递给牛野,牛野纳闷了,“搞咩?”

陈老板恳切的说道,“那群人里面有我两个亲戚,只要您出手,这钱我不要了!我天天去帮你登记情报,分文不收!”

牛野把钱又送了回去,“钱,你收着,能帮我一定帮,先带我去问问情况!”

1800年11月,印度果阿的奴隶市场笼罩在湿热难耐的空气中。陈老板摇着蒲扇驱赶着空气里的臭味,带着牛野穿过嘈杂的人群,来到市场边缘的奴隶市场,这里一处破败不堪的棚子前。

"牛爷,"陈老板指着那间摇摇欲坠的木棚,压低声音道,"这就是船老大走私,被弗朗基人处决后,要被卖为奴隶的90个中国人。您去问问话吧。"

牛野皱了皱眉,大步走进棚内。棚顶的棕榈叶稀疏不堪,几缕阳光透过破洞洒落,照在泥地上蜷缩的一群人影上。九十个骨瘦如柴的中国人,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在闷热的空气中瘫坐成一团。

牛野蹲下身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士?"

一个面色蜡黄的年轻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回这位爷的话,小的们有广东的,有福建的,还有台湾府的。"他声音嘶哑,"我们这帮兄弟,在这鬼地方已经第十天了..."

"爷!"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突然重重叩首,铁链哗啦作响,"求您买下我们吧!我们愿意做牛做马,只求能活着回大清,再看一眼妻儿老小..."话音未落,周围的人纷纷跟着跪下,铁链碰撞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压抑的啜泣。

牛野心头一紧,环顾四周。这些衣衫褴褛的汉子,有的伤口还在渗血,有的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走出棚子,找到那个正悠闲抽着雪茄的奴隶贩子。

"这九十个人,什么价?"牛野开门见山,陈老板翻译成葡语。

白人奴隶贩子吐出一口烟圈,伸出一个手指:"一个,一百两。"

"全要呢?"

"五十两一个。"贩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不过得一次付清,总共四千五百两。"

牛野心头一震。四千五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走出奴隶市场,对身边的小尾巴陈阿生吩咐道:"你去把陈老豆叫来,这事儿得他拿主意!"

阿生连忙点头:"哥放心,我这就去找老豆!"他转身快步离去,背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牛野站在奴隶市场入口,望着远处破败的棚子。那里,九十双期盼的眼睛正透过破洞的棚顶,望向未知的自由。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即将做一个可能改变九十条性命的重大决定...

果阿港,咸腥的海风裹挟着奴隶市场的悲鸣。当陈老豆带着广福源号全体船员赶到时,那棚子里瘫坐着九十名戴镣铐的华人,铁链撞击声在闷热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买下来!"陈老豆只说了一句话。这个在海上漂泊三十年的老海佬,见过太多葬身鱼腹的弟兄。他挨个询问这些船员的老家——广东潮汕的、福建泉州的、台湾府的,每个人眼里都噙着回家的渴望。

当得知拍卖的船只已被买走,老人径直走向码头负责人:"还有拍卖的船吗?"那艘五百吨的阿拉伯海盗帆船,船身布满炮弹孔,连风帆和火炮都不剩,却成了老海佬眼中的宝贝。"五百两,我要了!"

"都是一条命!"当九十名获救的船员跪地叩首时,陈老豆将他们一一扶起。这句在海佬间流传百年的誓言,此刻在果阿的码头上回响。广福源号上,牛野看着空荡荡的银箱——妈祖军的七千两白银,买完第三船棉花后只剩不到九百两。

"细佬,我们有了九十兄弟和第三条船。"陈老豆拍着牛野的肩膀笑道。在接下来的十天里,两百多人日夜赶工,修补着这艘伤痕累累的阿拉伯帆船。当它终于重新扬起风帆时,船舷上陈老板刻下了"同生共死"四个字。

于是,这第三条船就叫做“同生共死号”

海风掠过修葺一新的甲板,牛野望着这群新加入的兄弟,想起老水手们常说的话:“华人海佬,从来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条船,而是千百条华人海船组成的共命体”。

咸涩的海风鼓动着船帆,三道白帆如利刃般划破碧蓝的海面。

胜利号一马当先,五百吨的船身轻盈地破浪前行,船艏激起的浪花在阳光下闪烁如碎银。它船身修长,桅杆高耸,是这支船队的先锋,船长稳稳地站在艏楼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的海况,确保航路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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