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从果阿到兰芳共和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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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其后的是同生共死号——那艘曾经伤痕累累的阿拉伯海盗帆船,如今虽已修补一新,却仍显得略显笨重。五百吨的船体在海浪中起伏,船帆被海风吹得鼓胀如巨兽的肺叶。它没有武装,却承载着九十名新加入的兄弟,船尾飘扬的旗帜上,隐约可见"同生共死"四个红色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而在最后方,压阵的是庞大的广福源号——千吨级的巨舰,如同海上的移动堡垒。它船身厚重,船帆遮天蔽日,船艏雕刻着狰狞的龙头,仿佛在向大海宣告它的威严。船舱深处装载着珍贵的货物,而甲板上的水手们时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确保这支船队的安全。

三艘船在海面上排成一条笔直的航线,胜利号破浪在前,同生共死号紧随其后,广福源号沉稳地押后。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低沉的轰鸣,仿佛在为这支远航的船队奏响战歌。

船帆在风中猎猎作响,海鸥在头顶盘旋,远处,他们在印度洋上飞驰,向着祖国的方向。

这是一次向未知的远征,也是一次兄弟并肩的航行。

"同生共死"——这不仅仅是一句誓言,更是刻在这支船队每一名船员心中的信念。

海风呼啸,海浪翻涌,而他们,正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夜幕低垂,海面如墨,只有星光与船上的灯火在海浪间闪烁。三艘海船缓缓靠拢,船身轻轻相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水手们迅速行动起来,粗壮的绳索被抛向彼此,牢牢捆住三条船的船舷,将它们紧紧固定在一起,在茫茫大海上形成一个稳固的整体。

甲板上,陈老豆站在广福源号的船头,海风掀起他斑白的鬓角。他目光沉稳,望着另外两艘船的方向。胜利号的牛野大步走来,身后跟着林老——那位即将接管同生共死号的新船长。三人登上广福源号的甲板,在船舱深处的高层会议上,所有关键人物齐聚一堂。

油灯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的脸庞。会议没有多余的寒暄,直奔主题——兰芳共和国坤甸港之行。

陈老豆首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缅甸港局势不明,我们不能贸然全军深入。"

牛野点头,补充道:"胜利号武力强大,轻便灵活,适合进港探路。如果一切顺利,价钱也合适,我们直接交易货物;但如果……"他顿了顿。

陈老豆眼神锐利,"广福源号会在近海待命,随时提供火力支援。"

林老,这位在海上漂泊半生的老水手,沉稳地接过话:"同生共死号没有武装,不能参战。如果局势恶化,我们立刻全速撤离,返回广州港销售货物,随后直奔东澳岛安装火炮。在那里等待你们归来。"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议确定:

胜利号单独进入坤甸港,负责货物交易与情报探查。

广福源号在外海停泊,保持警戒,一旦发生战斗,立即提供远程火力支援。

同生共死号不参与战斗,若遇战事,立刻撤离,返回广州港销售货物后,直奔东澳岛安装火炮,作为后续接应的据点。

会议结束后,三人站在船舷边,望着漆黑的海面。远处,浪涛拍打着船身,发出低沉的轰鸣,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冒险奏响序曲。

陈老豆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们是一条命。"

牛野与林老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同生共死!"

海风呼啸,三艘船在夜色中静静停泊,像蓄势待发的猛兽,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

1802年1月5日凌晨,船队抵达坤甸港外海,兰芳国雄伟的海岸线,已经众人眼前。

1802年1月5日,上午巳时,大约现代九点。

海面如一块巨大的蓝色绸缎,在晨光中泛着粼粼波光。胜利号的桅杆上,信号旗猎猎作响,牛野站在船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处的海岸线。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望远镜,最后确认了一眼外海的动向——广福源号和同生共死号正静静停泊在安全海域,黑洞洞的炮口隐藏在帆布之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进港!"

牛野一声令下,胜利号的船帆调整角度,船身缓缓转向,从外海向着兰芳共和国的方向驶去。海风鼓动着船帆,船艏破开波浪,激起雪白的浪花。

航行不过半个时辰,一艘小巧的木制巡航船从远处快速驶来。船身轻巧,船头尖锐,显然是兰芳共和国的快速船。船上的华人水手一眼就认出了这艘船上人员的服装,应该是华人,兴奋地挥舞着手臂,高声呼喊着什么。

胜利号放慢速度,让那艘小船靠近。

"你们从哪里来?"小船上的华人船长用熟练的华语喊道。

牛野微微一笑,同样以华语回应:"我们是大清的商船,从广州来,要到坤甸做生意!"

"华人!是华人!"小船上的水手们顿时欢呼起来,有人甚至激动地跳了起来。

那华人船长更是喜形于色,连忙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兰芳共和国欢迎华人商人!我带你们进港!"

他转身对身后的水手们喊道:"前面带路!带他们去坤甸港!"

于是,这艘小巧的木制巡航船如同领航员一般,灵活地在前方引路,带着胜利号穿过错综复杂的水道。沿途,越来越多的华人渔船出现在视野中。领路的快船在喊,“大清的船,大清的船!”

渔民们看到胜利号,纷纷挥手致意,有人甚至激动地大喊:"是华人!是同胞啊!"

牛野站在船头,望着四周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里的建筑风格,分明就是中华南方的翻版——飞檐翘角的庙宇,热闹的市集,甚至岸边晾晒的渔网,都让他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广州的某个海港城市。

"这里……根本就是中华的一部分啊。"牛野喃喃自语。

他看着岸边那些忙碌的华人面孔,看着他们热情的笑容,看着他们毫不掩饰的亲切,心中更是坚定了一种想法——这里,应该属于中华。

胜利号缓缓驶向坤甸港,港口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码头上,已经有不少商人、搬运工在翘首以盼。而牛野知道,这一次的贸易,不仅仅是一次商业往来,更是一次文化和军事之旅。

"胜利号"的船帆在风中猎猎作响,船员们整齐的排列在船舷两侧,妈祖军第一次进入坤缅港和兰芳共和国产生联系。

“欢迎你们,来自祖国的商船,兰芳共和国欢迎同胞的到来”,一个老人走上前来。

刘野站在码头边,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一艘挂着"兰芳"旗号的中型帆船缓缓靠岸,甲板上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那位老人的装束——那绝不是大清常见的宽袍大褂,而是一身让他心头一震的衣冠。

老者头戴乌纱方巾,巾式古朴,四角垂落,分明是明代士人常戴的"四方平定巾"。一袭深蓝色直裰长衫,宽袖大襟,腰间系着一条素色丝绦,衣摆处隐约可见暗纹云纹。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皂靴,靴面上没有满清特有的马蹄袖装饰,而是干净利落的直筒样式。

"这是......"刘野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

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身来。阳光下,刘野看清了那身衣冠的细节:衣襟处用的是交领右衽的传统形制,袖口收窄,衣长及踝,正是典型的明代儒生打扮。更让他惊讶的是,老者腰间别着的不是满清常见的荷包,而是一个古朴的牙牌挂件。

"这位小哥,可是觉得在下的衣着有些特别?"老者捋须笑道,声音温和却中气十足。

刘野这才回过神来,拱手行礼:"晚辈牛野,见老先生这身衣冠,倒像是......"

"像是前朝遗风?"老者爽朗地笑了,"老朽林怀周,自幼读圣贤书,虽身处海外,却始终不愿改易这身衣冠。"他指了指身上的直裰,"这衣裳,还是家父传下来的,说是当年从泉州带来的样式。"

刘野这才注意到,老者脚上的皂靴虽然磨损,但鞋底纹路却是典型的明式云纹。老者腰间悬挂的玉佩,形制古朴,分明是明代士大夫喜爱的"子冈牌"样式。

"如今大清子民,多着满制衣冠。"刘野忍不住说道。

林怀周神色一正:"衣冠虽小,却是华夏文脉所系。老朽在兰芳立足,虽不能复我汉家衣冠旧制,但至少......"他抚摸着直裰的衣襟,"要让子孙记住,我们是谁。"

海风拂过,老者衣袍猎猎作响。刘野望着那身明制衣冠在阳光下泛着古雅的光泽,忽然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个民族总有人不肯屈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