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渊回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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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布置亲子活动,高三的我随父母参观海洋馆。
>平静被打破:鲨鱼疯狂撞击玻璃,水母发出诡异光芒,海豚发出凄厉悲鸣。
>我们仓皇逃进员工通道,意外发现隐藏的海底隧道入口。
>隧道尽头竟是一座非法声波实验室,里面囚禁着被声波折磨的研究员。
>科学家们企图利用次声波控制海洋生物,却导致动物集体狂暴。
>父母为保护我,用身体挡住失控的次声波发射器。
>我带着实验室证据逃出生天,将真相公之于众。
>人类自诩征服自然,却忘了我们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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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水分的海绵,沉甸甸地压在七月的天空下。空气黏腻得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暑热的滞重感。手机屏幕固执地亮着,班级群里那张海洋馆亲子活动的电子海报,蓝得刺眼。
“妈,爸,真去啊?”我放下手机,声音闷在喉咙里,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厚厚一摞模拟卷,“下周一可就是三模了。”
父亲正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他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浅蓝色衬衫领子,闻言转过身,脸上带着他惯常的温和笑意,眼角皱纹舒展:“活动嘛,该参加还得参加,劳逸结合。再说了,市里新扩建的海洋馆,听说那个全景隧道效果一流。”他顿了顿,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总得去看看,那片我们其实从未真正了解过的‘邻居’。”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捏着一把洗干净的青翠小葱,水珠沿着葱管滴落。“就是,晚晚,”她的声音带着厨房特有的烟火气,“整天闷着看书,脑子也得透透气。妈都打听好了,海豚表演时间正合适,看完还能在馆里餐厅解决午饭。”她说着,利落地把葱放进沥水篮,又补充道,“而且,学校布置的随笔,总得有素材吧?总不能写你又在书桌前坐了一天?”
理由充分,无懈可击。我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行吧行吧,等我换件衣服。”
车窗外,林立的高楼玻璃幕墙反射着白晃晃的日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收音机里,女主播的声音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轻快,播报着一条简讯:“……关于近期部分环保组织对‘深海声呐探测项目’可能干扰海洋生物活动的质疑,项目首席科学家R博士今日再次强调,所有设备均符合国际安全标准,对海洋生态的影响微乎其微……”
父亲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没说话。母亲调低了收音机的音量,车厢里只剩下空调单调的嘶嘶声和窗外城市模糊的喧嚣。
巨大的蓝色玻璃幕墙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蔚蓝方舟”四个流线型的大字在阳光下闪耀。走进馆内,一股混合着海水咸腥、人造香氛和冷气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人包裹。光线骤然暗下来,只有巨大的水族箱散发着幽蓝、神秘的光,如同一个个通往异世界的窗口。
我们随着人流,缓缓步入“深海奇观”展区。巨大的弧形玻璃墙后,是一片模拟的深海景象。光线在这里变得稀薄而诡异,只有水族箱内置的射灯投射出惨淡的、摇曳的光柱,勉强照亮缓慢游弋的深海生物轮廓。一条形态怪异的鮟鱇鱼拖着它头顶那盏发光的“小灯笼”,像幽灵般无声滑过。几只苍白、近乎透明的深海虾在沙地上机械地爬行。水压仿佛透过厚厚的玻璃传递出来,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呼吸都有些费力。
母亲下意识地挽紧了父亲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老林,你看那条鱼,眼睛是不是有点……太红了?”
父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凑近玻璃仔细看了看那条静止在岩石阴影里的某种深海鱼。它的眼睛像两颗凝固的血滴,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发亮。“深海鱼嘛,视觉退化或者特化都正常。”他语气平静,但镜片后的目光却停留了几秒才移开,“适应环境。”
再往前,是“热带珊瑚海”。这里色彩骤然明亮喧闹起来。五彩斑斓的珊瑚礁如同海底盛开的花园,无数色彩艳丽的小型鱼类在其中穿梭嬉戏。阳光透过模拟天窗洒下,在水波中投下摇曳的光斑。几个孩子兴奋地贴着玻璃,追逐着游过的小丑鱼。
“这里舒服多了。”母亲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拿出手机,“晚晚,来,站这儿,妈给你拍一张。”
我刚在绚丽的珊瑚背景前站定,摆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闪光灯亮起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一抹异色。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那个巨大的圆柱形水母缸。
缸体散发着柔和的、梦幻般的蓝紫色光晕。无数半透明的水母,拖着长长的、近乎发光的触手,如同优雅的舞者,在缓慢沉浮。它们身体中央,那个伞状体本应均匀地发出柔和荧光。但此刻,那荧光却在剧烈地、毫无规律地闪烁、明灭!像一群陷入集体癫狂的霓虹灯,急促地亮起,又猝然熄灭,频率快得惊人,在幽暗的环境中投下诡异跳跃的光影。那种闪烁,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和痛苦。
“妈,你看那水母……”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
母亲正低头查看刚拍的照片,闻言抬头,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咦?这光……怎么闪得这么急?”她困惑地皱起眉,“是展示效果吗?之前没听说有这个环节啊。”
“不像。”父亲也凑了过来,眉头锁紧,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水母缸的控制面板区域,似乎在寻找故障提示灯,“这频率不对头。像是……应激反应?或者设备短路?”
一丝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瞬间驱散了馆内的闷热。那水母缸里疯狂闪烁的诡异光芒,像无数只不安的眼睛,无声地尖叫着。
我们一家三口带着一种莫名的不安,几乎是逃离般地离开了那片色彩斑斓却暗藏诡异的热带水域,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向着更深处、空间更为开阔的“大洋王者”展区走去。
巨大的环形水槽环绕着整个展区,如同一条深蓝色的河流在头顶和四周缓缓流淌。这里是海洋馆的“重头戏”。成年虎鲸庞大的、黑白分明的身躯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水中巡弋。它流畅的背鳍划开幽蓝的水体,每一次巨大的尾鳍摆动都搅起无声的暗流,隔着厚厚的亚克力玻璃仿佛也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不远处,几条不同种类的鲨鱼——凶悍的大白鲨、优雅的锤头鲨、沉默的护士鲨——也在各自的水域中或巡游或静伏。游客们兴奋地仰着头,手机镜头追随着这些海洋霸主的轨迹,惊叹声此起彼伏。
“真大啊……”母亲仰着头,喃喃自语,脸上带着震撼,“在电视上看和现场感觉完全不一样。”
父亲则习惯性地观察着水槽的结构和循环系统,职业病使然:“这承压设计……玻璃厚度起码……”他的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呜——嗷——!”
一声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悲鸣,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展馆内原有的背景音乐和人声!那声音极其尖锐、扭曲,充满了纯粹的痛苦和疯狂,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刮过每个人的耳膜和神经!
是海豚表演区传来的!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惊疑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那个方向。紧接着,像是引爆了连锁反应,我们头顶的环形水槽里,那条刚刚还显得沉稳威严的虎鲸,猛地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咆哮!巨大的头颅毫无征兆地、狂暴地撞向我们面前的玻璃幕墙!
“咚!!!”
沉闷而恐怖的巨响!整个环形展区的地面仿佛都随之震动!巨大的亚克力玻璃幕墙,在虎鲸那覆盖着坚硬皮肤的头颅撞击点上,瞬间炸开一片刺目的、蛛网般的白色裂纹!裂纹如同有生命的藤蔓,在幽蓝的水光背景中疯狂地蔓延、扩散!
“啊——!”
惊恐的尖叫声如同海啸般在人群中爆发!人们脸上的好奇和兴奋瞬间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有人吓得瘫软在地,有人抱着头本能地向后猛退,撞倒了后面的人,场面瞬间失控!
“走!快走!”父亲脸色煞白,一把抓住我和母亲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眼神里那点工程师的冷静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惊骇和决断。
母亲被父亲拽着,脚步踉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我们随着惊恐奔逃的人流,像被卷入激流的落叶,身不由己地被推搡着、挤压着冲向最近的出口通道。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头顶上,巨大的撞击声并未停止!那条虎鲸彻底疯了!它一次又一次用庞大的身躯、头颅,甚至尾部,狂暴地撞击着已经布满裂纹的玻璃!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巨响和玻璃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在飞速扩大、加深!
“哗啦——!”
一声令人心脏骤停的碎裂声!靠近表演池方向的一小块玻璃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崩碎!冰冷腥咸的海水混合着玻璃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喷射涌入拥挤的人群!
冰冷的、带着浓重腥味的海水劈头盖脸浇下,瞬间打湿了头发和衣服,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更大的混乱爆发了!绝望的哭喊、被踩踏者的痛呼、玻璃碎片划破皮肉的惨叫,还有那震耳欲聋的虎鲸咆哮、海豚凄厉的悲鸣、以及远处传来的更多鱼类疯狂撞击缸壁的“咚咚”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首来自地狱的交响曲!
“这边!员工通道!”父亲在一片混乱和刺耳的警报声中,声嘶力竭地大吼。他凭借着刚才观察展馆布局的记忆,死死拽着我和母亲,逆着盲目奔逃的人流,奋力挤向侧后方一扇不起眼、标着“STAFF ONLY”的灰色防火门。
门是虚掩着的。父亲用肩膀猛地撞开,将我们母女推进去,自己也闪身而入,反手死死关上门,并用身体顶住。门外惊涛骇浪般的恐怖声响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沉闷的余波和刺耳的警报还在回荡。
门内是一条狭窄、幽暗的通道。冰冷的白炽灯光管嵌在天花板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灭,将通道切割成一段段不稳定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机油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淡淡的金属锈蚀混合着海藻腐败的气息。墙壁是冰冷的、粗糙的混凝土,管道裸露在外,滴答着冷凝水。这里完全是海洋馆光鲜外表下的另一副内脏模样。
“安全了……暂时……”父亲靠在冰冷的铁门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眼镜片上也蒙了一层水汽。
母亲靠在另一面墙上,双手紧紧捂着嘴,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茫然。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冰冷的恐惧像无数细小的针,扎进四肢百骸。外面那地狱般的景象——碎裂的玻璃、喷涌的海水、疯狂撞击的巨兽、被淹没的人群——在脑海里反复闪回。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震动感传来。不是来自门外,而是来自脚下深处。像是有某种沉重的、巨大的机器在地下深处低吼、运转。伴随着这震动,还有一种极其低沉的嗡鸣,频率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无形的锥子,直接钻进脑髓深处,带来一阵阵眩晕和恶心。
“爸……你感觉到了吗?”我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嘶哑和恐惧。
父亲也感觉到了。他脸色凝重地站直身体,侧耳倾听,手按在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震动……还有……次声波?”他不太确定地低语,眉头锁得死紧,“强度不小……来源很深……”
母亲强压下恐惧,也走了过来,她的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难看:“这感觉……很不舒服,头好晕,想吐……跟晕船似的,但更……更邪门。”
那低沉、穿透一切的嗡鸣如同跗骨之蛆,持续不断地钻进我们的骨头缝里。每一次震动都让头顶那本就闪烁不定的灯光更加摇曳,在粗糙的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像一群狂舞的鬼魅。
“不能待在这里!”父亲当机立断,声音斩钉截铁,“找路出去!这通道肯定有别的出口!”
我们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这条危机四伏的员工通道向深处摸索。脚下是冰冷的水泥地,偶尔有积水,踩上去啪嗒作响。通道并非笔直,有岔路,有向上的楼梯,也有向下的坡道。每一次选择都像是在黑暗森林里赌命。越往深处走,那股混合着消毒水、机油、金属锈蚀和海藻腐败的怪味就越发浓重刺鼻。
终于,在拐过一个近乎直角的弯道后,前方通道似乎到了尽头。一扇厚重的、锈迹斑斑的圆形铁门突兀地嵌在混凝土墙壁上。门体呈暗沉的铁灰色,上面布满了深褐色的锈迹,像凝固的血痂。门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同样锈蚀的旋转阀轮,如同船舱的密封门。
最诡异的是门旁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方形金属面板。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红色指示灯,此刻正闪烁着微弱、却异常刺眼的光芒。那红光一下,又一下,缓慢而固执,像一颗濒死心脏的微弱搏动。
“这是……”父亲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那扇门和闪烁的红灯。
那持续不断的、钻脑的次声波嗡鸣,似乎正是从这扇门后渗透出来的。门周围的空气,都带着一种细微的、令人牙齿发酸的震颤。
“门后面是什么?”母亲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感觉……很不好。”
父亲没有回答。他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下,伸手用力握住了那个冰冷、粗糙的旋转阀轮。他试着用力转动,阀轮纹丝不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锁死了?”我凑过去。
“不像机械锁……”父亲皱着眉,目光落在那闪烁的红灯上,“可能是电子锁……但…但这指示灯.…."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光管再次剧烈地闪烁起来,滋滋声大作。在光线明灭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那扇厚重的圆形铁门边缘,极其细微地.…向内吸了一下?仿佛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真空腔体,刚才那一刻压力失衡了。
"爸!你看!"我失声叫出来。
灯光稳定下来,铁门依旧紧闭仿佛刚才只是眼花。但父亲显然也看到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压力异常.……”"他喃喃道,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这门后..…空间巨大,而且压力比外面低得多,刚才那一下……"
他猛地转向那个闪烁红灯的金属面板,眼神疯狂扫视,手指在冰冷的金属表面快速摸索、按压。没有按钮,没有缝隙,只有那个固执闪烁的红灯。
一定有开关!一定有!"他咬着牙,语气急促,“这指示灯.……红色....闪烁...通常代表...故障?或者.…..待机?"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推测,通道深处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头顶的灯光管疯狂闪烁,终于“啪”一声彻底熄灭!通道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只有门边那点微弱的红光成了唯一的光源,像黑暗中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幽幽地注视着绝望的我们。
“啊!"母亲吓得惊叫一声,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
黑暗只持续了几秒。备用应急灯惨白的光芒幽幽亮起,光线微弱而冰冷,只能勉强勾勒出通道的轮廓。
就在这光线切换的瞬间,伴随着一阵低沉而清晰的“咔嚓”声,那个闪烁着红灯的金属面板上,红光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和的、代表着“就绪”的绿色幽光!
紧接着,一阵低沉而有力的液压装置启动声从门内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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