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青衣云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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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如同被无形的、极致寒冷的九天玄冰瞬间冻结了全身血液,又像是被亿万钧重的混沌巨锤狠狠砸中了脑袋,个个目瞪口呆,眼睛瞪得滚圆,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甚至连呼吸的本能都忘却了!

凌绝更是如遭九霄之上最狂暴的神雷轰顶!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到极致,眼眶几乎欲裂,瞳孔剧烈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苍白得如同新雪覆盖的纸张,找不到一丝生机。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咽喉,挤不出任何一个音节,整个人彻底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立在原地,连神魂都在剧烈地颤栗、轰鸣、咆哮!脑海之中,只有一个曾经无比熟悉、刻骨铭心的名字在疯狂地回荡、炸响,如同亿万道雷霆同时肆虐,几乎要彻底撕裂他的意识海!

那张脸,清丽绝伦,眉眼如画,肤光胜雪,虽然比记忆中风华正茂的模样消瘦了些许,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清冷与难以掩饰的疲惫倦怠,但那精致的轮廓,那熟悉到足以令他灵魂悸动的五官……分明!分明就是他以刻骨铭心念了无数个日夜的——

云!璃!

竟然是她?!

怎么会是她?!

那个两次在危难之际犹如神兵天降出手相救、修为高深、性情冷漠神秘的青衣人,那个让他们猜测了无数种身份来历的神秘道友,其真身,竟然是云璃?!

巨大的震惊、失而复得的狂喜、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以及昨夜那极致尴尬、令人无地自容的场景瞬间回溯带来的、足以焚毁理智的羞愧……种种极端复杂、汹涌澎湃到足以摧毁堤坝的情绪,如同毁灭天地般的恐怖海啸,瞬间将凌绝彻底淹没、吞噬。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万载玄冰凝结而成的铁钳死死扼住,千言万语、万千情愫疯狂地堵在胸口,剧烈地冲撞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几乎要令人窒息的强烈窒息感,和一阵阵冰冷与滚烫交替席卷全身的剧烈战栗。

“云璃!”林小满失声叫道。

蓝玲儿也彻底傻眼了,如同被万丈冰渊中汲取的冰水从头到脚狠狠浇透,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她本来只是赌着一口不甘不愿的闷气,想不顾一切地看看对方到底是谁,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面具之下,强行揭开的竟是这般石破天惊、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的景象!是那个她曾隐隐从凌绝哥哥零碎话语中听闻过、知晓那是凌绝哥哥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云璃姐姐?她整个人却彻底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那强行伪装出的甜美笑容早已凝固、破碎,只剩下满满的慌乱、失措和闯下弥天大祸的惊恐与悔恨。

云璃在最初的惊愕与慌乱如同潮水般退去之后,几乎是凭借着一种强大的本能,迅速重新镇定了下来。但那种镇定,却并非往常的淡然,而是一种带着刺骨寒意、足以冻结灵魂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是一种所有伪装被彻底粗暴撕碎后,不得不暴露出的、带着鲜明伤痕的绝对防御姿态。她那张绝美的脸上如同覆盖了一层万载不化的极地寒霜,眼神冰冷地、缓缓地、如同锋利的刀锋般扫过全场每一个目瞪口呆、失魂落魄的人,最后在凌绝那失魂落魄、面色惨白、复杂震惊到极致的脸上,停留了极其短暂、几乎无法捕捉的一瞬。那目光之中,充满了令人心寒的疏离、彻底的淡漠,甚至还有一丝……被深深刺痛、背叛后的、不易察觉却真实存在的剧烈痛楚和浓浓的失望。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没有弯下腰去捡回那掉落在地、仿佛象征着她破碎的过往与所有伪装的木质面具,只是猛地转过身去,青色的身影微微一晃,便如同骤然消散在风中的青烟般,瞬间消失在通往内部灵潭石窟的那条幽深通道入口,只留下一个决绝而冰冷到极致、仿佛隔绝了此间所有温度与情感的背影,烙印在每个人的视界之中。

直到她那道身影彻底消失了好一会儿,仿佛连最后一丝气息都被那幽深的洞穴吞噬殆尽之后,洞窟内那死一般的寂静才被猛地、如同火山爆发般打破。

“云…云璃师姐?!刚刚那是……云璃师姐?!”白芷也失声惊呼起来,声音因极度的不可思议与震撼而彻底变调,充满了骇然与无法置信。

“天啊!我的眼睛没有花吗?竟然是云璃妹妹!她竟然骗我们这么久,而且声音伪装得那么好,气息改变得那么彻底,连凌绝都被骗过了……”苏柔也猛地用纤手掩住了因震惊而张开的嘴,美眸圆睁到了极限,眸中充满了无以复加的震惊与恍惚,仿佛仍在确认自己所看到的并非幻觉。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极致的震撼与茫然,窃窃的议论声、惊呼声如同积蓄已久的潮水般轰然炸开,都被这惊天动地、完全超乎想象的真相震撼得无以复加,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事实,需要从同伴的眼神中寻找确认。

蓝玲儿这时才猛地从极致的震惊与恍惚中回过神来,她转头看着身旁凌绝那惨白如纸、失魂落魄、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轰然崩塌、碎裂的绝望样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愧疚和强烈至极的不安与恐惧。她小心翼翼地、怯生生地挪到凌绝身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拉了拉他冰凉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慌乱:“凌绝哥哥……对,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会是……我不知道面具下竟然是……是云璃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凌绝被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唤得猛地回过神,他看着蓝玲儿那充满了慌乱愧疚、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小脸,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复杂痛楚到了极点,仿佛被无数根细针同时刺穿。他能说什么?责怪玲儿莽撞冒失?可她事先的确毫不知情,只是凭着那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任性劲儿行事。向她解释?可他自己此刻都心乱如麻,又被巨大的震惊与羞愧淹没,又如何能向她解释得清?说自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那黑衣之下竟是云璃?说昨夜那个尴尬至极、令人无地自容的场面,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天大而又残酷的误会?

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微不足道。尤其是当他脑海中再次清晰地浮现出云璃最后离去时,那双冰冷疏离、甚至带着清晰可见的失望与剧烈痛楚的眼神,凌绝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如同被钝器重击般的绞痛,仿佛被一柄冰冷无比且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刺穿、搅动,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寻一道地缝彻底钻进去,永远不再面对这一切。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如同被砂纸磨过一般,最终万般情绪、千种言语,也只是化作一声沉重无比、充满了无尽尴尬、苦涩、痛楚与茫然的叹息,他艰难地、几乎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不怪你……这……不怪你……是我…是我……”

是什么?

是他没有早一点认出她?是他太过愚钝,未能从那些蛛丝马迹中辨识出她的身份?

是他昨夜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出现,造成了那场无法挽回的尴尬与误会?

还是他那深埋心底、从未熄灭却在此刻被以最不堪方式赤裸裸揭开的情愫,对她造成了难以弥补的困扰与深深的伤害?难道自己与蓝玲儿的事他早已知晓?

他却再也说不下去。千头万绪,如鲠在喉,如刃在心。

洞窟内的气氛,变得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更加诡异、更加沉重、更加尴尬。重逢的巨大惊喜,尚未来得及细细品尝其中万意,便被这巨大的窘迫、难言的隔阂与显而易见的深刻伤痛所彻底取代、淹没。

云璃,回来了。她奇迹般地回来了,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世界里。

但却仿佛离他们,离凌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遥远,更加不可触及。一道无形的、却冰冷坚硬胜过玄铁的厚重壁垒,在她决然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已轰然竖起,冰冷而决绝地隔开了往昔的所有温情与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