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南疆收官，鹰愁锁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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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王庭的寒风卷着血腥与焦糊的气息，蛮王阿骨刹与契丹王子耶律雄才的头颅被高高悬于图腾柱顶，凝固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如同宣告着反抗者的最终结局。数千契丹俘虏在玄甲军冰冷的注视下瑟瑟发抖，陈锋的声音如同北疆的朔风刮过这片死寂的雪原：“为奴，或死！”

当夜，岭南军大营灯火通明。陈锋指尖重重戳在羊皮地图中央的鹰愁峡，声音斩钉截铁：“传令！三日后，全军开拔，进驻鹰愁峡！命岭南后续玄甲、陌刀二营，即刻北上汇合！”

张胜瞳孔骤缩，鹰愁峡——那是卡在中原与南疆咽喉的雄关！王爷这是要……将刀尖直接抵在朝廷的脖颈之上！

寒风卷着血腥与焦糊的气息，在契丹王庭的废墟上空呜咽盘旋。两根临时砍伐的巨大图腾柱矗立在战场中央，如同两根耻辱的标杆。柱顶，蛮王阿骨刹花白的头颅和契丹王子耶律雄才那年轻却扭曲的头颅，被粗粝的麻绳紧紧捆缚，悬吊在冰冷的空气中。暗黑的血污覆盖了他们的面容，凝固的眼珠空洞地望着灰暗的天空，血珠顺着发梢、脸颊缓缓滴落，砸在下方早已被鲜血浸透的雪地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嘀嗒”声，如同为这场血腥的征服敲打着最后的节拍。

数千契丹俘虏蜷缩在冰冷的雪地上，绳索深深勒进皮肉，在玄甲军沉默而冰冷的环视下，如同被剥去利爪尖牙的困兽，只剩下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和绝望。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和征服者的铁血威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金狼骑最后的荣耀和王子的头颅，如同最残酷的宣告——反抗，即是毁灭！

陈锋端坐在乌骓马上，玄甲在晦暗天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他的目光如同冰封的刀锋，缓缓扫过这片由他一手缔造的修罗场，扫过那些面无人色的俘虏，最后定格在张胜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

“为奴，或死！”

简单的四个字，如同重锤砸在每一个俘虏的心头。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带着哭腔的嘶喊：

“为奴！我们愿意为奴！”

“谢王爷不杀之恩！谢王爷开恩！”

“愿为王爷效死力！”

俘虏们不顾地上冰冷的雪泥和血污，纷纷以头抢地，砰砰作响，劫后余生的狂喜与为奴的屈辱交织，化作一片混乱的哭嚎。为奴，意味着失去自由，意味着无尽的血汗劳作，但在这位岭南王的马蹄前，这已是天大的仁慈！

“张胜！”陈锋的声音再次响起。

“末将在！”张胜抱拳，眼中闪烁着冷酷而高效的光芒。

“清点！甄别！契丹贵族、百夫长以上军官、阿骨刹血狼卫余孽，单独关押，铁链加身，严加看管！其余俘虏，打散编制，百人一队，铁链相连！即刻押往岭南，交由工曹！”陈锋的指令清晰而迅速，每一个字都带着铁与血的重量，“告诉工曹，岭南的每一寸路，每一座城，都要烙上这些蛮奴的印记！往死里用！”

“诺！末将明白！”张胜领命，立刻转身，厉声呼喝着手下军官开始执行。冷酷的命令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俘虏，也驱动着岭南军这部高效的战争机器。哭嚎声、铁链碰撞声、军官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俘虏的队伍开始如同长蛇般蠕动起来，在玄甲军的严密押送下，踏上南下的屈辱之路。他们将成为岭南建设最廉价的燃料，用血肉偿还侵略的罪孽。

岭南军大营，中军帅帐。厚重的帐帘隔绝了北疆的严寒与血腥，炭火盆散发着融融暖意，驱散了铠甲上的冰霜。陈锋卸去冰冷的玄甲，只着一身玄色暗纹锦袍，更显身形挺拔，渊渟岳峙。他站在巨大的粗糙木桌前，桌上摊开着一张绘制详尽的羊皮地图，山川河流、城池关隘跃然其上。摇曳的烛火在他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

张胜掀帘而入，带进一股寒气，抱拳道：“王爷，俘虏押送已安排妥当！末将副将李敢，率两千玄甲、五百陌刀精锐押送，定保万无一失！”

陈锋的目光并未离开地图，只是微微颔首，指尖却在地图南疆的广袤区域缓缓划过：“阿骨刹伏诛，南疆群蛮无首，必陷内斗混乱，十年内再无余力北顾。”他的手指随即上移，重重戳在契丹王庭的位置：“契丹王庭精锐尽丧于此，王子授首，各部争权夺利，自顾不暇，南侵已成泡影。”

他的指尖没有停留，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稳和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的压迫感，坚定而沉稳地划过地图中央，最终，如同标枪般，重重钉在了一个位于南疆与中原腹地咽喉之地的关隘标记上——鹰愁峡！

“传令！”陈锋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战略决断，“全军休整三日！三日后，拔营启程！目标——鹰愁峡！全军进驻鹰愁峡要塞！”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电，直视张胜：“同时，以八百里加急，传讯岭南王府！命留守岭南的玄甲军第三营、陌刀营预备队，即刻启程北上！携带囤积于岭南的所有粮草、军械、御寒冬衣，全速赶赴鹰愁峡，与本王汇合！不得有误！”

张胜心头剧震，瞳孔骤然收缩！鹰愁峡！那是一座真正的天险雄关！两侧是壁立千仞、猿猴难攀的绝壁，中间是仅容数骑并行的狭窄通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它卡在进出南疆的必经之路上，是南疆通往中原腹地最致命、最关键的锁钥之地！扼守此地，进，可如猛虎下山，兵锋直指富庶的中原州郡；退，可凭天险固守，将整个南疆牢牢掌控在手！

王爷此举，哪里是班师凯旋？这分明是将岭南最锋利的战刀，直接抵在了大周朝廷那毫无防备的柔软脖颈之上！以一场覆灭两国王庭的滔天战功为底气，屯兵于朝廷卧榻之侧！岭南后续精锐的北上汇合，更是将整个岭南的战争潜力，毫不掩饰地推进到了大周王朝的心脏地带！

这是赤裸裸的武力威慑！是枭雄向整个天下发出的、宣告自身存在的檄文！

“末将……遵命！”张胜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抱拳领命，转身便去安排。帅帐外，寒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即将喷薄而出的凌厉杀气，呼啸得更加猛烈。岭南大营中，休整的士兵们擦拭兵刃的动作更加用力，修补甲胄的眼神更加专注，一股不同于大战后的疲惫，而是充满了对下一段征途的锐利期待的气息，在整个营地弥漫开来。

七日后，鹰愁峡。

凛冽的朔风如同无形的巨手，在狭窄的峡谷中疯狂撕扯、咆哮，发出凄厉的呜咽。两侧高达千仞的灰黑色崖壁如同天神劈开的巨斧，陡峭得令人窒息，只在顶端留下一线灰暗的天空。峡谷底部，那条蜿蜒的、被无数商旅马蹄和战靴磨砺得光滑的石质通道，此刻被一片肃杀的玄黑色彻底占据。

岭南军的黑色战旗，在狂风中猎猎狂舞，如同不屈的意志凝聚成的实体。经历了北疆血火洗礼的玄甲军、陌刀营、重骑营将士，盔甲染霜，面容冷峻，如同与这嶙峋山石融为一体的雕塑，沿着峡谷两侧和通道中央，组成了一道道沉默而坚固的钢铁防线。刀枪如林，在晦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肃杀之气弥漫在峡谷的每一寸空间，几乎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