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镇海扬威，火焚贼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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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粘稠的黑褐色火油如同毒龙，狠狠喷溅在关船的船体和水手密集的甲板上！
“火箭！射！”王老五所在的改装商船上，数名弓箭手点燃箭头缠绕的油布，弓如满月！
“咻咻咻——！”
火箭精准地钉入被火油覆盖的船体！
“轰！”烈焰瞬间升腾！那艘关船眨眼间化作海面上另一支巨大的火炬！船上的倭寇惨嚎着化作火球，纷纷跳海！
另一侧，一艘快船灵巧地避开一艘疯狂打转的小早船，船首的力士猛地将一枚人头大小、外壳粗糙的陶罐（猛火雷）奋力掷出！
“尝尝岭南的‘土雷’！！”
陶罐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小早船甲板中央的人群中！
“嘭——！”
一声闷响！陶罐爆裂！里面混合着猛火油、硫磺、硝石和尖锐铁砂的粘稠物四散飞溅，瞬间被船体上残留的火焰点燃！
“轰——！！”
更猛烈的爆炸和火焰将整艘船和船上倭寇彻底吞噬！破碎的船板、燃烧的肢体、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四散飞溅！
火攻！无处不在的火攻！岭南的小型战船如同致命的毒蜂，利用速度和小巧的优势，在混乱的倭寇船队中疯狂穿梭、喷油、投雷、放火！他们绝不恋战，一击得手便迅速脱离，寻找下一个目标。海面上，倭寇的船只接二连三地化作燃烧的火炬，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将这片海域映照得如同炼狱！倭寇的惨嚎声、船只燃烧的爆裂声、岭南军士的喊杀声，混合着海浪的咆哮，奏响了一曲毁灭的交响！
岛津九郎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拼命挣扎。他水性不错，侥幸在旗舰沉没前抱住了一块漂浮的船板。浓烟和刺鼻的焦臭味呛得他几乎窒息，炽热的火焰烤得他皮肤灼痛。他绝望地看着四周——他带来的两百余艘大小战船，如今已是一片漂浮着碎木、尸体和火焰的死亡之海！
两翼的关船被链弹撕碎了风帆，如同待宰的羔羊在海面打转，被岭南的小船不断靠近、泼油、点燃！后队的小早船群更是化作一片沸腾的火海，里面的倭寇在烈焰中翻滚哀嚎，渐渐无声！而最让他肝胆俱裂的，是那艘玄黑色的巨舰——“镇海号”！它如同掌控海洋的死神，缓缓地、不可阻挡地在混乱的船骸中穿行。左舷的炮窗不时亮起致命的火光，将任何试图组织反抗或逃离的船只轰成碎片！右舷的弓弩手居高临下，精准地射杀着海水中挣扎的幸存者！
完了！全完了！什么黄金美人，什么洗刷耻辱，都成了泡影！他岛津九郎，纵横东海二十载的巨寇，如今竟像丧家之犬般抱着一块破木板，在冰冷的海水里瑟瑟发抖，等待着被射杀或溺毙的命运！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强烈的求生欲让岛津九郎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看到了不远处一艘侥幸未被点燃、正试图悄悄溜走的小早船！那是他的心腹船！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松开船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小船游去！
“救……救我！我是岛津！快拉我上去！”岛津九郎嘶哑地喊着，拼命拍打着水面。
小早船上的倭寇认出了他，慌忙伸出几支船桨。岛津九郎抓住船桨，心中涌起一丝狂喜！
就在他半个身子即将被拉上船的一刹那——
“咻！”
一支粗如儿臂、尾部带着倒刺的重型弩箭，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符，带着刺耳的尖啸，跨越数十丈的距离，精准无比地射穿了岛津九郎的胸膛！
“噗嗤——！”
巨大的动能带着他的身体向后飞起，狠狠钉在小早船那粗糙的船帮上！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胸口巨大的破洞中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船板和海水！
岛津九郎双目暴突，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那根还在颤动的冰冷弩杆，又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镇海号”艉楼方向。那个身披玄青鳞甲、脸上带着刀疤的巨汉，正缓缓放下手中那具需要两人操作的重型踏张弩，冰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被钉死的臭虫。
“嗬……嗬……”岛津九郎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意识迅速模糊。他纵横半生的野心、贪婪、暴虐，连同他那罪恶的生命，随着胸膛涌出的热血，迅速流逝，最终凝固在脸上那副混杂着极致恐惧和绝望的表情上。东海巨寇岛津九郎，被一支冰冷的弩箭，如同死鱼般钉死在自己的船帮上，成了这场海战最醒目的耻辱标记。
残阳如血，将番禺港外的海面染成一片惊心动魄的金红。
持续了整整半日的厮杀呐喊、炮火轰鸣，终于渐渐平息。海风依旧呜咽，却再也吹不散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广阔的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燃烧殆尽的焦黑船骸、破碎的船板、肿胀的尸体，以及大片大片如同油污般晕开的暗红色血水。偶尔还有一两声濒死的呻吟或绝望的扑腾传来，但很快便被海浪无情地吞没。
番禺港内，却已是另一番景象。
“胜了！我们胜了！！”
“岭南水师万岁！王爷万岁！！”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山崩海啸，瞬间冲垮了之前所有的压抑和恐惧！码头上，城墙上，无数番禺百姓涌了出来，他们扶老携幼，挤在每一个能看到海面的地方。男人们激动地挥舞着拳头，热泪盈眶；女人们紧紧搂着孩子，喜极而泣；白发苍苍的老者望着海面那如同神迹般屹立的玄黑色巨舰，颤抖着双手合十，喃喃祈祷。压抑了太久的屈辱、恐惧和仇恨，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化作了震天的欢呼和对岭南王陈锋发自肺腑的狂热崇拜！
“镇海号”如同得胜归来的海神，缓缓驶近番禺港。巨大的船体上布满了刀砍斧劈、箭矢钉入的痕迹，船舷几处焦黑，那是被倭寇火船撞击留下的印记。然而，这些伤痕非但无损其威严，反而如同战士的勋章，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铁血的光泽。巨大的玄色狼头王旗依旧在艉楼主桅上猎猎招展，如同定海的神针。
水师都督周泰按剑立于艏楼，玄青鳞甲上沾染着硝烟和血迹，脸上那道刀疤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冷硬。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海面，扫过港口沸腾欢呼的百姓，最后落在那艘被钉着岛津九郎尸体、正缓缓下沉的小早船上，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传令！”周泰的声音带着大战后的疲惫，却依旧铿锵有力，响彻甲板，“打捞倭寇头目岛津九郎尸首！剥去衣甲，悬于番禺港新修栈桥最高处！曝晒百日！其余倭寇尸体，无论贵贱，尽数抛入深海喂鱼！”
“打扫战场！清点缴获！修补战船！”
“另——”周泰的目光投向北方，那里是岭南王陈锋坐镇的苍梧方向，“八百里加急，飞报王爷：镇海初啼，倭寇授首！番禺海疆，自此永固！末将周泰，幸不辱命！”
随着命令下达，一面巨大的、用岛津九郎那猩红阵羽织临时改成的旗帜，被高高挂起在“镇海号”主桅顶端，如同胜利的宣言，在血色的夕阳和欢呼的海港上空，猎猎飞扬！
岭南王府，听涛阁。
一只羽翼边缘沾染着海风咸腥的信鸽，如同闪电般穿过窗棂，落在赵破虏臂鞲之上。他迅速解下鸽腿上赤色的铜管，取出薄如蝉翼却重逾千钧的密报，只看了一眼，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崇敬：
“王爷！‘海鹞’飞鸽捷报！水师都督周泰于番禺外海，率‘镇海号’伏击倭寇岛津部主力！激战半日，焚毁、击沉倭寇大小战船一百八十余艘！阵斩倭酋岛津九郎！其尸首已悬于番禺港栈桥示众！倭寇残部溃散，番禺海疆已定！周都督言：镇海初啼，倭寇授首！番禺海疆，自此永固！”
陈锋负手立于巨大的岭南疆域沙盘前，目光正落在象征帝都洛阳的方位。听到捷报，他缓缓转过身，玄色王袍在穿堂而过的夜风中纹丝不动。深邃的眼眸中，并无意外，只有掌控一切的漠然，以及一丝冰冷的、如同深海玄冰消融般的锐利锋芒。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指尖在沙盘上象征浩瀚南海的区域轻轻拂过，如同掸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传令周泰。”陈锋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裁决生死、划定海域的无上意志，“岛津九郎曝晒百日，期满挫骨扬灰，撒于海疆警世！缴获倭寇船只物资，尽数充入水师。另，擢升周泰为靖海大将军，总督岭南四道水师军务！番禺港新修栈桥，赐名‘镇海桥’！”
他抬步走向窗边，目光穿越重重殿宇，仿佛看到了北方那片烽烟将起的土地。南疆十万豺狼化作枯骨，东海巨寇悬尸港桥，岭南的根基已稳如磐石。最后掣肘已除，那柄指向中原的利剑，再无后顾之忧。
“赵破虏。”陈锋的声音陡然转寒，带着气吞山河的磅礴战意，“传令三军：休整三日，粮秣军械齐备后——”
“兵发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