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坠亡重生：毒局与贬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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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在小顺子的“保护”下，缓缓转身离开。转身的刹那，他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惊慌彻底消失，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寒。体内那股力量如同蛰伏的凶兽，刚才仅仅是心念微动，引导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气劲震裂了那块石板的内部结构，便造成了如此“意外”的效果。
他走过湿漉漉的小径，脚下沉稳，每一步都带着新生力量赋予的、无声的沉重。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落在他苍白却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半明半暗。
废物？扫把星？
他心中冷笑，目光掠过远处巍峨的太和殿。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被“贬谪”的，究竟是谁！
翌日，金銮殿。
沉重的檀香也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肃杀与紧绷。鎏金蟠龙柱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垂首屏息。龙椅之上，大周天子周胤面色沉郁，不怒自威，目光如同实质的铅块，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陛下！”一名身着绯袍、面容清癯的御史手持玉笏，越众而出，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如刀，“八皇子周烨，身为天潢贵胄，不思修身养德，报效君父，反沉溺酒色，秽乱宫闱！暖香阁‘马上风’一事，骇人听闻，已成京都笑柄，更损我大周皇室清誉，动摇国本！其行径之荒唐，影响之恶劣，实乃国朝罕见！更有赵德忠暴毙其寝殿，宫闱之内，接连横生祸端，实乃不祥之兆！此等无德无行、招灾引祸之徒，岂可再留于京畿重地，玷污圣听、贻害无穷？臣泣血恳请陛下，严惩八皇子周烨，以正视听，以儆效尤！”言罢，重重叩首。
“臣附议！”又一名大臣出列，言辞更为激烈，“八皇子劣迹斑斑，前有强占民田、纵仆行凶，今有秽乱宫闱、祸及近侍！此等失德，非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安社稷！臣请陛下，削其王爵，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附议之声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将空旷的金殿淹没。一道道目光，或鄙夷、或冷漠、或幸灾乐祸，如同无形的利箭，射向大殿中央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陈锋身着一件半旧的亲王常服，站在冰冷的金砖地上。他微微垂着头，脸色是病态的苍白，身形在宽大的袍服下显得异常单薄，仿佛随时会被这汹涌的“民意”撕碎。他沉默着，没有辩解，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抬头看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一眼。只有藏在袖中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体内那股磅礴的力量在无声地奔流、咆哮，撞击着血脉的壁垒，带来一种近乎撕裂的痛楚和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清醒。
他知道，这是太子一系蓄谋已久的最后一击！用“秽乱宫闱”和“招灾引祸”的罪名，将他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名正言顺地驱逐出权力中心！岭南？那瘴疠横行、蛮荒未化的绝地，就是为他这个“废物”和“灾星”量身定做的坟墓！
龙椅之上，皇帝周胤的目光扫过下方群情激愤的臣子，最终落在那个沉默得如同石雕的第八子身上。他看到了那病态的苍白，也看到了那死水般的沉寂。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在他威严的眼底掠过，最终化为冰冷的决断。他需要一个替罪羊来平息朝野物议，更需要替太子扫清障碍。一个废物儿子，换朝堂暂时的“安稳”，这买卖，很划算。
“够了。”皇帝低沉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金殿之内，落针可闻。
“八皇子周烨，行为失检，德行有亏，更致宫闱不宁，难堪藩王之位。”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砸在金砖地上，也砸在陈锋的心头，“着，即日褫夺亲王爵，贬为岭南王！无诏，永世不得回京！”
“轰隆！”
圣旨如同九天惊雷，在金殿炸响！群臣俯首，山呼万岁，没有人再看一眼那个被剥夺了所有尊荣、即将被放逐到帝国最边缘角落的身影。
岭南王。
废物藩王。
永世不得回京。
陈锋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他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眼神也依旧是那副空洞茫然、仿佛被巨大打击摧毁了神智的模样。然而，就在他目光抬起，即将接触到龙椅上那道冰冷视线的前一刹那，他的视线却微微偏移，越过重重人影，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百官前列、垂手肃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得意弧度的太子周霆。
四目在空中，隔着整个金殿的冰冷和虚伪，无声碰撞。
太子的眼神，带着胜利者的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终于拔掉眼中钉的轻松。
而陈锋那空洞的眼底深处，在那无人能窥见的深渊里，一点猩红的、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火焰，轰然点燃！那不是绝望，不是愤怒，而是最纯粹、最冰冷的毁灭意志！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无尽黑暗的地底，终于凝聚起了第一缕足以焚毁整个世界的熔岩！
他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一个无人能察觉的、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一闪而逝。
岭南？
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体内那股蛰伏的、足以撕裂金铁的力量，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在血脉筋骨间发出一声低沉而兴奋的咆哮。
好！很好！
这流放之路，将是他的新生之始！这岭南瘴疠之地，将是他磨砺爪牙、积蓄力量的巢穴！
“儿臣……”陈锋的声音响起，嘶哑、虚弱、带着“认命”的颤抖，他缓缓地、无比“艰难”地朝着龙椅的方向，躬身行礼，“……领旨，谢恩。”
头颅低下的瞬间，无人看见的阴影里，那嘴角的弧度骤然扩大，如同刀锋出鞘，寒芒刺骨！
三年。
他在心中对着那金碧辉煌的囚笼，对着那高高在上的“兄弟”和“父皇”，发出了无声的宣告。
且看这八十万铁骑，踏碎的是谁的河山！这染血的皇座，最终换上的，又是谁的面孔！
沉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巨响，如同一个时代的落幕，也像另一场风暴开启的号角。一辆简陋的青布马车，在数十名由老弱病残组成的、象征性的“护卫”簇拥下，碾过朱雀大街冰冷的石板路，朝着帝国最南方的荒蛮之地，孤独驶去。
车厢内，陈锋靠坐在颠簸的硬木板上，闭着双眼。窗外是京城百姓或鄙夷或怜悯的指指点点，是权贵府邸高墙后隐约传来的丝竹笙歌。属于周烨的荒唐与软弱，属于陈锋的坠落与死亡，都被这车轮无情地碾碎，抛在身后。
就在马车驶出巍峨的京城门楼，彻底告别这座繁华囚笼的刹那——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浩瀚的意志，如同沉睡万古的洪荒巨兽睁开了双眼，轰然降临！并非声音，却比雷霆更震撼！并非图像，却比星辰更璀璨！一段蕴含着无穷杀伐与至高权柄的信息流，蛮横地冲入陈锋的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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