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岭南之始：玄甲现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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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布马车的车轮碾过最后一块京畿地界的界碑石，将巍峨的城楼与城楼上那些或鄙夷或庆幸的目光彻底抛在身后。车帘低垂，隔绝了深秋愈发凛冽的风，却隔不断陈锋心中翻腾的冰火。岭南王？废物藩王？永世不得回京？这些刻在圣旨上的字句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属于周烨的耻辱记忆里，更点燃了属于陈锋灵魂深处的不屈野火。他端坐在简陋的硬木车板上，背脊挺直如枪，体内那股新生的、如同蛰伏火山般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咆哮，无声地对抗着这具躯壳残留的虚弱与王朝强加的屈辱。

“殿下，前路荒僻，您…您多保重。”老宦官福安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悲凉，他是少数几个被“发配”跟随这落魄王爷的老仆之一，浑浊的老眼望着窗外愈发萧瑟的荒野，满是绝望。

陈锋没有回应。他的心神，正被一股刚刚降临的、浩瀚如星空般的意志彻底占据！

就在车轮驶离京城门楼阴影的刹那——没有光影，没有声响，一股冰冷而磅礴的意志，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混沌之气，蛮横地轰入他的识海最深处！那不是声音，却比雷霆更震撼；不是图像，却比星辰更璀璨！一段蕴含着无穷杀伐与至高权柄的信息流，如同从亘古沉睡中苏醒的巨兽，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灵魂之上：

「枭雄之基，始于微末。踏足封疆，可启岭南之始。日签一方水土，可得玄甲三千，陌刀成林，粮丰仓廪，力破万钧！」

嗡！

陈锋的识海剧烈震荡，仿佛被投入了滚烫的熔炉！不属于周烨的混乱记忆，也不属于陈锋的前世认知，这是一道纯粹而古老的规则！一种烙印于天地法则之间的权柄！它冰冷、直接、霸道，昭示着一条以血与火铺就的崛起之路！玄甲三千？陌刀成林？粮丰仓廪？力破万钧？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陈锋的心头，掀起滔天巨浪！

岭南！这片被朝廷视为流放死地的蛮荒瘴疠之所，在这道意志的宣告中，竟成了他陈锋枭雄之路的基石！每日签到？这并非游戏，而是攫取力量、争霸天下的钥匙！

“殿下？您…您脸色好差！可是身体不适？”福安看着陈锋骤然紧闭双眼、额头渗出细密冷汗的模样，吓得声音发颤。他以为这位殿下又犯了“旧疾”或是受不了贬谪的打击。

陈锋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瞬间掠过的，是足以撕裂虚空的精芒，仿佛有万千星辰在其中生灭！但这光芒一闪即逝，快得让福安以为是错觉。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识海中翻江倒海的震撼和体内因那意志降临而激荡共鸣的磅礴力量，脸上挤出一个属于“废物藩王”的、苍白而疲惫的苦笑：“无妨…只是离了京畿，这路…颠簸了些。”

他撩开车帘一角。窗外，官道早已变得坑洼泥泞，两旁是连绵起伏、覆盖着枯黄草木的低矮山丘，远处更有浓得化不开的墨绿色原始森林，如同蛰伏的巨兽，散发出原始、荒蛮、危险的气息。空气中飘荡着潮湿的腐叶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淡淡腥气的泥土气息——岭南特有的瘴疠之气。一支由三十余名老弱残兵组成的“护卫队”，盔甲歪斜，神情麻木，步履蹒跚地拱卫着马车，更添几分凄凉。

这里，就是他陈锋的“封地”？他的起点？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却因这蛮荒的环境而隐隐兴奋、咆哮！岭南，这片被遗忘的土地，将因他的到来而天翻地覆！

三日后的黄昏，残阳如血，将崎岖山道两旁的嶙峋怪石染成一片狰狞的暗红。马车已深入岭南地界，人烟绝迹，唯有归巢的乌鸦发出刺耳的聒噪。护卫们早已疲惫不堪，怨声载道。

突然！

“咻——！”

一支漆黑的弩箭撕裂暮色，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贯穿了队伍最前方一名老兵的咽喉！鲜血如喷泉般激射！

“敌袭——！”凄厉的破音惨叫划破死寂！

杀机骤临！

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两侧陡峭的山崖和茂密的灌木丛中暴起！他们动作迅捷狠辣，身法诡谲，手中钢刀在残阳下反射出冰冷的死亡弧光！没有呼喝，没有叫阵，只有最纯粹的、沉默的杀戮！刀光过处，残肢断臂横飞，本就羸弱的护卫队如同被镰刀收割的麦子，瞬间倒下一片，鲜血瞬间染红了泥泞的山道！

“保护殿下！”福安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想用身体挡住车门。两个仅存的、还算健壮些的侍卫刚拔出佩刀，就被两道刁钻的刀光抹过脖子，尸体沉重地砸在车辕上。

“太子…好快的刀！”陈锋瞳孔骤然收缩！他瞬间明了，这绝非山匪！这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太子周霆，连让他活着走到岭南封地都不愿意！要在半路彻底抹杀他这个“污点”！

车门被一只穿着黑色软靴的脚狠狠踹开！一张蒙着黑巾、只露出冰冷嗜血双眼的脸探了进来，手中淬毒的短刃带着腥风，直刺陈锋心窝！速度快如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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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陈锋甚至能闻到刀刃上那令人作呕的腥甜毒药气息！福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锋的意念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狠狠触动了识海中那道冰冷的意志烙印！

「踏足封疆，可启岭南之始！是否确认，于此刻此地，签领‘岭南之始’？」

确认！用尽全部意志嘶吼！

无声的轰鸣在陈锋灵魂深处炸开！

轰隆隆——！！！

大地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仿佛地龙翻身！刺客刺向陈锋的毒刃被这突如其来的剧震带得一偏，“嗤啦”一声擦着他的手臂掠过，划破了锦袍！

紧接着，山道前方，那片被夕阳染红的、看似坚实的山坡地面，如同被无形的巨斧劈开！

“喀啦啦——！！！”

令人牙酸的岩石撕裂声震耳欲聋！一道足有数丈宽、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凭空出现！烟尘冲天而起！

更让所有刺客亡魂皆冒的是——在那翻滚的烟尘之中，一片令人窒息的、纯粹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钢铁洪流，正从裂缝中无声地“涌”出！

那是军队！

一支沉默如铁、肃杀如冰的军队！

他们全身覆盖着厚重得令人绝望的暗红色重甲，甲片层层叠叠，如同巨兽的鳞甲，只在眼部留出一道狭长的、闪烁着幽光的缝隙。甲胄的样式古朴而狰狞，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蛮荒与厚重感。每一名甲士都身形魁梧如铁塔，手中紧握的并非寻常刀剑，而是长达近丈、刃宽近尺的恐怖巨刃——陌刀！刀身厚重无锋，却散发着斩断一切的惨烈杀意！

整整三千人！如同三千尊从地狱熔岩中爬出的钢铁魔神！没有旗帜，没有号令，只有一片死寂的暗红和冲霄而起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惨烈杀气！这股杀气之浓烈，瞬间冲散了山间的暮色与血腥，让空气都变得粘稠冰冷！残阳如血，映照着这片暗红铁甲，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种颜色——死亡的颜色！

为首一名玄甲将领，面甲下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地狱之火，缓缓扫过战场。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陈锋所在的马车上，右手陌刀微微抬起，指向那些被这神兵天降吓得魂飞魄散、僵立在原地的黑衣刺客。

无声的杀戮指令已然下达！

“杀——！”

三千玄甲，喉间同时滚出一个低沉、沙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齐声战吼！声浪不大，却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刺客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