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创世阵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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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圣经:我刺瞎双目献祭痛神
痛楚教皇一日日化为活体荆棘, 他狰狞哀嚎却宣称这是成神之路; 我惊恐地看着教众们纷纷自残追求“升华”, 直到偶然翻出那本被奉为圣书的《痛觉神经医疗日志》—— “原来我们崇拜的,只是外星生物废弃医疗站的疼痛管理手册?” 我颤抖着用绣针刺入双眼,逃避那即将吞噬所有感官的终极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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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成了我新的国度。
没有光,没有形状,没有颜色。只有虚无,稠密、温暖、绝对安全的虚无。针尖刺破眼球时那一下尖锐的崩裂感早已褪去,化作一种沉闷的、持续搏动着的背景音,敲打在我的颅骨内侧。血和别的什么液体曾黏糊糊地淌过我的脸颊,现在也干了,绷紧皮肤,像戴上了一张冰冷的面具。
我用指尖触摸眼眶,那里只剩下凹陷的、粗糙的疤痕,以及其下不受控制的、细微的肌肉痉挛。触觉变得异常敏锐,指尖的每一丝纹路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不平整的边缘,一种钝痛的提醒。
也好过看见。
看不见那本亵渎的“圣经”上蠕动的符号,看不见教皇陛下日益非人的狰狞形态,看不见教众们脸上那种混合着痛苦与迷醉的、令人脊背发凉的狂热。黑暗隔绝了那些图像,那些直接刺入大脑、催人疯狂的毒药。
可它隔绝不了声音。
或者说,……别的什么。
圣堂从未安静。即便在深夜,石壁依旧传导着细微却无孔不入的震动。那不再是往日虔诚的诵经或祈祷,而是……别的东西。
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像是某种巨大的机器在地底深处运转,又像是亿万个声音在极远的距离外一齐痛苦呻吟,被岩石和土壤过滤后,只剩下这令人心烦意乱的基底音。在这嗡鸣之上,叠加着更清晰可辨的声响:教皇寝宫方向传来的、越来越频繁的荆棘撕裂血肉的“噗嗤”声,和他那已经不成调、只剩下纯粹生理性痛楚的嚎叫;教众们梦魇中的呓语和猝不及防的痛呼;还有……一种极其细微、却让我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像是无数根须或触须在石缝间、在泥土里、甚至在空气中,缓慢而执拗地生长、蔓延。
这世界正在变得柔软。不是我触摸到的冰冷石壁,而是一种……感知上的软化。脚下的地面不再绝对坚实,偶尔会传来极其微弱的、如同脉搏般的起伏。空气不再仅仅是潮湿冰冷,有时会突然变得厚重、滑腻,带着那股甜腥的、属于教皇身上异香和腐烂物质混合的气味,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仿佛被什么巨大生物的呼吸所喷吐。
我的黑暗国度,并非牢不可破。有一种“感知”正试图挤进来,替代视觉,将其余感官放大到难以承受的程度,强迫我去“感受”这个正在崩坏的世界。
我蜷缩在分配给我的那小间石室里,用破布塞住耳朵,用毯子裹紧自己,但无用。那嗡鸣直接震动骨骼,那气味无孔不入,那地面的微颤透过臀骨直达脊柱。
恐惧没有消失,它只是转化了形态。从尖锐的、针对具体恐怖图像的惊惧,变成了某种更庞大、更弥漫、更无从逃避的存在性焦虑。我把自己弄瞎,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土,却发现这片沙土本身正在沸腾、变质。
偶尔会有教友摸索着来到我门前,放下一点清水和硬得像石头的食物。他们的脚步声沉重而拖沓,呼吸声粗重得可怕,有时会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因为某种突然加剧的痛苦而发出的抽气声。他们很少说话,仿佛语言的能力也正随着形体的“升华”而消退。这种沉默比任何疯狂的布道更令人心惊。
只有一次,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放下水碗时,喃喃了一句:“……通道快打开了……神国即将降临……再忍忍……再忍忍就好……”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几乎要满溢出来,却又奇异地扭曲成一种期盼。
神国?就是变成教皇那副模样?就是变成医疗日志里所谓的“恶性变异”?
我抱紧自己,指甲掐进胳膊的皮肉里,试图用这清晰的、属于自己的痛楚,来对抗外界那无边无际的、正在异化的痛苦氛围。
然后,是阿痒。
他几乎是我在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嘈杂中,唯一能捕捉到的、略显不同的存在。他的脚步声很轻,比任何人都轻,像猫一样,带着一种诡异的迟疑和谨慎。他有时会在我门外停留片刻,呼吸声细微而均匀,不像其他人那样沉重痛苦。但他从不进来,也从不说话。只是停留,然后离开。
直到那天夜里。
那无处不在的低频嗡鸣陡然加剧,变成了一种沉闷的、捶打般的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心疯狂撞击着囚笼。整个石室剧烈摇晃,碎屑从头顶簌簌落下。我听见远处传来不止一个人的凄厉长嚎,不是痛苦的嚎叫,而是……一种接近喜悦的、歇斯底里的尖叫,混杂在岩石摩擦崩裂的可怕声响里。
“通道!” “打开了!打开了!” “痛楚之门!”
疯狂的欢呼和呐喊断断续续传来,又被更巨大的轰鸣淹没。
地板的起伏变得明显,仿佛睡在某种巨大生物的胸腔上,随着它的呼吸而隆起、塌陷。那滑腻的空气疯狂流动,形成旋风,带着强烈的腥气,拍打在我的脸上。
我紧紧捂着耳朵,缩在墙角,浑身发抖。这不是神国降临,这分明是……末日。
剧烈的震动持续了不知多久,才慢慢平息下来,但那捶打般的轰鸣并未完全消失,而是转化成了另一种形态——一种……歌声?
不,不是歌声。更像是一种有节奏的、宏大的……律动。来自极高极远的深处,又仿佛直接响彻在脑海。它由无法形容的低沉脉冲构成,间歇夹杂着尖锐的、类似神经电信号爆裂的嘶响。
在这庞大的“律动”背景下,我捕捉到了另一个声音。
很轻,很近。
是吟唱。不成调,断断续续,嗓音嘶哑得厉害,像是声带被粗糙地磨损过。
是阿痒的声音。
他就在我的门外,似乎背靠着我的门板坐着。他的吟唱破碎,词句古怪,重复着一些零散的音节,不像人类的语言,却奇异地与远方那宏大的、非人的“律动”隐隐呼应。
“……胞宫……收缩……迭代……”
“……旧皮……蜕……新血……”
“……胎盘……枯……索求……”
这些词像冰冷的石子,一颗颗投入我黑暗的脑海,激起令人颤栗的涟漪。胞宫?迭代?胎盘?
医疗日志里那些冰冷的术语,似乎正以一种疯狂的方式,与眼前这天地异变、与阿痒破碎的吟唱重叠在一起。
遥远的“律动”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被这细微的、来自地面的嘶哑吟唱所吸引。
然后,一种新的声音加入了。
它直接在我的意识深处响起,空灵、冰冷、非人,不带任何情感,却蕴含着某种古老的疲惫和巨大的……漠然。它不是在用耳朵听,而是像一道光,直接照进大脑。
「……信号识别……低熵波动……源点:残端接口-‘痒’……」
阿痒的吟唱猛地停住了。他的呼吸骤然加剧,变得急促而……激动?甚至带着一种哭腔。
“是……是您吗?”他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那直接响彻意识的冰冷声音,嘶声问道,语气里的敬畏和渴望浓得化不开,“‘律’……是您吗?”
「……确认标识。接口状态:不稳定。感知范围:局部。信息接收:残缺。」 那被称为“律”的意识回应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有纯粹的陈述。
“他们……他们都说您死了!上次……清洗之后……”阿痒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随时会碎裂。
「……定义:‘死亡’不适用。状态:低功耗维持。功能:约束、平衡、记录。上次文明迭代事件:编号‘大流产’。本系统残留部分于此周期激活,响应‘胞宫’再次进入活跃期。」
文明迭代?大流产?胞宫?
我蜷缩在门后,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碎着我仅存的理解能力。
“活跃期?所以……所以这一次……”阿痒急切地追问,仿佛在寻求某种确认。
「……预计:新胚胎发育周期启动。伴随现象:全球性痛感阈值下调,感知扭曲,现实结构软化……皆为‘子宫’收缩预备流程。旧文明架构:分解。为新形态:让路。」
那冰冷的声音平淡地叙述着,仿佛在说明某种再寻常不过的宇宙天气。全球性痛感阈值下调?这就是我们感受到的无限放大的痛苦的真相?现实结构软化?这就是地面起伏、空气粘稠的原因?
一切都有了解释。残酷的、令人绝望的解释。
我们不是在被神净化,我们只是……一个巨大生物子宫里,即将被新一轮收缩所抹去的旧胚胎?我们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只是生理性的、为新生所做的……清理准备?
“不……不只是让路!”阿痒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是升华!是成为新形态的一部分!教皇陛下他……他正在蜕变!他承受了最大的痛楚,所以他最接近……”
「……错误解读。」 “律”的意识毫无情绪地打断他,「观测个体:‘教皇’。状态:基于‘痛觉神经实验残页’信息诱导,叠加‘胞宫’活跃期能量冲刷,引发的恶性异化。非进化。为系统错误导致的组织增生性坏死。归类于:需要被迭代清除的病变。」
恶性异化。组织增生性坏死。病变。
教皇陛下日夜嚎叫所追求的“成神之路”,在那冰冷的声音里,被下了最终的定义。
门外,阿痒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发出嗬嗬的怪声,说不出话。
那空灵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如同宣读一份报告:
「……文明周期:‘地球’作为孵化载体,当前为第七次尝试。前六次:失败。记录:三次自行溃散,两次能量汲取过度导致载体坏死,一次……外力干预剥离(编号‘大流产’)。本系统(‘律’):上次文明(第六次)胎盘残留意识聚合体,功能转为维持载体基本稳定,直至新胚胎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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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是……孵化载体?第七次尝试?前六次文明都失败了?我们……只是第七个胚胎?“律”……这个我们恐惧、敬畏、试图理解的系统,只是上一次文明失败后留下的……胎盘?
无边的荒谬和冰冷淹没了我。信仰、痛苦、恐惧、挣扎……一切的一切,在这宇宙尺度的真相面前,渺小得连尘埃都不如,只是一个即将被抹去的生理过程中微不足道的副作用。
「……警告:当前周期活跃度异常攀升。疑似受残留‘医疗日志’信息污染催化,痛感聚焦现象显着,加速载体局部坏死进程(参照个体:‘教皇’)。存在整体提前诱发‘宫缩’,导致再次‘流产’风险。需进行……」
“律”的声音似乎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但很快恢复绝对平静。
「……接口‘痒’状态恶化。连接即将中断。最终指令:传递。寻找……‘安静’……个体。感知屏蔽者。或可……延缓……」
声音突兀地消失了。
那宏大的、来自地心的律动声依然持续,但意识中那冰冷的对话者已然离去。
门外死寂。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听到阿痒发出一声极轻的、像是什么东西彻底碎掉的呜咽。然后是衣物摩擦声,他似乎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接着,我听到他用一种支离破碎的、仿佛梦呓般的语调,开始哼唱起另一段更加古老、更加扭曲的歌谣,词句含糊不清,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重复的旋律……
而我,僵坐在门后的黑暗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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