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仙药幻灭生怨谤,帝王震怒燃新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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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还有谁私下议论过朝政?还有谁藏匿了禁书?” 面目狰狞的狱吏挥舞着沾血的皮鞭。
伏生嘴角淌血,艰难地抬起头,目光却异常平静:“《书》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陛下此举… …自毁根基… …”
“还敢以古非今?!给我打!狠狠地打!” 皮鞭雨点般落下。伏生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有眼中那抹对信念的坚守,刺破了无边的黑暗。(信念在酷刑中的坚守)
角落里,一个年轻的方士蜷缩着,精神已然崩溃:“我说!我全都说!是… …是城东的赵先生!他… …他上月观星时说过‘荧惑守心,主大凶’,这分明是诽谤陛下!还有… …还有…” 他像倒豆子般胡乱攀咬着,只为少受一点皮肉之苦。人性的尊严,在极致的恐惧和痛苦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御史大夫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告发材料”和“认罪供状”(其中充斥着臆测、诬陷和严刑逼供下的胡言乱语),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数字在攀升:一百人、两百人、三百人… …皇帝要的是震慑,是“犯禁者”的人头!至于这些人是否真的都与侯卢有关,是否真的罪大恶极?不重要!重要的是数量,是这场“杀鸡儆猴”大戏的规模!(冤狱成型)
很快,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被上报给嬴政:捕获犯禁诸生,四百六十余人!
【本章启示】 炼狱铸冤(诏狱酷刑)与人性沉沦(举告求生)。这警示我们:制度性的恶(鼓励告密)会放大人性的阴暗面(互相倾轧);恐惧的瘟疫(白色恐怖)摧毁的不仅是肉体,更是社会的信任基石(道德崩坏);冤狱的土壤(罗织罪名)里,没有真正的赢家(伏生受刑/方士崩溃)。
6:扶苏跪谏触逆鳞,坑儒谷咽血泪声(公元前212年夏,咸阳宫大殿 & 咸阳郊野刑场)
主要事件: 嬴政下令将四百六十余名“犯禁者”坑杀(活埋)。长子扶苏挺身而出,恳切劝谏,痛陈利害。嬴政暴怒,拒绝劝谏,并将扶苏贬往上郡监军。坑杀惨剧发生。
咸阳宫大殿,气氛凝重如同铅块。御史大夫恭敬地呈上奏报:“启禀陛下,奉诏严查诸生诽谤、惑乱黔首一案,历时数月,现已查明捕获犯禁者,计四百六十有三人。证据确凿,供认不讳。恭请陛下圣裁!”
“四百六十三人!”嬴政坐在高高的御座上,手指重重敲击着扶手,眼中闪烁着冷酷而满意的凶光,“好!很好!看来朕的咸阳城中,藏着不少祸根!统统都是不安分的种子!”(杀意的决断)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如同雷霆,宣判了这四百多人的最终命运:
“传朕旨意:将此等诽谤朝廷、惑乱民心、以古非今的悖逆之徒——
悉数坑杀于咸阳之郊!
以儆效尤!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妄议朝政、诽谤天子,是何下场!”(坑杀令下)
“坑杀”二字一出,连殿内侍立的武将都微微色变。活埋!这是最残酷、最羞辱、最具震慑力的刑罚之一!一次性坑杀四百多名儒生方士,这是亘古未有的惨剧!
就在这死寂的、令人窒息的时刻,一个身影从队列中毅然出列,扑通一声跪倒在御阶之下!
是皇长子扶苏!
“父皇!万万不可!” 扶苏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又带着无比的坚定。他抬起头,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痛心和急切。
“儿臣斗胆进言!此四百余人中,或有言行不当者,然未必皆犯死罪!更不能一概而论!诸生之中,多为诵法孔子、研习圣贤之道的儒生! 他们纵有口舌之失,其心未必不忠!父皇骤然施以如此酷烈之刑,坑杀数百士人…”
扶苏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嬴政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说出了那句穿透时空的警言:
“恐天下之士,皆引领而望,心怀疑惧!自此道路以目,噤若寒蝉!此非安定天下之道,实乃扰动四海之由! 儿臣恳请父皇明鉴!收回成命!重新详查,区别对待!如此,则天下幸甚!大秦幸甚!”(扶苏谏言的核心)
这番话,情真意切,句句在理,直指坑杀政策可能引发的灾难性政治后果——彻底失去天下士人之心,动摇统治根基!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御座之上。
“放肆!” 嬴政的怒吼如同火山爆发!他指着扶苏,手指因暴怒而剧烈颤抖,“逆子!你… …你竟敢质疑朕的决断?!替这些乱臣贼子说话?!”
扶苏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并非因为道理不对,而是因为这挑战了他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尤其是在他因侯卢背叛而极度敏感和暴戾的时刻。在他看来,扶苏的劝谏,无异于背叛和懦弱!
“诵法孔子?哼!孔子之道,空谈仁义,能助朕扫灭六国吗?能保朕江山永固吗?迂腐!” 嬴政厉声斥责,“天下之士恐惧?朕就是要他们恐惧!恐惧才能敬畏!敬畏方能服从! 你说扰动四海?朕的利剑,正等着斩断一切扰动之源!”
他越说越怒,扶苏的仁厚在他眼中此刻变成了软弱无能,与他的铁血统治格格不入:
“你如此心慈手软,优柔寡断,满口仁义道德!岂是能承继朕千秋伟业之人?!留在朕身边,只会沾染这些腐儒的酸气!”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决绝,他需要一个地方来“磨练”这个不合心意的继承人,同时将他支离权力中心:
“蒙恬将军正在上郡督修长城,防御匈奴。你即刻启程,前往上郡,担任监军!无诏不得回京!”(扶苏被贬,政治流放)
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心上!扶苏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监军?实为流放!远离中枢,失去圣心!他看着盛怒中的父亲,知道再谏无益,反而可能引来更大的祸患。一股深沉的悲哀和无力感淹没了他。他深深叩首,额头触地,声音哽咽:
“儿臣… … 遵旨。”
当他起身时,眼中已含热泪。他最后看了一眼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御座,看了一眼冷酷决绝的父亲,转身,步履沉重地离开了大殿。他的背影,充满了悲壮和孤独。他知道,自己无力阻止即将发生的惨剧,只能带着一颗破碎的心,走向帝国寒冷的北疆。(扶苏离去的悲凉)
嬴政的意志无人能够阻挡。
数日后。咸阳城西郊一处开阔的谷地(后世称为“坑儒谷”)。巨大的深坑早已挖好,散发着泥土的腥气。四周戒备森严,甲士林立,刀枪如林,闪烁着刺骨的寒光。
四百多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犯禁者”——有白发苍苍的老儒,有面容稚嫩的学子,有神情麻木的方士——被反绑双手,驱赶着,踉踉跄跄地走向那个为他们准备好的巨大坟场!哭声、骂声、哀求声、绝望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撕心裂肺!(赴死前的惨烈群像)
“暴秦无道!必遭天谴!”
“孔圣在上!弟子今日殉道矣!”
“冤枉啊!天日昭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