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困龙在渊,名震咸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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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困龙在渊,名震咸阳(公元前234-233年,韩国新郑 & 秦国咸阳)
主要事件: 韩非在韩国郁郁不得志,埋头着述;其《孤愤》、《五蠹》等名篇传至秦国,嬴政读后惊为天人,发出“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的感叹。
韩国都城新郑,宫阙依旧,却难掩暮气沉沉。在一间堆满竹简的书房内,一位身形清癯、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正伏案疾书。他便是韩国公子,韩非。窗外春光正好,他的眉头却紧锁成一个“川”字,眼神锐利如鹰隼,又深藏着难以言喻的落寞与愤懑。
“咳咳……”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打破了书房的寂静。韩非放下笔,揉了揉因长久写字而酸痛的手腕,望向窗外那片属于韩国的天空。身为宗室公子,他比谁都清楚韩国积贫积弱的根源:贵族专权、法令不行、君主庸懦!(史载韩非见韩之削弱,数以书谏韩王,韩王不能用)
“《五蠹》…《孤愤》…《说难》…”他低声念着自己一篇篇呕心沥血之作的名字,每一篇都像一把解剖刀,精准地刺向时弊的核心。他痛恨那些蛀空国家的“五蠹”(儒家学者、纵横家、游侠、逃避兵役者、工商之民),他为忠臣直谏遭遇迫害而“孤愤”,他深知向君王进言的“说难”与危险!
“吾道不行于韩矣!”一声沉重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带着无限的悲凉。空有经天纬地之才(集法家思想之大成),满腔富国强兵之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祖国在强秦的虎视下日渐沉沦。他的口吃(史载韩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说)更成了沟通的巨大障碍,那些精妙的治国方略,在朝堂上往往化作结结巴巴的片段,引来权贵们毫不掩饰的轻蔑嘲笑。才华被锁在喉中,如同困龙锁于深渊,那份压抑与痛苦,日夜啃噬着他的心。
然而,思想的锋芒岂是宫墙能够阻挡?就在韩非于新郑郁郁不得志之时,他那些凝聚着深刻洞察与犀利锋芒的着作,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悄悄穿越战火纷飞的疆域,传到了西边那个虎狼之国的心脏——咸阳。
秦宫深处,章台宫的书房灯火通明。年轻的秦王嬴政结束了一天的朝会,屏退左右,拿起了一卷新近从东方辗转得来的竹简。简上刻着两个厚重的大字——《孤愤》。
起初,他只是随手翻阅。但渐渐地,他的坐姿变得笔直,眼神越来越亮,呼吸也急促起来。竹简上的文字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直击他的心灵:
它一针见血地剖析了权臣当道、君主被蒙蔽的根源;
它痛斥了结党营私、祸国殃民的蛀虫;
它赤裸裸地揭示了“智法之士”与“当涂之人”(当权大臣)不可调和的尖锐矛盾;
它无比坚定地主张尊君、集权、法治、富国强兵!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嬴政的野心上!这不正是他日夜所思、梦寐以求的治国蓝图吗?这不正是扫平六合、建立万世不拔之基的理论利器吗?他所推行的政策,所构想的帝国,竟然在这卷来自敌国(韩国)的竹简上,得到了最系统、最深刻、最犀利的阐述!
“妙!绝妙!”嬴政忍不住拍案而起,在空旷的书房里踱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又迫不及待地抓起《五蠹》、《说难》等篇,如饥似渴地读下去。越读,他心中那份震撼和渴望就越发强烈。
当他读到《五蠹》中那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儒家用文献扰乱法制,游侠用武力触犯禁令)时,眼中寒光一闪:“后世治国,当以此为戒!”
当他读到《说难》中分析如何说服君王、规避风险的种种精妙策略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此人洞悉人性,直指人心,实乃鬼才!”
终于,嬴政放下竹简,走到窗边,望着东方韩国所在的夜空,胸中激荡着难以平息的波澜。他猛地转身,对着侍立在门口的近侍,发出了一声充满无限渴慕与遗憾的长叹,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
“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啊!我要是能见到这个人并和他交往,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迅速传遍了咸阳宫,也通过隐秘的渠道,传遍了六国。秦王政对韩非的推崇,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份狂热,瞬间让韩非的名字,在秦国的权力中心投下了一道巨大而复杂的阴影。
【本章启示】 韩非的困境(思想超前不被本国接纳)与闪光(着作震撼秦王)揭示了价值实现的复杂路径。这警示我们:真正的才华可能暂时被环境遮蔽(韩非在韩不被重用),但金子终会发光(着作传秦);个人的价值实现(韩非着书)有时需要超越地理与身份的局限(思想无国界)。
2:强秦压境,韩非赴秦(公元前233年,新郑 & 咸阳)
主要事件: 秦国大军压境,直指韩国。韩国君臣惊恐万分,束手无策。韩王在极度恐慌中,采纳了“以韩非为饵”的计策,派韩非出使秦国。韩非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踏上了西行之路。
秦国的铁蹄踏碎了中原的宁静。大将内史腾(也称腾)率领十万精锐之师,兵锋直指韩国边境。烽火狼烟,再次在韩国的天空燃起。消息传回新郑,韩国宫廷陷入一片末日般的恐慌。
韩王(韩王安)脸色惨白,在王座上如坐针毡,声音颤抖:“秦…秦军又来了!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殿下的群臣更是噤若寒蝉,个个面如土色。求和?割地?献城?这些老把戏早已榨干了韩国的膏血,如今还能拿什么来填饱秦国的胃口?
“大王!”一位老臣颤巍巍地出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臣有一计,或可解燃眉之急!”
“快讲!”韩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秦王政…不是极度推崇公子非(韩非)的才学吗?那句‘死不恨矣’可是天下皆知啊!”老臣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献祭般的冷酷,“不如…就派公子非出使秦国!以他的名望和秦王对他的仰慕,或许能说动秦王,暂缓对我韩国的攻势?再不济…也能拖延些时日…”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把韩非当作一件珍贵的贡品,献给秦王,以换取短暂的喘息!这无异于将自己的宗室才俊送入虎口!
韩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旋即被更深的恐惧淹没。他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的韩非,仿佛在打量一件货物:“公子…国家危难至此…你…你可愿为社稷一行?”话语中充满了虚伪的恳求与不容拒绝的压力。
韩非的心瞬间沉入冰窟!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屈辱和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他何尝不知秦王的虎狼之心?他何尝不知自己此去凶多吉少?韩国,他的母国,不仅不采纳他的强国之策,到头来,竟要利用秦王对他的“欣赏”,将他当作一件求和的礼物!命运对他开了一个何其残忍的玩笑!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韩王那懦弱的脸,扫过群臣那或期待、或躲闪、或不屑的眼神。他的心在滴血,喉头因激动和口吃而更加阻塞,最终只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和一句略显断续却异常清晰的话:
“臣…臣…奉诏。”
他知道此行无异于赴死,但他骨子里那份属于公子的责任感和对故土的眷恋,让他无法拒绝。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或许能凭借胸中所学,为韩国求得一线存续之机?带着这种极其复杂、悲壮且渺茫的希望,韩非踏上了西行入秦的道路。身后,是故国摇摇欲坠的江山;前方,是既仰慕他才华又想吞并他祖国的虎狼之君。
当韩非抵达咸阳的消息传来,整个秦宫都为之震动!秦王嬴政更是欣喜若狂!他几乎是怀着一种“追星”般的激动心情,立刻下令以最高规格的礼仪接待这位他心仪已久的思想巨匠。
章台宫大殿,隆重非凡。嬴政高坐王位,难掩兴奋之色,目光灼灼地盯着殿门口。当那个清瘦而挺拔的身影,在侍者的引导下缓缓步入大殿时,嬴政甚至微微向前倾身。这就是韩非!写出那些雷霆文章的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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