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毒云压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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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二年的春寒,仿佛一位缠绵病榻的迟暮老人,心有不甘地在大地上残留着些许料峭。然而,南京城,这座大明的留都,却已提前陷入了盛夏般的、令人窒息的无形焦灼。

寒意尚未从秦淮河的柔波里彻底褪尽,河畔的垂柳才刚抽出些许鹅黄的嫩芽,却被连日来莫名的压抑气氛染得无精打采。一种源自人心深处的燥热与惶恐,便如同地底蒸腾起的瘴气,无声无息地弥漫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街市上,往日的繁华虽未尽褪,酒楼茶肆依旧开门迎客,贩夫走卒的吆喝声也仍在继续,却总透着一股强撑的虚浮。行人大多步履匆匆,神色凝重,偶有交头接耳者,也是声音压得极低,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交换着彼此听来的真假难辨的消息——或是江北战事吃紧,或是漕运梗阻粮价恐要飞涨,更有一些模糊不清、关于“怪病”、“邪气”的窃窃私语。

他们的眼神里,都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惊疑与茫然,仿佛在等待着那最终审判的靴子落地,又恐惧着那未知的、足以碾碎一切安宁的到来。连往日丝竹管弦不绝于耳的秦淮画舫,似乎也安静了许多,只有偶尔几声清越的琵琶,划破沉闷的空气,却更添几分凄清。

紫禁城,这南京皇宫,规模虽不及北京旧都,却也殿宇巍峨,黄瓦红墙,自有一番江南的精致与肃穆。只是,那飞檐斗拱在灰蒙蒙天空下的剪影,此刻看去,也少了几分帝王气象,多了几分摇摇欲坠的孤悬之感。

文华殿内,上好的龙涎檀香从蟠龙绕柱的铜鹤炉中袅袅升起,试图以其清幽沉稳的气息,压制住空气中那无声流淌的、几乎凝成实质的不安。年轻的弘光帝朱由崧,身着略显宽大的明黄色常服,肥胖的身躯深陷在宽大的龙椅之中,仿佛要被那沉重的紫檀木吞噬。

他刚刚批阅完一份关于江淮地区春耕情况的奏疏,字里行间尽是“雨水不足”、“秧苗稀疏”、“民有饥色”等触目惊心的字眼,让他本就因宿醉和纵欲而烦闷的心情更添一层阴翳。他放下那支仿佛有千斤重的朱笔,只觉手腕酸涩,正待舒展一下因久坐而酸麻沉重的腰身,活动一下有些僵直的脖颈,殿外那由远及近的、急促到近乎慌乱的脚步声,却像重锤般,一下,又一下,狠狠敲击在他本就脆弱的心弦上。

司礼监掌印太监何继恩,这位平日里最重仪态、行走无声、连衣袂摩擦声都几不可闻的内相,此刻竟脚步匆匆,几乎是踉跄着闯了进来,甚至险些被高高的门槛绊倒。

他脸上那层常年挂着的、如同面具般恰到好处的恭谨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凝重,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惊惶。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份插着三根染血雉羽的紧急文书,那鲜红的羽毛,在殿内因窗扉半掩而略显昏沉的光线下,刺眼得令人心慌,仿佛预示着文书内容本身所带的血腥气。

“陛……陛下,”何继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寒风中的落叶,他快步上前,也顾不得平日的繁文缛节,几乎是扑到御案之前,将文书高高举起,呈递到御案之上,声音带着哭腔,“八百里加急!福建唐王殿下与广东礼部尚书陈子壮陈大人联名塘报。是……是最紧急的军情!东南……东南危矣!”

朱由崧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从心底窜起,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肥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定了定神,努力想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得太厉害,伸出那略显肥胖、指节短粗、此刻却微微颤抖的手,接过那份沉甸甸、似乎还带着沿途驿马汗血与烽烟气息的塘报,迅速展开。

目光扫过上面那因仓促而略显潦草、却又力透纸背、仿佛用尽书写者全部力气的字迹,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最初的疑惑与不耐,转为惊愕,继而是一片失去血色的、死灰般的苍白,最后,连嘴唇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哆嗦起来。

塘报由唐王朱聿键和礼部尚书陈子壮联名发出,字里行间充斥着硝烟的呛人气息与局势的危殆,仿佛能透过纸张,听到海浪的咆哮与炮火的轰鸣。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庞大舰队,那挂着狰狞旗帜、船体高大如楼的夹板巨舰,竟联合了盘踞澳门、一向还算安分甚至偶有贸易往来的葡萄牙人,趁南明主力被多铎大军死死牵制在淮安前线的千载良机,悍然对福建、广东沿海发动了大规模突袭。郑芝龙那曾经纵横南洋、令西夷亦要忌惮三分的主力水师,此刻正被清军死死钉在淮河防线,动弹不得;其子郑成功虽英勇无畏,素有韬略,却只能率领少量舰船在厦门、金门一带依仗地利苦苦支撑,且战且退,海防线已是千疮百孔,岌岌可危,数处重要港口和卫所已落入敌手。

广东方面,情况更为不堪,能征善战的张家玉、陈邦彦二将远在凤阳协防,省内兵力空虚至极,唯有陈子壮一介文臣,在勉力组织地方乡勇和残余卫所兵进行抵抗,面对西夷那射程远、威力猛的巨炮和训练有素的火枪队,以及小股精锐的登陆突袭,形势已是万分危急,数处海防要塞已然易手,广州城已能望见敌舰桅杆。塘报最后,几乎是泣血直言:若朝廷不及早派遣援兵,速调水师南下,或令江北分兵回援,闽粤恐有沦陷之虞,届时东南财赋重地尽落敌手,朝廷赋税之源断绝,腹背受敌,国势……危如累卵,覆亡只在旦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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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祸不单行啊……东南,东南若失,朕……朕的江山……”朱由崧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破裂的铜锣,拿着塘报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那薄薄的几页纸,此刻在他手中却重逾千斤,仿佛捧着的是整个即将沉没的帝国。

东南沿海,那可是朝廷的钱袋子和粮仓所在,是支撑江北数十万大军与清虏对峙的生命线,若此地有失,无异于被人从背后插了致命一刀,断去一臂,血尽而亡近在眼前。他刚想强打精神,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召集阁臣商议对策,哪怕只是垂死挣扎,也需拿出个章程来,殿外却又是另一阵更加急促、更加慌乱、夹杂着甲胄叶片激烈碰撞的铿锵之声响起,如同丧钟敲响,彻底打破了文华殿内死寂般的凝重。

“报——!陛下,紧急军情,淮安……淮安……”一名浑身风尘之色、甲胄上甚至还带着干涸泥点与暗褐色血渍的将领,未经通传便直接踉跄着闯入殿中,扑通一声,以一种近乎脱力的姿态重重跪倒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头盔甚至都歪斜了几分。来人正是以忠勇刚烈着称、新上任不久的江淮总兵兼前线守将阎应元。此刻,他脸色灰败,如同蒙上了一层尘土,嘴唇因干渴和焦急而裂开数道血口,眼中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那眼神里,除了无尽的疲惫,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愤与……一丝连这位百战猛将都难以抑制的、对未知恐怖的恐惧。

“阎爱卿?你…你不在淮安镇守,为何擅离职守,私自回京?难道淮安……”朱由崧心中那根绷紧的弦几乎要瞬间断裂,他厉声问道,声音却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虚弱和颤抖,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般的希冀,希望听到的不是最坏的消息。阎应元是出了名的硬汉,守江阴时便已名动天下,若非天塌下来的大事,绝不可能如此失态,更不可能擅离重镇。

阎应元重重叩首,额头撞击在金砖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响声,再抬起时,已是一片青红,隐隐渗出血丝。他声音嘶哑,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血泪:“陛下,淮安……淮安及周边盱眙、清河等县,突发……突发大疫。军民伤亡……十之七八,情势……已然彻底失控了啊!城……城已不城!”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哭腔。

“什么?”朱由崧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巨大的动作带倒了御案上那只精美的景德镇御窑青花茶盏,“哐当”一声脆响,茶盏摔得粉碎,温热的茶水与碧绿的茶叶溅湿了摊开的奏章和那份来自东南的噩耗塘报,墨迹洇开,一片狼藉,他却浑然不觉。肥胖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极度的惊骇,仿佛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拳。“何处来的瘟疫?何时开始?为何之前毫无征兆?军中医官何在?为何不加以控制?”他一连串地发问,声音尖利得刺破了殿宇的沉寂。

阎应元抬起头,眼中那恐惧与愤怒交织的复杂情绪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回陛下,非是天灾,实乃人祸。是清虏,是那些该被千刀万剐的建奴!”他咬牙切齿,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扭曲变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前日夜间,有一支装扮怪异至极的清军小队,人数不多,行动却迅捷如鬼魅,趁夜色浓重,突袭至城下,他们不攻城,不放箭,只是用奇怪的、从未见过的弩炮,向城内投掷了许多密封的陶罐。那些陶罐落地即碎,内中并无火药,却散发出阵阵难以形容的、带着腐烂甜腥气的恶臭烟雾,闻之令人作呕。起初,末将还以为是什么扰敌疲军的宵小伎俩,或是寻常的毒烟,并未十分在意,只命军士远离,以湿布掩住口鼻,并派人清理。谁知……谁知次日开始,凡是接触到那烟雾,或者不小心碰触过碎罐区域沾染的尘土,甚至只是接触过发病者的军民,便开始陆续出现症状——先是高烧不退,如同火燎,寒战不止,继而咳血不止,呕血黑水,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可怖的黑紫色斑块,不出两三日,便……便纷纷倒毙,死状凄惨,面目狰狞,肢体扭曲,仿佛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如今淮安城内,已是十室九空,哀鸿遍野,死者枕藉,连……连抬尸掩埋的人手都找不齐了啊。城头守军,一日之内便能减员三成。末将离城时,城内……已如鬼域,白日亦少见人烟,唯有乌鸦蔽空,野狗噬尸……”他的描述,细致而可怖,让整个文华殿陷入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死一般的宁静。连见惯了风浪、心硬如铁的何继恩都下意识地用袖子死死掩住口鼻,仿佛那无形无影、却能索人性命的瘟疫恶臭已然弥漫殿中,脸上血色尽褪,双腿微微打颤。

朱由崧听得目瞪口呆,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连血液都要冻结。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一团沾满瘟疫的棉絮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淮安城人间炼狱般的惨状——曾经商铺林立、人声鼎沸的街道,如今尸骸堆积,苍蝇成群;曾经驻守着精兵强将的城墙,如今岗哨稀疏,旗帜无力地垂落;曾经温暖的民居,如今门户洞开,死寂无声……那曾经拱卫南京的江北重镇,连接南北的漕运枢纽,如今竟成了瘟疫蔓延、死亡滋生的温床和源头。

就在这时,又一个身影,比之前的阎应元更加踉跄,几乎是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随即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官帽歪斜,袍服上沾满了尘土与汗渍。来人竟是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史可法。这位一向以沉稳刚毅、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着称的社稷柱石之臣,此刻也是面色惨淡如金纸,双眼深陷,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显然是多日未曾合眼,心力交瘁到了极点,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陛下,凤阳……凤阳急报!”史可法甚至来不及整理衣冠行礼,便用嘶哑得几乎变形的声音急声道,手中同样紧紧攥着一份文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凤阳亦遭清虏毒手,情景与淮安一般无二。有身着厚重怪异皮甲、头戴鸟喙般诡异面具的清军,用投石机将大量装有疫源的瓦罐投入城中。如今凤阳已成人间炼狱,死者堆积如山,惨状…惨状不忍卒睹,中都形同鬼蜮。守军士气濒临崩溃,城内秩序几近瓦解,逃出城者……亦将瘟疫带往四方。江北……江北恐已糜烂!”

接连两个如同九天霹雳般的噩耗,一个来自海上,一个来自江北,一个关乎财赋命脉,一个关乎军民存亡,如同两记灌注了千钧之力的重锤,狠狠砸在朱由崧本就脆弱不堪的心口。

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那肥胖的身躯,“咕咚”一声,直接从龙椅旁滑落,重重瘫坐在冰冷刺骨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何继恩和一旁侍立的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扑上前去,手忙脚乱地搀扶,口中带着哭腔连连呼喊:“陛下,陛下保重龙体啊,万万保重龙体啊!快,快传太医!”

朱由崧被众人七手八脚地、费力地搀扶着,勉强坐回龙椅,胸口如同风箱般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冰冷的汗珠,顺着苍白浮肿的脸颊滑落,滴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随即又被无数混乱、恐怖的画面填满——西夷的炮舰在东南沿海轰鸣,巨大的炮弹摧毁着城池,火光冲天;北虏的铁骑在江北纵横,而比铁骑更可怕的,是那无形的、恐怖的死亡阴影,正随着清军投出的、满载着张晓宇精心培育的恶魔的瓦罐,在淮安、在凤阳疯狂滋长,并即将如同瘟疫的洪流,向着整个江南水乡蔓延;东南的告急文书如同雪片,中原的糜烂已不可收拾……

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无比的、令人绝望的、无处可逃的罗网,将朱由崧,这个承继大明国祚却无力回天的皇帝,紧紧缠绕,越勒越紧,几乎要将他最后的理智和生气一并勒断。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南京城外,清军带着那无形的瘟疫死神,以及荷兰、葡萄牙人那巨舰重炮的熊熊烈焰,汹涌而来,遮天蔽日。而他,坐在这个看似尊贵无比的龙椅上,竟束手无策,如同待宰的羔羊,只能眼睁睁看着祖宗传下的江山一寸寸倾覆,社稷一步步崩摧,最终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怎么办…诸位爱卿…谁能救朕…谁能救大明…”他失神地喃喃着,目光涣散而空洞,毫无焦距地扫过殿中仅有的几位臣子——悲愤欲绝、虎目含泪的阎应元,焦灼万分、须发似乎更白了几分的史可法,惊恐万状、体若筛糠的何继恩。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无助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软弱,哪里还有半分天子的威仪,更像是一个迷途的、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孩童。

史可法强压下心中那如同岩浆般翻涌的悲愤与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焦虑,他知道,此刻自己身为首辅,身为这朝堂最后的支柱之一,绝不能倒下,更不能先乱。他深吸一口带着檀香和恐惧气息的空气,上前一步,尽管步履有些虚浮,身形微微摇晃,但声音却努力保持着镇定,沉声道:“陛下,当务之急,是立刻应对瘟疫。此毒患若不能迅速遏制,任其蔓延至江南水网密布、人口稠密之地,则……则万事皆休,神州陆沉,就在眼前。清虏此计,歹毒异常,旷古未有,意在瓦解我军战力,动摇我民心根基,使我江南不战自溃。必须立刻找到防治之法,封锁消息……不,消息恐已难封锁,必须立刻采取隔离、消杀之策。严令各府州县,发现类似症状者立即隔离,焚烧死者遗物及尸身,严禁人员随意流动。同时,悬赏征集良医,研制方药!”他的话语,试图在这片绝望的混乱中,划出一丝理性的、可供行动的轨迹。

“防治…对,防治…”朱由崧如同在无边黑暗中抓住了一根细微的、可能并不存在的救命稻草,猛地伸出冰冷汗湿的手,死死抓住身旁何继恩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的肉里,何继恩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快,快,快去传李大坤,传御厨总管兼任太医院使的李爱卿即刻觐见。立刻,马上。他一定有办法,他上次就能制出‘驱鬼罩’,这次也一定行!”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急切而变得尖利刺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此时此刻,在朱由崧混乱不堪、几乎被绝望淹没的思绪中,那个曾做出令他赞不绝口的美味佳肴,更在之前清军使用毒烟弹时,临危受命,成功研制出“驱鬼罩”(简易防毒面具)和一系列防疫消毒药物,缓解了军中恐慌的李大坤,那个总是带着些稀奇古怪想法、言语行为有时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奏效的年轻人,仿佛成了这无边绝望的黑暗之中,唯一可能亮起的一盏微弱的灯火,是唯一可能对抗这来自北方的、由他最恐惧的敌人所施放的、恶毒而诡异的诅咒的希望。

……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速传遍了南明控制的疆域,自然也传到了此时作为抗清大后方、暂时还算平静的西京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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