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残躯淬火(1/2)

新笔趣屋【www.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明末穿越,闯王一统》最新章节。

柴房那扇不甚厚重的木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将戚睿涵与门内那片充斥着怨愤与绝望的狭小空间隔绝开来。门轴转动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廊道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一记沉闷的敲击,不仅落在青石地板上,更沉沉地压在戚睿涵的心头。他甚至能感觉到背后木门传来的轻微震动,那是张晓宇因极度愤怒而浑身颤抖所引发的共鸣。

他站在原地,廊下穿堂风掠过,带来庭园中晚菊的微香,却驱不散鼻尖似乎仍萦绕着的柴房内那股霉变、腐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混合的气息。他有片刻的失神,张晓宇那扭曲的面容、淬毒般的眼神,以及那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的“一步一步走到最高”的誓言,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在他脑中反复盘旋、放大。那声音嘶哑却尖锐,仿佛用尽了生命所有的力气,要将这诅咒烙印在时空之中。

他原本怀着一丝微弱的希冀而来,凭借着如今“玄真子”的身份和鳌拜暂时的信任,希望能将这位沦落异时空的同窗从这非人的苦难中解救出去。即便彼此间曾有龃龉——那些现代校园里因理念不合、或因袁薇而起的争执,在此刻家国沦丧、人命如草的背景下,显得何其渺小。终究是来自同一片时空的故人,是那个曾经在实验室里专注地摆弄仪器、会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理科生张晓宇。

然而,他见到的已非那个因嫉妒而冲动、因观念差异而面红耳赤的青年。柴房阴影中那张污秽不堪的脸,是一具被仇恨与屈辱彻底侵蚀、所有的理智与良善都已被熬干,只剩下急于抓住任何一根稻草——哪怕那稻草通向更黑暗的深渊,也要奋力攀爬以求反噬的复仇之魂。那魂灵燃烧着惨绿色的火焰,灼得戚睿涵心底发寒。

廊下的风更疾了些,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撞在廊柱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深秋的凉意透过单薄的道袍渗入肌肤,却远不及他心头的冰冷与沉重。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这清冷而自由的空气,努力压下胸腔间翻涌的复杂情绪——有怜悯,有失望,更有一种深切的、对命运无常的无力感。他必须让脸上的表情恢复成那位方外之人“玄真子”应有的云淡风轻,眸中不能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场寻常的、未能尽全功的“超度”。他整理了一下因方才在柴房中弯腰而略显褶皱的袍袖,这才迈开步子,朝着那座象征着权力与压迫的、鳌拜所在的正厅回去。每一步都踏得沉稳,尽管心潮依旧难平。

厅内,与外界的清冷截然不同,上好的银霜炭在巨大的铜兽炉中烧得正旺,哔剥作响,驱散了晚秋侵入骨髓的寒意,暖烘烘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檀香与皮革混合的、属于武夫的奢靡气息。

鳌拜庞大的身躯深陷在铺着完整斑斓虎皮的大师椅中,那虎头怒目圆睁,獠牙外露,象征着主人的威猛与不容侵犯。见戚睿涵回来,他粗声问道:“如何?可超度了那孽障心中的怨气?”语气随意,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调侃,仿佛谈论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不甚重要、甚至有些碍眼的物事,其生死哀乐,皆不足挂齿。

戚睿涵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依着道礼稽首,声音平稳得如同无波的古井:“回大人话,那位施主执念深重,怨气郁结已非寻常经文可化解。贫道法力微薄,只能略作安抚,终究还需他自身勘破迷障,方得解脱。”他话语从容,将张晓宇的激烈反应轻描淡写地归咎于“执念”,既符合身份,也未引起怀疑。他顿了顿,感受到鳌拜投来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顺势提出辞行,“大人,府上法事已毕,贫道与师妹盘桓数日,深感大人盛情款待。然我辈修行之人,不当久居繁华,沾染过多红尘俗气,于道心修行有碍。故而,明日便欲告辞,继续云游四方,寻访名山,参悟天道。”

鳌拜闻言,抬了抬厚重的眼皮,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戚睿涵平静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从那云淡风轻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端倪。厅内烛火跳跃,在他瞳仁中映出两点闪烁的光。但最终,他似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摆了摆蒲扇般的大手,声音洪亮:“罢了,既然道长去意已决,本官也不便强留。这几日讲道,倒也新鲜,颇有些道理。管家,”他侧头吩咐侍立一旁的瘦削老者,“明日取五十两上等纹银,赠与道长做盘缠,不可怠慢。”

“无量天尊,多谢大人厚赐。”戚睿涵再次躬身行礼,宽大的道袍袖摆垂落,掩住了他微微放松的手指。心中那块巨石稍稍落下,鳌拜并未起疑,至少表面如此。他不敢在此多做停留,生怕言多必失,与一直静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董小倩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蕴含着“顺利”与“速离”意味的眼神。两人便再次行礼,口称“告退”,步履从容地离开了这间温暖却令人窒息的厅堂,返回暂居的客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次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如同一块浸了水的脏布,低沉地覆盖着北京城。一层薄薄的、带着煤烟与尘土气息的晨雾弥漫在街巷之间,使得远处的城门楼宇都显得影影绰绰,不甚真切。戚睿涵与董小倩早已收拾停当,依旧是那身青布道袍,背着简单的行囊,仿佛真是两位不慕荣利的出世之人。他们从管家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封,入手冰凉,却仿佛带着鳌拜府邸特有的、令人不安的余温。道谢之后,两人毫不留恋地转身,踏入了那片迷蒙的雾气之中,将那座门禁森严、奢靡与血腥并存的府邸抛在身后。

青石板路被露水打得湿滑,脚步声在空旷的清晨街巷里显得格外清晰。直到走出很远,拐过了几个街角,确认身后并无盯梢的眼线,两人才不约而同地稍稍放缓了脚步,一直紧绷的脊背也松弛了几分。

“睿涵,”董小倩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后怕,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虑,“那张晓宇……他果真……”昨夜戚睿涵回来后,已简略告知了她柴房内的骇人情形,但细节处的冲击,仍需此刻消化。

戚睿涵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得如同此刻的天空:“他已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张晓宇了。小倩,你不知道……仇恨,还有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彻底的屈辱,已经像毒液一样浸透了他。他拒绝了我的帮助,甚至将我的援手视为怜悯和阻碍。他一心只想借助鳌拜的权势,不惜一切代价地往上爬,然后报复所有伤害过他的人,或许……还包括这个他无法理解的时代。”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低沉,带着一种先知般的隐忧,“我担心,以他掌握的现代知识,尤其是理工科的底子,若真被清廷所用,结合他们目前的战争需求,会催生出何等可怕的杀人利器?届时,恐非中原之福,将成为席卷天下的大患。”

董小倩默然,她虽不完全明了张晓宇所掌握的“未来知识”具体能带来何种改变,但能从戚睿涵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中,感受到事态可能滑向的深渊。她轻轻叹了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开:“那我们……”

“我们救不了他,至少现在不行。”戚睿涵斩钉截铁,“当务之急,是完成我们的使命。走吧,接应的人应该在等了。”

两人不敢再耽搁,按照既定计划,穿行在逐渐开始苏醒的北京城街巷中,巧妙地利用地形和早市的人流作为掩护,与早已安排好的接应人员——一位扮作樵夫的精干汉子——在城隍庙后的破旧茶棚接上了头。没有过多的寒暄,眼神交汇间便确认了彼此身份。随后,他们被引到一处隐蔽的民居,左懋第、陈用极等几位誓不降清、风骨凛然的明臣已在此焦急等待。见到戚睿涵二人安全返回,众人眼中都流露出激动与希冀。

来不及细说,一行人迅速改换装束,扮作一支前往西山贩运煤炭的小商队。戚睿涵与董小倩也褪去道袍,换上粗布衣衫,脸上涂抹了些许煤灰,混在队伍之中。在接应人员的巧妙安排下,他们利用清军盘查的间隙,秘密混出了已然成为龙潭虎穴的北京城。

回头望了一眼那在雾霭中显得沉重而压抑的城墙轮廓,戚睿涵心中百感交集,既有脱险的轻松,更有对留在城中的张晓宇和未知未来的深深忧虑。队伍不敢停留,沿着崎岖的小路,朝着大顺控制的西京方向,开始了小心翼翼却又必须疾行的旅程。

……

就在戚睿涵与董小倩的身影消失在京城南门外弥漫的晨雾中,大约仅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鳌拜府邸后院,那间阴暗潮湿、连阳光都似乎不愿过多眷顾的柴房里,张晓宇从冰冷刺骨、散发着霉烂气味的草堆中猛地抬起了头。

窗外透进的微光,吝啬地勾勒出他瘦削而肮脏的侧脸轮廓,胡须虬结,眼窝深陷,唯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里面燃烧着屈辱的火焰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算计。戚睿涵的到来与离去,非但没有平息他心中滔天的恨意,反而像在一堆濒死的灰烬上泼下了滚油,腾起了冲天烈焰,灼烧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戚睿涵……你懂什么?你凭什么来可怜我?”他对着虚空,嘶哑地低语,声音如同砂纸在粗糙的墙面上摩擦,充满了怨毒,“你他妈的一来就运气好,傍上了吴三桂,还结拜兄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平步青云,吃香喝辣。我呢?”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自怜与愤懑,“我像条野狗一样被拖来拽去,挨鞭子,受冻挨饿,像牲口一样被圈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腿也断了,连爬都费劲!”

他的手指死死抠进身下腐烂的草秸,指甲缝里塞满了污秽,仿佛那是他所憎恨的一切的化身——是欺辱他的清兵,是袖手旁观的时代,更是那个“幸运”的戚睿涵:“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现在是鳌拜的座上宾,谈玄论道。我呢?我在这暗无天日的柴房里,连条看门狗都不如!狗还能摇尾乞食,我呢?我连摇尾的力气都快没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反复咀嚼着这份不甘与怨恨,将它们化为滋养内心疯狂野心的扭曲养分。他知道,要想摆脱这比死亡更难受的处境,要想报复所有折辱过他的人和这个该死的时代,他必须抓住眼前可能唯一的机会,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一种足以让鳌拜这类枭雄动容的“价值”。而价值,就在于他所掌握的那些,远超这个时代三四百年认知的技术知识。

一个关键的片段记忆,如同黑暗中划过的电光石火,猛地劈入他的脑海——那是他被抓回之前,试图逃跑躲藏在那条偏僻巷弄的杂物堆后时,曾偶然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道袍,进入了李成栋的府邸侧门。当时他自身难保,惊魂未定,并未多想,只以为是打扮相似的道士,甚至怀疑是自己高烧下的幻觉。但此刻,结合戚睿涵昨日以“玄真子”身份出现,以及他那些关于“故人”、“超度”的言词,还有他身边那个明显是女扮男装、身形与董小倩极其相似的“师妹”……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惊人的结论——戚睿涵是卧底,他与那个此刻正让清廷头疼的李成栋有勾结。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向鳌拜纳上投名状,换取脱离这地狱、甚至获得晋身之阶的天赐良机。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狂滋长。他挣扎着,用那双使不上力、畸形残废的腿,极其艰难地、一寸寸地挪动到柴房门口,腐朽的木刺扎进了他的手心,他也浑然不觉。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抡起瘦骨嶙峋的拳头,疯狂地拍打着厚重的门板,嘶哑的喉咙里挤出破锣般的喊声:“我要见鳌拜大人,我有重要军情禀报,关乎朝廷安危,关乎大同战事!”

看守的护卫起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了一跳,随即不耐烦地呵斥:“滚回去,你这卑贱包衣,疯了吗?大人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但张晓宇毫不退缩,反复强调着“道士”、“李成栋”、“奸细”、“大同战事”这些敏感词汇,语气中的急切、肯定与那种濒临崩溃的疯狂最终引起了护卫的注意。消息被层层上报,很快传到了刚刚下朝回府、正因为大同战事失利,尤其是爱将梭步化被李成栋阵前斩杀、老将祖大寿临阵倒戈而怒火中烧的鳌拜耳中。

鳌拜刚卸下朝服,换上便袍,心中的邪火正无处发泄。闻听那个被他几乎遗忘的、残废的汉人包衣张晓宇竟有重要军情禀报,还牵扯到刚刚离开的那两个道士和导致他损兵折将的李成栋,他浓眉猛地一拧。虽对张晓宇这等卑贱包衣的话本能地将信将疑,但此刻任何与大同败仗相关的蛛丝马迹都不愿放过,更何况还牵扯到那两名被他奉为上宾、此刻想来行迹确有些可疑的道士。他沉着脸,略一思索,便命人将张晓宇立刻拖来正厅问话。

张晓宇几乎是半爬半拖地被两名魁梧护卫弄进了气氛肃杀的正厅。残腿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无力地拖行,留下淡淡的污痕。他被迫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仰起头,看着端坐在虎皮大师椅上、面色阴沉如水、不怒自威的鳌拜,心脏因极度的恐惧和激动而剧烈跳动,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之前所见戚睿涵、董小倩进入李成栋府邸的细节,以及昨日戚睿涵前来“探视”时那些看似关怀、实则可能包藏祸心的举动,用一种尽可能清晰、条理的语气串联起来,禀告道:

“大人,小人敢以性命担保。前几日来府上讲道的那一男一女两个道士,绝非善类,定是大顺派来的奸细。小人此前逃亡躲藏时,曾亲眼目睹他们鬼鬼祟祟,秘密潜入李成栋府邸侧门,良久方出。昨日那男道士前来,名为超度,实为试探小人底细,甚至可能想诱骗小人与其同流合污,为其打探消息。小人虽卑贱,亦知忠义,忠于朝廷,不敢隐瞒。联想到李成栋突然在大同倒戈,致使王师失利,二者之间,必有重大关联。请大人明察万里!”

鳌拜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脚下这个形容狼狈却言辞凿凿的包衣,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你此前为何不说?昨日他见你时,你又为何不当场揭发,或是向看守禀报?”

张晓宇早有准备,立刻磕头如捣蒜,额头触碰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回大人,昨日那道士在时,小人惧其有同党潜伏在外,若当场声张,恐遭其毒手,被灭口啊。且小人此前只是怀疑,并无实证,不敢妄言,恐污蔑了大人座上宾客,罪该万死。直至今日,想起李成栋在大同临阵倒戈、致使我军大败之事,才恍然惊觉,二者时间、人物如此吻合,绝非巧合。小人思前想后,深感此事关乎朝廷安危,不敢再隐瞒,这才冒死禀报!”

这时,一旁的多尔衮派来询问大同战败细节、并商议后续应对的一位心腹幕僚,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插言道:“大人,前些时日天牢被劫,左懋第等钦犯失踪一案,那些失职的狱卒至今语焉不详,口径不一,只含糊说是肃亲王豪格王爷去过,但搜查肃亲王府却一无所获,线索就此中断。若真如这张包衣所言,那两名道士是奸细,身手不凡,且行事诡秘,他们确有作案时机和能力。时间上也似乎对得上……”

鳌拜眼中寒光猛地一闪。他对豪格素有积怨,借此机会打压本是乐见其成,甚至暗中推波助澜。但若真凶另有其人,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甚至还将真凶奉为上宾,礼送出境,传扬出去,他鳌拜的脸面往哪搁?威严何存?这比冤枉豪格更让他难以接受。他沉吟片刻,脸色愈发阴沉,对左右厉声下令:“去,将天牢那几个废物狱卒给本官立刻提来。再派人暗中查探,近日是否有形似那一男一女道士模样之人,在李成栋府邸附近出没,或者有无其他可疑行迹?”

命令被迅速执行。不久,几个当初被戚睿涵用高效迷药放倒、至今仍有些浑浑噩噩、记忆模糊不清的狱卒,被如狼似虎的护卫拖到了正厅。他们跪在地上,身体筛糠般发抖,问及天牢被劫当晚细节,只会惶恐地重复“不知道”、“真的记不清了”、“脑袋像被糊住了一样”。

鳌拜看得心头火起,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上好的景德镇瓷杯震得跳起,哐当作响:“废物,一群废物!”

张晓宇见状,知道这是自己表现价值、将猜测“坐实”的关键时刻。他鼓起体内残存的所有勇气,向前蠕动了半步,高声道:“大人息怒,小人或有一法,可助他们恢复记忆,查明当晚真相!”

“哦?”鳌拜锐利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张晓宇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好奇,“你有何法?莫非也懂巫蛊之术?”

张晓宇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了理科生探究精神和此刻急于证明自身价值的狂热光芒,这光芒在他污秽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大人明鉴,小人并非懂得巫蛊。但观他们症状,似是受了某种强烈迷药或头部撞击所致,导致神魂受扰,记忆暂时封存。或可以强烈刺激其感官之法,剧烈震动其心神,激发其身体本能反应,或能冲破阻滞,唤醒沉疴记忆。古籍记载,古时名医扁鹊曾用激怒之法治疗齐王之疾,原理或有相通之处。此法或可一试。”

鳌拜虽觉此法闻所未闻,近乎邪术,但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个看似废人的包衣到底有何能耐。便冷冷道:“准你一试。需要何物,尽管吩咐。但若无效,或是闹出人命,哼,后果你是知道的。”

张晓宇得了许可,精神陡然一振,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他立刻转向旁边的护卫头目,清晰地下达指令:“有劳各位,速取冰冷井水数盆,燃烧旺盛的火炬数支。再备些辛辣刺鼻之物,如老姜、茱萸,捣碎取汁备用。要快!”

很快,几盆冒着森森寒气的井水、数支熊熊燃烧噼啪作响的火把,以及一碗气味刺鼻、令人闻之欲呕的姜汁茱萸液被摆在了厅中。所有在场之人,包括那些幕僚和护卫,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惊疑不定地聚焦在张晓宇和那几个瑟瑟发抖的狱卒身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