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觐见源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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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台尽头的混沌雾气彻底散开，显露出其后的景象，凌尘一步踏入，纵然以他如今的心境，眼底也不由掠过一丝震撼。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古老殿堂或幽深洞穴，而是一片无垠的、仿佛独立于玄黄大世界之外的混沌虚空。
没有上下四方，没有古往今来。唯有无数色彩斑斓、大小不一的混沌气团，如同星云般缓缓旋转、生灭。有些气团内部，隐约可见地火水风奔涌，正在演化微型世界；有些则是一片死寂，归于永恒的虚无；更有些气团中，闪烁着难以理解的法则符文，仿佛记载着天地间最本源的秘密。
这里便是古神遗族的核心，所谓的“源初”之地——混沌源海！
而凌尘此刻，正站在一片由纯净混沌能量凝聚而成的透明平台上。平台悬浮于源海之中，前方，三道笼罩在浓郁混沌气流中的身影，如同亘古存在的雕像，静静地等待着他。
居中者，正是那之前以神念与他交流的苍老声音的主人。他身形高大，即便坐着，也给人一种撑天拄地的感觉。面容在气流中若隐若现，布满了如同古老树皮般的皱纹，一双眸子却清澈如同初生的婴儿，又深邃如同万古星空，仿佛看尽了世间轮回。他仅仅是在那里，周身便自然流淌着一种“混沌演化，万物归墟”的宏大韵律。
左侧一人，体型魁梧如山岳，周身肌肉虬结，仿佛由最坚硬的混沌神金铸就。他并未刻意散发气势，但那凝练到极致的血气与隐含在体内、如同火山般随时可能爆发的恐怖力量，让凌尘刚刚融合了古神真血的身躯都微微感鸣，感到了一丝压迫感。这是一位将肉身与力量修炼到极致的可怕存在。
右侧则是一位女子，身姿窈窕，笼罩在朦胧的星辉与混沌气之中，看不真切面容，唯有一双眼睛，如同最璀璨的星辰，仿佛能洞彻命运长河，窥见过去未来。她的气息最为缥缈，却也最为神秘莫测。
这三位，显然便是古神遗族如今的掌权者，三位太上长老。
凌尘稳住心神，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下界修士凌尘，见过三位前辈。”
居中的苍老长老，被称为“墟”长老，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再局限于凌尘的神魂，而是直接在这片混沌源海中回荡，带着古老的道韵：“凌尘……身负混沌金骨，熔炼吾族战血，通过古道三重考验。汝，已证明自身拥有追寻‘源初’的资格。”
他目光平和地落在凌尘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汝可知，何为混沌？”
凌尘略一沉吟，依据自身感悟答道：“混沌者，无形无象，无始无终，乃万物之起源，亦为万物之终结。可演化天地法则，亦可湮灭万法归元。”
“善。”墟长老微微颔首，“然，知其然，未必知其所以然。吾等古神一族，便是诞生于这片混沌源海最初的生命之一，秉承混沌意志，执掌演化与归墟之权柄，守护此方天地之本源平衡。”
他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凌尘心中震响，揭开了上古秘辛的一角。
“然，盛极而衰，乃天地至理。”左侧那位魁梧的长老，声如金铁交鸣，接过话头，他是“昊”长老，“远古末期，一场波及诸天万界的‘道殇之劫’爆发，天地法则崩坏，混沌失衡。吾族为护持本源，近乎举族陨落，唯有吾等少数残存者，携部分‘源初之火’，遁入这自我放逐之地，苟延残喘至今。”
提及那段惨烈的历史，即便沉稳如昊长老，声音中也带着一丝难以磨灭的沉痛与……恨意。
凌尘心中一动，抓住了关键：“道殇之劫？此劫因何而起？”
一直沉默的右侧女性长老，“星”长老，此时开口，她的声音空灵而遥远，仿佛自命运长河的尽头传来：“劫起于心。有至强者欲超脱此界，挣脱混沌束缚，行那逆天之举，强行抽取诸天万界本源，致使万道哀鸣，法则崩殂。吾族……只是这场劫难中，首当其冲的牺牲者之一。”
她的话语，如同在凌尘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逆天超脱？抽取万界本源？这让他瞬间联想到了凤瑶仙子背叛他、夺取混沌神心的举动！难道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墟长老看着凌尘变幻的脸色，缓缓道：“汝心中已有猜测。不错，当年背叛于你，夺你混沌神心之人，其背后所为，与引发‘道殇之劫’的根源，同出一脉。他们所求，并非简单的力量提升，而是妄图以此界众生为祭品，打开通往‘上苍之上’的通道，实现所谓的‘永恒超脱’。”
真相如同惊雷炸响！
凤瑶的背叛，并非简单的个人贪欲，而是牵扯到一场延续了万古的、旨在毁灭整个世界的巨大阴谋！她，乃至她背后的瑶光仙朝，很可能就是那场“道殇之劫”幕后黑手在此世的代言人！
“他们……是谁？”凌尘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他感觉一张笼罩诸天万界的巨网，正在眼前缓缓展开。
昊长老冷哼一声，杀气凛然：“一群自称为‘巡天者’的域外窃贼！他们并非此界生灵，来自天外，视吾等为资粮，视此界为牧场！道殇之劫，便是他们的一次收割！”
巡天者！域外生灵！
凌尘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他回想起玄鹤真人临死前的话语，瑶光仙尊寻找混沌本源，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凤瑶，更深层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完成“巡天者”的指令，为下一次“收割”做准备！而他的混沌神心，无疑是关键中的关键！
“汝之混沌金骨，乃混沌本源认可之象征。汝被夺之神心，更是维持此界本源平衡、对抗‘巡天者’的关键之物‘源初核心’的碎片所化。”星长老的星辰之眸注视着凌尘，仿佛看到了他命运的轨迹，“汝之存在，汝之仇恨，早已与这片天地的存亡，紧密相连。”
墟长老最后总结，声音带着无尽的肃穆与一丝期盼：“凌尘，汝并非孤身作战。吾等古神遗族，等待了无尽岁月，终于等到了身负纯正混沌本源、且与‘巡天者’及其爪牙有着血海深仇的你。”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
三位太上长老的目光同时聚焦在凌尘身上。
“是仅执着于个人恩怨，向瑶光仙子复仇；还是接过吾族之传承，背负守护此界之重任，成为真正的‘混沌行者’，与吾等并肩，斩断那域外黑手，荡清寰宇？”
平台的边缘，混沌源海无声翻涌，演化着生灭。凌尘站在那里，前世的背叛与痛苦，今生建立神朝的责任，以及刚刚知晓的、关乎整个世界存亡的惊天秘辛，在他心中激烈碰撞。
沉默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所有的迷茫与动摇已然尽去，只剩下如万古寒冰般的坚定与如混沌初开般的锐利。
他看向三位长老，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立下大道誓约般的沉重与力量：
“凤瑶之血，我必须亲手染红苍穹。”
“此界存亡，我亦一肩担之。”
“我的道，便是……我全都要！”
话音落下，他体内五根暗金色的不朽金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共鸣，丹田中的混沌核心本源之气欢欣雀跃，与整个混沌源海产生了深层次的呼应！
墟长老古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笑容。
“善。”
“那么，便如你所愿。”
“正式接受吾族，‘源初’的洗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