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千树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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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泽广之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忙接住数据装置，拼命点头：“明白！明白！谢谢扎基大人！我一定不会让您再失望！”
石崛光彦不再看他，转身缓缓走入阴影之中，声音幽幽传来：“去吧。尽快恢复力量。她的存在，虽然是个意外，但或许……也能成为不错的食粮。”
直到石崛光彦的气息彻底消失，三泽广之才敢抬起头，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很快，那庆幸就被无尽的屈辱和怨毒所取代。他死死攥着那个数据装置，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格丽乔……千雪琉璃……”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体内残存的黑暗力量因为这份极致的愤恨而开始异常地躁动、膨胀！
（感受到了吗？这份憎恨……这份渴望复仇的怒火……）一个低沉而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那是黑暗梅菲斯特的意识。（很好……就是这样……憎恨吧！愤怒吧！这份黑暗的情感，正是我们力量的源泉！下次……下次绝不会再让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此幸运了！）
石崛光彦走在昏暗的走廊里，感知着身后那因为憎恨而愈发强大的黑暗波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格丽乔的出现，打乱了节奏，迫使奈克瑟斯更快地成长，光之力也更加活跃……这对我的计划而言，倒也不算坏事。异生兽，传输格丽乔的战斗数据至进化数据库，开始分析弱点，模拟对抗方案。下一次……可不会再让你这么‘好运’了，来自异世界的战士。）
……
琉璃和平木诗织在回到自由堡垒前，先去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拉面店，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压惊。经历了那样的大战，即使是琉璃也感到有些饿了。
之后，两人乘坐专用的运输电梯，回到了那座深埋地下的钢铁堡垒。在通往生活区的岔路口，两人即将分别。
“那个……”平木诗织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虽然经历了一场大战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睛依旧亮晶晶的，“琉璃，今天……虽然中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和危险的事情，但是，能和你一起出去，真的很开心哦！感觉像多了个超级厉害的妹妹一样！”
琉璃看着她，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还行。”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稍微有些不同，“不过，诗织姐姐，你毕竟是夜袭队的一员，肩负着重要的职责，应该要经常出席各种作战会议、训练和任务吧？以后……像今天这样偷偷溜出去玩的机会，恐怕很难再有了。”
平木诗织闻言，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灿烂起来，她用力握了握拳，元气满满地说：“没关系！挤一挤时间总会有的！下次等休假，我再想办法带你出去吃更好吃的东西！我知道有家超——级好吃的可丽饼店哦！”
琉璃看着她那副乐观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嗯。再见，诗织姐。”
“再见啦，琉璃！好好休息！”平木诗织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朝着夜袭队的休息区跑去了。
琉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身朝着自己和瑞生的宿舍走去。
推开房门，瑞生正坐在书桌前，似乎在看什么文件，但眼神明显没有聚焦。听到开门声，她立刻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琉璃。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瑞生才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谢谢你。”
琉璃正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果汁，闻言动作顿了一下，挑眉看向她：“谢我什么？谢我帮你测试了你们TLT的紧急疏散预案？还是谢我帮你清理了游乐园的违章建筑？”
瑞生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认真地看着她，重复道：“谢谢你……帮了千树怜。他今天的消耗很大，如果不是你……”
“哦，那个啊。”琉璃拧开果汁瓶盖，喝了一口，无所谓地摆摆手，“顺手而已。看他快不行了，就奶了一口。游戏里队友残血了不都得加一下嘛，不然怎么推BOSS？”她用着游戏术语，试图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地带过。
瑞生看着她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满嘴跑火车的模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为了无声的叹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名为千雪琉璃的少女了。她有时幼稚得像个小学生，有时又成熟冷静得可怕；有时毒舌得让人想打她，有时却又会做出温暖得让人想哭的事情；她拥有毁灭性的力量，却又会因为游戏卡关而抓狂；她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又会为了保护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而挺身而出……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瑞生在心里默默地问着，目光再次落在琉璃那看似单薄的背影上，只觉得眼前仿佛笼罩着一层永远无法看透的迷雾。
琉璃感受到身后那探究的目光，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中又带上了那种惯有的、戏谑的光芒，故意凑近瑞生，用暧昧的语气低声道：“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其实很有魅力，被我今天的英勇身姿迷住了？哎呀，虽然我知道我很有吸引力，但是瑞生小姐你这样炽热的目光，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啦~”
瑞生的脸“唰”一下又红透了，她猛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上的文件，结结巴巴地反驳：“谁、谁看你了！少、少自作多情了！我、我只是在思考工作！”
“哦？是吗？”琉璃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继续逗她，“思考工作需要脸这么红吗？瑞生小姐，你很不擅长撒谎哦~”
“你……你快去洗澡啦！身上都是灰尘和……和奶油！”瑞生几乎是把她往卫生间的方向推，试图结束这令人心跳加速的对话。
琉璃一边笑着一边被推进浴室，关上门的前一刻，还不忘探出头来补充一句：“要一起洗吗？我可以帮你搓背哦~免费的~”
“滚啦！！！”瑞生面红耳赤地砰地一声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板，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一万米。
听着门外瑞生气急败坏又带着羞恼的声音，浴室里的琉璃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声慢慢落下后，她看着镜子里那张与凑朝阳一模一样、却写满了不同故事的脸，眼神逐渐变得深沉而复杂。
（奈克瑟斯……适能者……短暂的命运……值得敬佩，但也仅此而已了。）她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冲刷着脸颊。（我的任务……是收集扎基的基因码和诺亚的光。其他的……与我无关。）
她闭上眼睛，将那一丝不该有的、微弱的动摇，连同冰冷的水流一起，强行压回心底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