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停尸房内的低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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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二层的走廊比楼上更像个坟墓。墙皮大块大块地往下掉,露出里面发黑的砖,空气中飘着福尔马林和腐肉混合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疼,连呼吸都带着股冷意。头顶几盏应急灯透着惨绿色的光,打在地上,像泼了一地发霉的苔藓,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凌曜和叶燃背靠着冰冷的铁门,胸口剧烈起伏,肺里像吸进了碎冰。门板“咚、咚”地响,每一下都震得指节发麻——是那“缝合怪”护士还在外面徘徊,它身上的手术器械碰撞声隐约能听见。叶燃的右臂衣袖被撕成了条,伤口边缘翻卷着,深可见骨,暗红的血珠顺着胳膊往下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那是刚才为了推开扑向凌曜的护士,被她手里的手术剪划出来的。

凌曜的脸在绿光下白得像纸,却没半分慌乱。他飞快地从兑换来的急救包里掏出碘伏和绷带,蹲下身,指尖稳得没抖。撕开碘伏棉片时,他特意放慢了动作,避开叶燃的伤口,声音低沉:“忍一下。”

“谢了。”叶燃咬着牙,倒抽一口冷气——碘伏碰到伤口的瞬间,像有针在扎,他却硬挺着没躲,只是把胳膊抬得更稳了些,“那玩意力气真他娘的邪乎,跟装了弹簧似的。”

凌曜绕着伤口缠绷带,一圈压着一圈,最后在手臂外侧打了个紧实的死结,才站起身:“它的攻击全靠声音定位。刚才我们跑太快,脚步声把它引过来的。”他顿了顿,嘴唇抿成条直线,藏着点后怕,“高曼丽早就知道这一点,她故意往我们这边跑,就是想让我们当替死鬼。”

刚才那护士手里的大针筒擦着他太阳穴过去时,若不是叶燃一把将他拽开,现在他恐怕已经被钉在墙上了。

叶燃试着动了动胳膊,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扯着嘴角笑:“还行,骨头没断,暂时死不了。那女人要是再让我撞见……”

“先活着出去再说。”凌曜打断他,目光投向走廊尽头——那里只有一扇门,门板厚重,是太平间的入口,门上挂着把老式铜锁,锁芯都锈成了棕红色,像块凝固的血。“忏悔信”最后那行线索就在他脑子里:“罪孽深藏于永恒的安眠之中”,指的应该就是这里。

门外的撞击声突然停了,护士的脚步声也慢慢远去,走廊里瞬间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两人对视一眼,非但没放松,反而更紧张了——这地方的寂静,从来都藏着更大的危险。

他们贴着墙,一步一步挪到太平间门口。凌曜蹲在门边,手指摸过铜锁和门框,突然抬头,指尖往门框顶部的积灰里探——厚灰簌簌往下掉,他指尖一勾,摸出个冰凉的小物件,摊开手一看,是把生锈的铜钥匙,齿痕还清晰。

“看来,‘它’没打算真的拦着我们进去。”凌曜捏着钥匙,声音沉得像脚下的地板,“但里面的东西,肯定比外面的更要命。”

叶燃点点头,握紧了手里捡来的半截铁管,示意凌曜开门。铜钥匙插进锁芯,“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两人合力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太平间里飘着白色的寒汽,刚迈进去,睫毛就结了层薄霜。

几十具停尸柜像巨大的金属墓碑,整整齐齐嵌在墙上,柜门斑驳,有的焊死,有的歪歪扭扭挂着,上面的编号被锈迹盖得看不清。正中央放着张不锈钢停尸床,上面盖着块白布,布下隐约能看出人形,在寒汽里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凌曜刚要迈步去找标着“院长”或特定编号的柜子,突然,停尸床上的白布“哗啦”一声滑到了地上——那具盖在下面的尸体猛地坐直了!

它的皮肤像泡发的纸,一扯就往下掉,胸腔塌陷着,两个眼窝是黑洞洞的窟窿,直勾勾“盯”着他们。张嘴时,嘴里的腐肉掉了一块,滚在停尸床上,发出漏风箱似的嘶哑声:“……不属于……这里……离开……”

叶燃瞬间把凌曜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前面,握紧铁管,低吼:“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可那尸怪没扑上来,只是反复念叨着“离开”,声音越来越低,像在呓语。与此同时,周围的停尸柜突然“砰砰”地响起来,柜门被里面的东西撞得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开!整个太平间被这密集的撞击声填满,震得人耳膜发疼。

凌曜的心脏狂跳,却强迫自己盯着尸怪——他发现,每次尸怪说“离开”,喉部的腐肉都会不自然地颤一下,里面透出点微弱的绿光,像埋了颗烂掉的夜明珠。

“叶燃!”凌曜突然大喊,声音穿透了撞击声,“它喉咙里有东西!用声音引它张嘴,我去拿!”

叶燃瞬间明白,他往后退了半步,攥紧铁管,猛地往前一砸——“哐当”一声巨响,铁管砸在旁边的停尸柜上,砸出个凹痕,铁锈和碎渣溅了一地。同时他扯开嗓子怒吼:“丑八怪!看这边!爷爷在这儿!”

尸怪果然被更大的声音吸引,黑洞洞的眼窝转向叶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猛地张开嘴——那嘴张得极大,几乎要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发黑的牙床!

就是现在!

凌曜把心一横,脚步蹬地往前冲,右手握着从护士站拿来的长柄止血钳,对准尸怪大张的嘴,手腕一沉,精准地探了进去!

噗嗤——

一种黏腻又带着硬壳的触感顺着止血钳传来,像是夹到了什么金属物件。尸怪发出凄厉的惨叫,猛地合嘴——“咔哒”一声脆响,坚固的止血钳被硬生生咬断,断口还沾着墨绿色的粘液!

凌曜借着冲力往后跳,脚后跟磕在停尸床腿上,差点摔倒,左手赶紧撑住床沿,右手死死攥着一样东西——是把老式铜钥匙,沾满了粘稠的墨绿色液体,还在往下滴。

可还没等两人喘口气,周围突然传来一片“砰、砰、砰”的巨响——所有停尸柜的门,在同一时间弹开了!

一具具尸体从柜子里滑出来,有的缺了胳膊,有的脸烂得只剩半张,有的肚子被剖开,露出里面发黑的内脏。它们全都僵硬地站着,慢慢转过身,黑洞洞的眼窝“看”向中央的两人,像一群被线操控的木偶,无声地围成了一个圈。

叶燃把凌曜往身后又拉了拉,举起半截铁管,手臂上的绷带已经被冷汗浸得发潮,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凌曜紧握着那把冰凉黏腻的钥匙,看着越来越近的尸体,胸口起伏得厉害,呼吸几乎要停滞。

他们拿到了钥匙,却掉进了尸群的包围。这圈“人”墙密不透风,每具尸体都在缓慢地往前挪,而那把刚从尸怪喉咙里抢来的钥匙,又能打开什么?是生路,还是另一个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