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下为局,身入死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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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魏延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抱拳行礼,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疏离与审视,“不知丞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朝中军情紧急,丞相身为北伐主帅,不在长安坐镇,缘何孤身一人,来到我这穷山恶水之地?”

陆瑁也下了马,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位浑身带刺的猛将。

“文长,我若说,我是来放你出笼的,你信吗?”

魏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丞相说笑了!我魏延如今,不过是武关的一个看门人罢了。这天底下,除了先帝,谁还能解开我身上的枷锁?”

“先帝不在了。但,大汉的江山还在。”陆瑁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无比认真,“文长,我有一计,可全歼曹休二十万大军,一战而定。但此计,缺了一把最锋利的,可以一刀致命的尖刀。我想来想去,这满朝文武,三军将帅,能当此任者,唯你魏文长一人!”

魏延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死死地盯住陆瑁。

“说来听听。”

“好。”陆瑁也不废话,从怀中掏出一幅简易的地图,在地上铺开,“曹休大军,将由潼关,长驱直入,兵临长安城下。届时,整个关中平原,都将是他们的天下。而你,文长,将率领你麾下最精锐的四万兵马,从武关,奔袭而出!”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狠辣无比的弧线!

“等到我们将曹休大军引入关中后,你们将绕过所有坚城,不理会任何小股敌军的骚扰,如同一阵狂风,用最快的速度,直插魏军在弘农的粮仓!”

“我要你,而后,一把火,烧了曹休大军囤积在那里的所有粮草!断其归路,绝其生机!”

魏延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睛里,燃起了嗜血的火焰!

这是何等疯狂,何等大胆的计划!

“好!好计策!”魏延兴奋地一拍大腿,“可是,我若出兵,武关空虚,倘若敌人从南阳方向来攻,奈何?”

“这个,你无需担心。”陆瑁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东三郡的张苞将军,会替你看好家门。”

他看着魏延那张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缓缓说道:“文长,我知道,你素有大志,不甘人下。但此战,你必须,也只能听我号令。我需要你,像一头蛰伏的猛虎,在我发出信号之前,绝不能暴露一丝一毫的杀气。而一旦信号发出,你必须用尽你全部的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咬断敌人的咽喉!”

“信号是什么?”魏延急切地问。

陆瑁抬起头,看向了潼关的方向。

“当潼关陷落之时,我会派无当飞军斥候前来找你。”

东三郡,上庸城。

与武关的肃杀不同,这里的气氛,要平和得多。

征东将军张苞,正在校场上,训练着士卒。作为桃园三结义的后代,他与关兴,早已成为蜀汉新生代将领中的中流砥柱。

当他看到风尘仆仆,孤身前来的陆瑁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姐夫?!”张苞扔下手中的长矛,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惊喜与担忧,“您怎么一个人来了?北方战事如此紧急,您……”

“安国,先进帐说话。”陆瑁拍了拍他的肩膀。

帅帐之内,摒退左右。

陆瑁没有像对魏延那样,先讲计策,而是先问起了家常。

“安国,家中可好?兴弟最近可有书信前来?”

张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回答:“都好。兴弟前几日来信,说荆州一切安好,只是东吴那边,似乎有些异动,让他颇为烦心。”

“我就知道。”陆瑁点了点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将自己让陆岳领兵增援荆州的安排,告诉了张苞。

张苞听完,恍然大悟,随即又对陆瑁的深谋远虑,佩服得五体投地。

“姐夫深谋远虑,小弟佩服!如此,兴弟那边,便可高枕无忧了。”

“不能高枕无忧。”陆瑁摇了摇头,“我只是给他上了一道保险。真正的风暴,在北方。”

随后,他才将那整个“中心开花”的计划,以及他自己将要扮演的角色,全盘托出。

听完之后,张苞这位七尺高的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虎目含泪。

“姐夫!不可!万万不可啊!”他死死地抱住陆瑁的腿,“您是我关、张、刘三家第二代的主心骨!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百年后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大伯和二叔!”

他的反应,比任何人都要激烈。因为在他们心中,陆瑁不仅仅是丞相,更是他们的家人,是顶梁柱!

陆瑁俯下身,将他扶起,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

“安国,正是因为我们是家人,我才必须去。”

他扶着张苞的肩膀,郑重地说道:“这一战,关乎国运。我去了,大汉有七成胜算。我不去,大汉连三成都没有。我是丞相,更是你们的兄长。这最危险,最艰难的担子,我不挑,谁来挑?”

“你的任务,比文长更重。”陆瑁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

“文长出击之后,他的后方,就全部交给你了。你要封锁一切消息,确保南阳的魏军,不会察觉到武关的异动。同时,你还要做好随时南下,支援荆州的准备。你是整个计划的‘定盘星’,是连接南北战场的关键枢纽。你这里,绝不能出任何差错!明白吗?”

张苞看着陆瑁那双充满血丝,却又无比坚定的眼睛,泪水再也止不住。

他知道,他无法拒绝。

因为,这是命令,也是……家人的嘱托。

他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姐夫放心!只要我张苞还有一口气,东三郡,便稳如泰山!”

至此,棋盘之上,所有的棋子,都已各就各位。

南路,陆岳的四万大军,是威慑孙权的铁壁。

东路,张苞的东三郡兵马,是稳定后方的山峦。

北路,魏延的四万精锐,是藏于暗处的致命毒牙。

中路,姜维的五万主力,是潜伏于深谷的下山猛虎。

而陆瑁自己,和他即将率领的一万五千“死士”,则是这盘惊天大棋中,那枚最显眼,也注定要最先被“吃掉”的……诱饵。

离开上庸城后,陆瑁没有再做任何停留。

他调转马头,向着潼关,向着那片已经集结完毕,正等待着他这位“败军之帅”的军营,疾驰而去。

风,越来越冷了。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