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谋西川,决定入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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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兼程,张松的心比马蹄还要急。

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敲响了一户不起眼的宅门。

开门的人,正是他的至交好友,法正。

“孝直!”一进门,张松便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住法正的手臂,眼中精光四射。

法正字孝直,乃右扶风名士法真之子,为人智谋深远,只是在刘璋手下一直郁郁不得志。

“看你这模样,事情成了?”法正将他拉入内堂,反手关上院门。

“成了!”张松灌下一大口凉茶,压下胸中的激动。

“我去了荆州!”

“我将西川,许给了刘皇叔!”

法正闻言,脸上非但没有惊奇,反而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我早就料到,刘璋这等昏主,守不住这天府之国。而能取而代之者,非刘皇叔莫属。你我之心,不谋而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二人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子庆?”法正眉头一挑。

话音未落,一人已推门而入,正是与法正同乡的孟达。

孟达,字子庆,也是个胸有大志却无处施展的人物。他一进门,看见张松和法正凑在一起密谈,当即哈哈大笑。

“二位兄长,这是在商量卖国的大事吗?”

张松和法正脸色一变。

孟达却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别紧张,这益州要换主人,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要是想献了这西川,可得找个好买家。我猜猜,你们找的是刘玄德吧?”

张松和法正对视一眼,随即三人一齐抚掌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的快意。

“既然如此,”法正看向张松,“你明日面见主公,打算如何说?”

张松嘴角一咧,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我自然是推荐二位兄长,作为使者,再去一趟荆州。”

次日,益州牧府。

刘璋见张松回来,迫不及待地将他召来。

“先生,事情办得如何?”

“荆州刘皇叔,乃主公同宗,仁义布于四海。赤壁一战,曹操百万大军闻其名而丧胆,何况区区一个张鲁?主公何不派遣使者,与刘皇叔结为外援?唇亡齿寒,他必会出兵相助!”

刘璋一听,顿时大喜:“我早有此意!只是不知派谁去合适?”

张松立刻接话,“法正、孟达!”

刘璋当即传令,召法正、孟达入见,当场写好书信,命法正为正使,先去荆州通好;再命孟达为副使,点起五千精兵,准备迎接刘备入川。

君臣几人正商议得热火朝天,忽听堂外一声大喝,一人如旋风般冲了进来,满头大汗,神色惊惶。

“主公!万万不可!若听张松之言,益州四十一州,旦夕之间便要拱手让人了!”

张松心中猛地一沉,回头看去,来人正是主簿黄权。

刘璋顿时不悦:“黄公衡,你这是何意?刘皇叔与我同宗,我请他来当援兵,有何不妥?”

黄权指着张松,声色俱厉:“主公!我素知刘备其人,看似宽厚,实则野心勃勃!他手下有关、张、赵、陆、黄、魏,皆是虎狼之将,更有卧龙、凤雏、徐庶为之谋划!这等人,请神容易送神难!今日请他入川,若以部曲待之,他岂能甘心?若以客礼待之,一国岂能有二主?”

“张松此去荆州,名为说客,实为国贼!他必已与刘备私下串通!请主公先斩张松,再与刘备断绝往来,则西川可安如泰山!否则,累卵之危,就在眼前!”

刘璋被他说得有些动摇,皱眉道:“可张鲁打过来怎么办?”

黄权慨然道:“闭关绝塞,深沟高垒,固守待时!纵然张鲁势大,也打不进我剑门关!”

“胡说!”刘璋一拍桌子,“贼兵已在门外,火烧眉毛了,你却让我等!此乃慢计,不足取!”

他大手一挥,便要命法正即刻出发。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从堂下扑出,死死抱住刘璋的腿,嚎啕大哭。

“主公!不可啊!不可啊!”

刘璋低头一看,乃是帐前从事王累。

王累一边磕头,一边泣不成声:“主公听信张松,乃是自取其祸啊!”

“放肆!”刘璋怒道,“我结交同宗,共拒强敌,何祸之有?”

王累抬起泪眼,嘶声道:“张鲁犯境,不过癣疥之疾;刘备入川,才是心腹大患!主公难道忘了,他先前事曹操,便图谋许都;后随孙权,便夺了荆州!此等心术,岂可为伍?今日召他前来,西川休矣!”

“够了!”刘璋被他说得心烦意乱,猛地一脚将他踹开,“一派胡言!玄德是我兄长,他怎会夺我基业?”

他怒喝道:“来人!将这两个胡言乱语的家伙给我叉出去!”

黄权和王累被甲士拖拽而出,口中兀自高呼“主公三思”,声音凄厉,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却只换来刘璋更加厌烦的挥手。

一场关乎西川命运的国策,就在这荒唐的闹剧中定了下来。

法正手捧书信,辞别了成都,一路向东,直奔荆州。

公安城内,刘备见到法正,大喜过望。

待拆开刘璋那封辞藻华丽、言辞恳切的求援信后,他更是喜不自胜,当即大排筵宴,为法正接风。

酒过三巡,刘备屏退左右,只留下诸葛亮、徐庶与庞统,这才拉着法正的手,亲切地说道:“久仰孝直大名,张别驾回来后,更是时常在我面前称颂先生高义。今日得见,慰我平生啊!”

法正心中一动,知道戏肉来了。

他躬身谢道:“蜀中小吏,何足挂齿。只是常闻,良马遇到伯乐,才会放声长嘶;志士遇到知己,便可舍生忘死。不知张别驾昔日之言,将军今日,可还有意?”

刘备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伤感:“备半生漂泊,寄人篱下,每每思之,夜不能寐。鹪鹩尚有一枝可依,狡兔亦有三窟藏身,何况人乎?西川富庶,备非不欲取,只是……”

他顿了顿,面露为难之色。

“刘季玉终究是备之同宗,实不忍心图之啊。”

法正闻言,心中暗笑,脸上却肃然起敬,朗声道:“将军差矣!益州天府之国,有德者居之。刘季玉昏庸无能,不能用贤,此基业迟早必为他人所有!今日他主动拱手奉上,将军岂可错失良机?莫非将军忘了‘逐兔者先得’的道理?”

“将军若有取川之意,正,愿效死力!”

刘备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缓缓站起,对着法正深深一揖。

“如此,便有劳孝直先生了。”

夜色如墨,深沉得化不开。

益州牧府的后堂,喧嚣的宴席早已散去,只剩下几盏孤零零的油灯,在微风中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将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刘备独自一人,负手立在堂中。

他的面前,那张由张松冒死献上的西川地理图,被完整地铺在巨大的案几上。

灯火下,图上的山川河流仿佛活了过来,蜿蜒的墨线是奔腾的江水,起伏的朱砂是连绵的群山。那一个个代表着城池与关隘的名字,像一颗颗诱人的果实,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成都”二字上,久久未动。

指尖在半空中悬着,几次想要落下,却又几次生生忍住。

那张图,此刻在他眼中,既是通往霸业的康庄大道,也是一个考验他人性的无底深渊。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轻缓而沉稳。

徐庶与庞统并肩走了进来。

徐庶见刘备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而一旁的庞统,那张不算英俊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玩味的笑意。

“主公,夜深了。”徐庶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法孝直已经由军师亲自送回馆舍安歇,看他的神情,对我等已是深信不疑。”

刘备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茫然:“元直,你说……我该取吗?”

徐庶沉默了片刻,随即走到地图旁,伸手指向荆州所在的区域。

“主公,请恕庶直言。如今的荆州,看似安稳,实则已是四战之地。”

他语气凝重,开始逐一分析:“向北,曹操在赤壁虽败,但元气未伤。他如今正厉兵秣马,于襄樊、合肥屯驻重兵,宛如一头猛虎卧于榻侧,随时可能南下。我军兵力有限,要防守漫长的江汉防线,已是捉襟见肘。”

“向东,”徐庶的手指划过长江,“孙权虽为盟友,但此人雄心勃勃,绝非甘居人下之辈。周瑜在世时,便时时刻刻想要夺回荆州。如今换了鲁肃,虽对我方友善,但江东群臣之中,又有多少人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们在此,不过是寄人篱下的房客,房东什么时候想收回房子,全凭他一念之间。我们是立于危墙之下啊,主公!”

刘备缓缓转过身,脸上满是挣扎:“元直所言,我岂能不知?只是……”

“只是刘璋与主公同为汉室宗亲,不忍图之,是吗?”

不等刘备说完,一旁的庞统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不大,却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讥讽。

“主公啊主公,您这是典型的‘君子之仁’,也是典型的‘妇人之仁’!”

庞统此言一出,徐庶脸色微变,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刘备却并未动怒,只是看着他:“士元有话,但说无妨。”

“好!”庞统一甩袖子,大步走到地图前,与刘备相对而立。

“我只问主公一句,您半生戎马,颠沛流离,为的是什么?”

刘备正色道:“上为国家讨贼,下为万民安生,兴复汉室,重振纲常!”

“说得好!”庞统抚掌赞道,随即话锋一转,变得无比锐利,“可主公如今在做什么?守着这块借来的弹丸之地,一边要防着北边的曹贼,一边要看东边孙权的脸色!这样下去,别说兴复汉室,能自保已是万幸!这叫‘坐以待毙’!”

他伸出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图上的成都。

“而这里!益州!户口百万,沃野千里,钱粮堆积如山,更有剑门、白水之天险可守!此乃成王霸之业的根基!如今,张松、法正冒着灭族的风险,将这把打开天府之国的钥匙亲手送到了您的面前,此乃上天所赐!您却在这里为了一个‘同宗’的名头犹豫不决!”

刘备被他说得面色涨红,忍不住辩驳道:“我与曹操水火不容!他以残暴驭下,我以仁德待人;他以诡诈行事,我以忠信立身!我一生所为,便是要与他截然相反!若今日,我为了一己之私,用诡计夺取同宗的基业,那我和曹操还有什么分别?天下人将如何看我?那些追随我至今的百姓和将士,又会如何想?他们跟的,是仁义的刘皇叔,不是另一个不择手段的枭雄!”

这番话,他说得慷慨激昂,是他坚守了半生的信念。

然而,庞统听完,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

“主公,您说得都对,句句在理,堪称圣人之言。”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即猛地摇头,“但这些大道理,是太平盛世的君子之道,不是这乱世之中的争存之道!”

“离乱之时,兵戈不止,讲的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您若死抱着那套陈腐的道理,在这吃人的世道里,莫说成就大业,恐怕连一步都走不出去!”

“主公可知,商汤、周武,为何能被尊为圣王?”庞统的声音陡然拔高,“因为他们‘兼弱攻昧,逆取顺守’!他们讨伐夏桀、商纣,难道是先递上拜帖,客客气气地请他们退位吗?不!他们是兴正义之师,行雷霆手段!因为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才是最大的‘仁义’!与之相比,那一点所谓的程序和名分,又算得了什么?”

刘备身躯一震,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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