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北窗下的一千零一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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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那天,落雪比往年早。邮局在城南小巷尽头,木门漆成暗绿色,像一块被岁月啃噬的铜锈。顾迟推门进去时,柜台后的老钟正敲四下,回声悠长,仿佛替谁叹息。

他寄出一封信,收件人:林野。地址只有两个字——北窗。

工作人员抬头,目光像穿过十年尘沙,轻声说:“北窗不挂号,只收故事。”

顾迟愣住:“故事?”

“对。”老人把信推回,“要寄到北窗,得把故事留在信里,邮资是三百六十七个字,多一个少一个,都到不了。”

顾迟低头,看见柜台玻璃下压着一张发黄的告示:

“北窗是收信人,也是收信处。凡有未竟之事,皆可化作故事寄来。信到,人归。”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雪夜,林野站在站台,眉眼被雾气模糊,只留下一句:“如果哪天我忘了回来,就把故事寄到北窗。”

那时顾迟笑他矫情,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三百六十七个字,像一道窄门。顾迟坐在邮局角落的木椅上,把十年光阴裁成碎片:

“林野,你走后的第三个冬天,我学会了煮姜茶,辣得呛喉,像你笑起来的味道。第七年,我把阳台的薄荷换成迷迭香,因为你说它像海风。今年雪大,我把旧毛衣拆了,线头里还缠着你掉的发丝……”

写到最后一行,他数了四遍,三百六十七字,不多不少。

信封被老人放进一只铁盒,盒盖刻着一行小字:故事一旦寄出,不可追回。

信寄出的第七夜,顾迟梦见北窗。

那是一间老屋,窗棂向北,玻璃结着冰花。窗下坐着林野,背对他,肩头落满雪。

顾迟喊他,声音却被雪吸收。他伸手,指尖碰到冰花,碎裂声清脆,像谁在哭。

醒来时,枕边湿了一小片。

邮局老人姓沈,年轻时是邮差,专跑北窗那条线。

“北窗到底在哪?”顾迟问。

沈先生摩挲着铁盒,眼神穿过他:“在收信人心里。”

“可林野……”

“故事先到,人就会到。”

顾迟不信,却也无从反驳。

第二封信,他写:

“林野,你走那天,我追了列车三节车厢,鞋掉了一只。后来我在原地等了四小时,雪埋到脚踝。我以为你会回来捡我的鞋,像捡一只迷路的猫……”

三百六十七字,像一场精确的忏悔。

铁盒合拢时,他听见里面有风掠过旷野的声音。

冬至夜,顾迟收到一张明信片。

正面是北窗的素描,背面只有一行字:

“故事收到了,继续写。”

落款:林野。

字迹和十年前一样,尾笔微微上翘,像要勾住什么。

第三封信,他写:

“林野,我养了一只猫,尾巴尖有一撮黑,像你。它喜欢趴在我胸口睡觉,呼噜声和你如出一辙。有时我故意弄醒它,就为听那一声不耐烦的‘喵’,像你骂我‘别闹’……”

信寄出后,雪停了三天。

第三夜,猫不见了。

顾迟找遍小区,最后在邮箱里发现它,蜷成毛球,睡得安稳。

邮箱里还有一张纸条:

“猫我借走,故事换的。”

沈先生告诉他:“北窗的规则是等价交换。故事越真,代价越轻。”

“那什么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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