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绝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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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刚把这两样东西抓在手里的瞬间——
办公室的门把手，突然传来轻微的转动声！
秦朗回来了！
陈默浑身汗毛倒竖！他猛地关掉冷藏箱，但已经来不及藏匿！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锁孔传来钥匙插入的声音！
千钧一发！他环顾四周，唯一能躲藏的地方，只有办公桌下方L形拐角形成的狭窄空间！他像受惊的狸猫，闪电般缩了进去，屏住呼吸，紧紧贴着冰冷的桌板内壁，将身体蜷缩到最小。几乎就在他藏好的同时——
“咔哒。”
办公室门被推开。灯光亮起。
秦朗走了进来。
陈默透过办公桌侧板与地面的微小缝隙，只能看到秦朗穿着深色休闲裤和皮鞋的腿。他步伐沉稳，似乎心情不错，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他走到办公桌前，陈默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
秦朗似乎没有立刻发现异常。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陈默能听到椅子被拖动的声音。然后，是鼠标点击和键盘敲击的声音。他似乎在查看什么。
几秒钟后，键盘声停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陈默的心跳几乎停止。他暴露了？冷藏箱的门没关严？还是秦朗察觉到了系统被登录的痕迹？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大约十秒。
然后，秦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冰冷、平静，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打破了寂静：
“出来吧，陈工。桌子底下不嫌憋屈吗？还是说，你喜欢听别人工作的声音？”他顿了顿，发出一声低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哦，不对，你现在关心的，恐怕不是我的工作，而是……‘回声’？还是你妻子那点残存的‘闪光’？”
陈默如坠冰窟！他知道！秦朗不仅知道他在这里，还知道他为什么而来！
身份暴露！行踪暴露！意图暴露！
再躲藏已毫无意义！一股混合着愤怒、仇恨和破釜沉舟的决绝瞬间冲垮了恐惧！陈默猛地从桌底钻出，站了起来！手中紧紧攥着那枚断裂的吊坠和那个冰冷的U盘！
“秦朗！”陈默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办公桌后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是你！是你杀了林薇！为了你们那个狗屁的‘回声行动’！为了这些……鬼东西！”他指着那个敞开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冷藏箱。
秦朗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身体微微后仰，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饶有兴味的审视，仿佛在打量一件有趣的实验品。他没有否认，反而轻轻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杀？陈工，你的用词太粗鲁了，也太局限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学者般的冷静，却透着深入骨髓的寒意。“我们只是在……采集样本。一个拥有特殊认知架构和潜在‘闪光’特质的珍贵样本。遗憾的是，采集过程出现了一点小小的……交通意外，导致物理载体严重损毁，核心数据流逸散严重，回收效率远低于预期。”他看了一眼冷藏箱里那漂浮的纳米结构体，语气带着一丝遗憾。
“不过，”秦朗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陈默脸上，镜片后的眼神变得锐利而贪婪，“你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惊喜，陈工。你创造的‘薇影’……它竟然自发地捕捉并整合了逸散数据流中最大、最活跃的一个节点！它成了林薇意识最好的‘容器’和‘放大器’！这简直是‘普罗米修斯’计划梦寐以求的突破！我们正愁无法有效稳定和读取那些逸散的‘闪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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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的脑子“嗡”的一声！原来如此！“薇影”的异常，它表现出的“意识”和“情感”，并非完全的模仿或畸变！它真的吸收、承载了林薇逸散的意识碎片！它成了林薇另一种意义上的“延续”！而“普罗米修斯”，秦朗他们，一直知道！他们一直在观察！甚至可能在暗中引导？！
“所以，‘薇影’的留言……它提供线索……”陈默的声音在颤抖。
“引导，陈工，是引导。”秦朗优雅地纠正道，像是在讲解一个学术问题，“我们需要你看到真相，需要你愤怒，需要你……行动。愤怒和绝望会极大地刺激你与‘薇影’的深层交互，加速那些‘闪光’碎片的激活和整合。我们需要更完整的数据流，需要理解‘闪光’的生成机制。而你，就是最好的催化剂。”他笑了笑，目光落在陈默紧握的U盘上，“至于那个U盘……你以为那是你找到的‘证据’？不，那是我故意留下的‘钥匙’。一个指向‘薇影’核心数据库深层接口的诱饵。我们需要你，带着对妻子的思念和对我的仇恨，亲自去激活它，去挖掘更深层的……宝藏。”
陷阱！从头到尾都是陷阱！从他看到行车记录仪开始，到他潜入警局，拿到U盘……都在秦朗或者说“普罗米修斯”的计算之中！他们利用他对林薇的爱和复仇的渴望，将他一步步引入彀中，成为他们完善那邪恶“意识转移”技术的活体实验品和催化剂！
巨大的屈辱和滔天的怒火几乎将陈默吞噬！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小丑！
“你们这群疯子！魔鬼！”陈默怒吼道，攥着吊坠和U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疯子？也许是吧。”秦朗缓缓站起身，白大褂的下摆垂落。他从办公桌抽屉里，不紧不慢地取出了一把造型奇特、枪口闪烁着幽蓝能量光芒的手枪，枪身上蚀刻着那个闪电环绕的“Z”标记。“但追求知识和力量的终极形态，总要付出代价，不是吗？现在，陈工，游戏该进入下一阶段了。请把U盘给我，然后……配合我完成最后的数据采集刺激实验。放心，过程可能有点痛苦，但为了科学，为了‘普罗米修斯’的荣光，这是值得的。”
幽蓝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陈默的心脏。秦朗的脸上，挂着一种混合着狂热科学家和冷酷杀手的神态。办公室的门紧闭着，这里是地下二层，隔音极好。陈默孤立无援，面对着持有致命武器、身为顶尖法医技术专家同时也是“普罗米修斯”核心成员的秦朗。
他手中唯一的“武器”，是那枚染血的吊坠，和一个可能是致命陷阱的U盘。
绝境！真正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