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坦白与屠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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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怒吼，即使是通过灵能连接，也震得柯莱莎精神一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那吼声能穿透空间直接作用在她身上。她甚至能想象出连长此刻那涨红的脸庞和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好在，那边的咆哮很快告一段落，伴随着一声模糊的“滚出去！”和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响，通讯另一端暂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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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卡西乌斯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虽然依旧带着未消的余怒，但已经明显缓和了许多，显然是切换了通话对象：“是我，卡西乌斯。有什么事吗，巫师？”他记得柯莱莎的灵能通讯特征。
柯莱莎定了定神，用尽可能平稳柔和的语气回应道：“连长，是我，柯莱莎。您交给我的后勤分配与物资清单，我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了。请问是我现在将这些数据板送到您的办公室，还是……？”
“处理完了？这么快？”卡西乌斯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惊讶，随即立刻变得异常“和蔼”与“体贴”，“不不不！不用你亲自送过来！你待在舱室休息就好，我立刻派荣誉卫队的人过去取！立刻就去！辛苦了，柯莱莎，你真是帮大忙了！”
他的语气转换之快，让柯莱莎都有些措手不及。显然，连长是生怕她借着送文件的机会，又把那堆“麻烦”甩回给他。
“你做得非常出色，”卡西乌斯最后补充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难得的赞许，“卡尔士官回来，肯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不等柯莱莎回应，通讯便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仿佛生怕她反悔一般。
柯莱莎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忙音，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位连长，在面对敌人和面对文件时，简直是两个极端。她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这项艰巨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她转过头，望向房间的另一侧。艾拉丝正趴在一张临时搬来的小书桌上，面前铺满了画满各种复杂线路和爆炸图的图纸，旁边还散落着许多细小的零件。她似乎是在改进她的“艾拉丝风暴”，但此刻，这个小家伙已经抵不住困意，趴在图纸上沉沉地睡着了。淡粉色的头发散落在纸面上，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将图纸浸湿了一大片。
柯莱莎看着这温馨又有点滑稽的一幕，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她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艾拉丝那柔软温热的小脸蛋。
艾拉丝在睡梦中被这温柔的触碰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当她看到自己心爱的图纸被口水糟蹋得一塌糊涂时，瞬间完全清醒了过来，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哀嚎，手忙脚乱地开始“抢救”，用袖子试图去擦干那些湿漉漉的线条，小脸上写满了懊恼。
柯莱莎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看了一眼舱室内显示的时间，距离荣誉卫队惯例清空主要通道、进行安全巡查还有一个标准时。
她看着依旧在和图纸“搏斗”的艾拉丝，柔声问道：“艾拉丝，你等下有其他的任务或者安排吗？”
艾拉丝抬起头，绿色的大眼睛眨了眨，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今天没有啦！首席大人（凡人技术军士首席）给我放假了！不过明天要去机库配合技术神甫们保养无畏机甲！”她的语气带着点小骄傲，一连的三台无畏机甲，一直都是艾拉丝负责和技术神甫负责保养和维护。
柯莱莎听后，微笑着向她伸出手：“那太好了。你愿意……陪姐姐出去走走吗？就在战舰里面。”
艾拉丝一听，立刻把那张被口水玷污的图纸抛到了九霄云外，欢呼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飞快地穿上她那双特制的小靴子，一把拉住柯莱莎的手，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走，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愿意！愿意！我们快走吧，柯莱莎姐姐！”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了舱室，融入了战舰内部那庞大而复杂的通道网络之中。
柯莱莎虽然已经在这艘“马库拉格之耀号”上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大多数时候都活动在固定的几个区域。此刻，她才有机会静下心来，仔细地观察和感受这艘承载着数千名战士、如同移动钢铁城市的庞大造物。高耸的穹顶、冰冷的金属墙壁、纵横交错的管道、空气中弥漫的机油和臭氧气味、以及偶尔擦肩而过的、向她投来尊敬目光的极限战士……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既陌生又新奇。
她低头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艾拉丝，这个小小的灵族女孩，似乎已经对这里的一切习以为常。
“艾拉丝，”柯莱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你可以给姐姐讲一讲……我们的战团吗？我对这些了解得还不多。”
艾拉丝听到这个问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被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焰。她立刻挺起小胸脯，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平时德克兰吹嘘战团荣耀时的样子，准备开始滔滔不绝地“授课”。
“当然可以啦！柯莱莎姐姐你听好哦！”艾拉丝用她那还带着稚气的嗓音，一本正经地开始讲述：
“根据我们帝国最帅气、最厉害、最有魅力、最忠城、最勤劳、最最关心子嗣的极限战士基因原体、帝国的摄政王、奥特拉玛五百世界之主——罗伯特·基里曼大人——亲自编写的神圣《阿斯塔特圣典》规定！”她特意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宣读什么了不起的宣言。
“基里曼大人将过去过于庞大的阿斯塔特军团，拆分成了一个个规模更小、更加灵活的战团！每个战团呢，就像我们极限战士，下面管辖着十个连队！”她伸出十根手指，努力比划着。
“每个连队都配备一位像卡西乌斯连长那样厉害的连长，一到两位像戈尔登副官那样可靠的副官，还有一位穿着黑色骷髅甲、有点吓人的牧师，和一位超级能打的冠军，比如德拉克勒斯大人！”
她掰着手指头，努力回忆着卢娜教给她的知识：
“连队里面呢，又下辖十到十二个小队，总共大概一百名战士左右！这里面有拿着爆弹枪和链锯剑的战术小队，有喜欢跳来跳去打近战的突击小队，还有专门用重火力的破坏者小队！”
说到关键处，她显得格外兴奋：“特别重要的是第一连！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头盔都会涂成白色的，超级醒目！他们是整个战团里最最精锐的存在，是所有战士向往的地方！卡尔大人和德克兰大人他们现在就在第一连呢！”
她滔滔不绝地讲着，从战团的基本结构，讲到连队的组成，再讲到不同小队的特点。柯莱莎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将这些信息与她平时的观察一一印证。
她们沿着宽阔的通道漫步，偶尔停下来看看墙壁上悬挂的帝国战旗或者记录着某场着名战役的浮雕。艾拉丝的知识储备显然相当丰富，虽然有些地方说得颠三倒四，或者夹杂着对基里曼大人的个人崇和夸张的形容，但整体脉络清晰。
“……虽然咱们一个战团通常只有一千名左右的战士，”艾拉丝继续说道，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观景廊，透过巨大的观察窗可以看到外面璀璨的星河，“但是我们有好多好多的预备兵员！还有数都数不清的子团！他们也都是基里曼大人的子嗣，是我们的兄弟！”
她的小脸上充满了自豪：“而且，我们还有整个奥特拉玛五百世界作为后盾呢！所以我们的装备最充足，物资最富足！就是……”她的小脸突然垮了下来，撅起了嘴，“就是伙食真的不敢恭维……那些营养膏吃起来就像在嚼蜡……”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哦对了，卢娜大人还说过，战团里有一部分战士，脾气会特别暴躁易怒，就像一点就着的炸药桶。基里曼大人曾经在研究笔记里提到过，这可能是基因种子某种极其罕见的缺陷导致的，不过出现的几率非常非常低啦……”
艾拉丝就这么叽叽喳喳地说着，直到通道内响起了荣誉卫队开始清场巡查的广播提示音，两人才意犹未尽地返回舱室。即使回到了房间，艾拉丝依旧兴奋地拉着柯莱莎，继续讲述着她所知道的、关于战团的种种趣闻和“秘密”。
柯莱莎微笑着倾听，看着艾拉丝那发光的小脸，心中感到一片宁静与温暖。在这艘充满钢铁与战争气息的人类战舰上，这个小小的灵族女孩，以及她所讲述的关于这个战团的故事，正一点点地帮助她更好地理解并融入这个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