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全是机械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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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船不错嘛！虽然小了点，但挺结实！”德克兰·卡托尼亚大大咧咧地瘫坐在一把合金椅子上，试图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僵硬的肩膀，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重伤初愈的他，似乎已经将之前的痛苦和连长的调侃抛在了脑后，重新变回了那个精力过剩的莽汉。
“至少比挤在雷鹰里强。”莱克斯检查着他的重爆弹枪，机械义肢发出细微的校准声。克里夫和索尔坐在一旁，安静地擦拭着自己的武器，索尔的医疗包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卡尔·霍恩站在观景窗前，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逐渐变得稀疏的星光，奥特拉玛星域的光芒正在远去。他的左臂垂在身侧，一如既往地沉寂，仿佛一件与他无关的挂件。卢娜·艾莎则已经将她的数据板接入了战术室的终端，开始下载格鲁姆四号和“钢铁圣骑士”战团的更详细资料，神情专注。
戈尔登士官最后走进来，手里拿着连长给的数据板：“好了，兄弟们，我们已经上路了。在进入亚空间跳跃前，我们有几天时间熟悉这艘船和彼此的任务分配。格鲁姆四号的情况不明，‘钢铁圣骑士’的风格我们也需要提前了解…”
他的话还没说完，公共休息区的气密门嘶一声滑开。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以为是从舰桥下来的船员或者其他后勤人员。
然而，当看清来人的身影时，整个战术室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门口，站着三个身影。 他们穿着银灰色的、装饰着神秘符文和圣洁印记的动力盔甲。 他们身形高大，气息冰冷，如同从冰封墓穴中走出的守卫。 他们的面容隐藏在无表情的鹰喙型头盔之下，只有眼部镜片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微光。
是那三名灰骑士！
索尔医疗兵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呻吟着小声嘀咕道：“帝皇在上…他们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要跟着吗？难道这艘破船也有奸奇恶魔？”
卡尔·霍恩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默默地叹了口气，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无奈和早已预料到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轻声回应索尔，更像是在对自己说：“…习惯了。”是啊，自从那场医疗甲板的遭遇之后，他似乎就应该明白，灰骑士的关注不会轻易解除。
而德克兰·卡托尼亚的反应则最为激烈。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瞬间充满了惊愕、愤怒和一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暴躁。
“他妈的！又是你们这三个银皮罐头！”德克兰怒吼道，声音在狭小的舱室内回荡，“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想干嘛？！是不是还想再打一架？！”
他一边吼着，一边竟然真的抡起拳头，作势就要朝着离他最近的那名灰骑士（正是上次在机库与他交手的那位）冲过去！那架势，仿佛完全忘记了上次被对方轻易制服、以及后来在医疗舱得到对方“认可”的经历。
“德克兰！住手！”戈尔登士官厉声喝道。
但距离德克兰更近的克里夫和莱克斯反应更快。克里夫一把抱住了德克兰的腰，莱克斯则用他那只完好的手和机械义肢同时抓住了德克兰挥舞的手臂。
“放开我！莱克斯！克里夫！老子今天非要…”德克兰挣扎着，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蠢货！你想再被关一次禁闭吗？！还是在跳跃前就被扔出气闸？！”莱克斯低吼道，机械臂死死锁住德克兰。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卢娜·艾莎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她迅速上前一步，挡在了挣扎的德克兰和沉默的灰骑士之间，先是向三名灰骑士微微躬身，语气平静而带着歉意：
“尊敬的灰骑士阁下，请原谅卡托尼亚兄弟的冲动。他的伤势初愈，神经系统可能尚未完全恢复稳定，情绪容易激动。我代表他向诸位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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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道歉流畅而自然，仿佛经过排练，随即立刻转向德克兰，声音压低但异常清晰：“卡托尼亚兄弟！冷静！看看场合！他们是帝皇的天使，不是敌人！你的行为是在亵渎职责！”
卢娜的介入和话语像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德克兰的怒火。他喘着粗气，停止了挣扎，但依旧恶狠狠地瞪着那三名灰骑士，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着什么。
三名灰骑士自始至终都沉默地站在那里，对德克兰的挑衅和卢娜的道歉毫无反应，仿佛只是三尊冰冷的雕塑。只有为首的那位队长，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在卢娜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转向了戈尔登士官。
戈尔登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示意克里夫和莱克斯放开德克兰，但两人依旧警惕地站在德克兰身边，然后他面对灰骑士队长，沉声道：“灰骑士阁下。请问你们登上‘坚定意志号’，所为何事？据我所知，此次任务并未提及有灰骑士协同。”
灰骑士队长那冰冷的声音直接传入戈尔登以及在场每个人的脑海，进行了空气的传导：
“吾等的存在，无需列入常规命令序列，戈尔登士官。”
他的目光扫过卡尔·霍恩，后者正平静地看着他。
“格鲁姆四号世界的异常，机械修会与审判庭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初步迹象与某些涉及知识腐化、机械堕落的混沌派系特征吻合。万变之主的阴影，可能已触及彼处。”
他的话语让战术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吾等此行，一为监察可能出现的亚空间污染及混沌势力，必要时予以净化。二，”他的目光再次明确地落在卡尔身上，“继续执行原定监察任务。卡尔·霍恩的存在，仍是潜在风险源。远离主舰队及智库馆长的监控，风险系数提升。吾等必须确保，任何异常都能被及时察觉并处理。”
他顿了顿，补充道：“尔等无需在意吾等。吾等会自行行动，不会干涉你们的正常任务执行。除非混沌显现，否则吾等不会现身。你们可以视吾等…为一道保险。”
说完，灰骑士队长不再多言，对着戈尔登微微颔首，随即转身。三名灰骑士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共休息区，银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舱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循环系统轻微的嗡鸣和德克兰粗重的喘息声。
“…靠！”半晌，德克兰才骂了一句，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满脸晦气。
索尔揉了揉额头：“好吧，为期一年的‘惊喜大礼包’。还得时刻担心被三个银罐头盯着后背…”
克里夫和莱克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卢娜则已经回到了数据终端前，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只是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的滑动速度微微快了一些。
戈尔登士官面色严峻。灰骑士的出现，无疑大大增加了此次任务的复杂性和潜在危险性。他们不仅要对可能存在的星球威胁，还要在灰骑士的监视下行动，并且…还需要时刻关注卡尔的状态。
他看向卡尔，发现后者也正看着他，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都听到了？”戈尔登沉声道，“任务等级变更了。我们不仅要面对未知的敌人，还要面对来自‘自己人’的监视和可能的内爆风险。所有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更加谨慎！更加自律！尤其是你，德克兰！如果再有无故挑衅的行为，我会亲手把你塞进鱼雷发射管里！明白吗？”
“明白，士官…”德克兰有气无力地回应道，这次是真的有点蔫了。
“很好，”戈尔登的目光扫过每一位队员，“记住，我们是极限战士。无论面对什么，纪律和理性是我们的盔甲。现在，各自回去，重新检查装备，查阅任务简报。我们即将进入亚空间跳跃。愿帝皇保佑我们的航程。”
队员们沉默地点头，陆续离开了战术室，心情都比之前沉重了许多。
卡尔最后一个离开，他再次看了一眼灰骑士消失的走廊方向，然后转头望向观景窗外。战舰已经开始轻微震动，窗外的星光被逐渐拉长、扭曲，幻化成无数光怪陆离的色带——亚空间跳跃开始了。
熟悉的眩晕感和低语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卡尔的内心却异常平静。
灰骑士的到来，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握紧了右拳。
无论前路是星海的险恶，星球的未知，还是身边银色的阴影，他都必须走下去。
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这些伤痕累累却依旧并肩前行的兄弟。
“坚定意志号”彻底没入了光怪陆离的亚空间浪潮，驶向命运的下一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