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3 失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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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尽头,阴影微动。莫里的身影无声地显现,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仿佛早已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看着酷拉皮卡抱着那个显眼的容器,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般机械地走来,周身笼罩着一股近乎死寂的虚无感。
“酷拉皮卡。”
莫里开口,声音是他一贯的平稳,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淡的、不同于往常的探询。那不是愤怒,更像是确认某种状态的冷静观察。
酷拉皮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空洞的绯红眼眸望着虚无的前方,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也没有看到眼前的人,就要这样直直地走过。
莫里帽檐下的目光微凝。他上前一步,并未提高声调,但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和确定,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再次呼唤:
“酷拉皮卡。”
这一次,酷拉皮卡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动作滞涩。那双空洞的、仿佛所有光彩和情绪都被抽干的绯红眼眸,对上了莫里沉静的目光。里面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解脱,只有一片彻底的、令人心悸的荒芜。
“结束了。”酷拉皮卡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又干涩得像枯叶碎裂,“库洛洛……死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所有的理智和感知似乎都仅靠着怀中那对冰冷族人的眼睛来维系,防止这具躯壳彻底涣散。
莫里沉默地看着他,看着他那比任何崩溃嘶吼都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仔细看了看酷拉皮卡的状态,又瞥了一眼他怀里的容器,声音平稳地开口:“你的样子不对劲。莱特·诺斯拉在等你,东西我先帮你交还。” 他伸出手,示意酷拉皮卡将容器交给他,“你需要处理一下。”
这不是疑问,而是基于现状做出的最有效率的提议,同时也直接点出了酷拉皮卡的状态异常。
酷拉皮卡似乎花了点时间才理解这句话。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火红眼,又看了看莫里伸出的手,动作缓慢地将那个冰冷而沉重的容器递了出去,仿佛移交了一件与己无关的物品。
“告诉老板,”酷拉皮卡的声音依旧干涩平淡,“我受了点伤,需要处理一下。”
说完,他便转身,沿着与安全屋相反的走廊,一步步融入更深沉的阴影里,背影决绝而孤寂。
莫里沉默地接过容器,看着酷拉皮卡消失的方向。
他没有立刻去追,而是先依言将火红眼交还给了焦急等待的莱特·诺斯拉,并转达了酷拉皮卡的话。“他状态不好,需要独处。东西安全送到。”
完成交接,莫里没有丝毫停留,立刻转身离去。
他的目标明确——酷拉皮卡。那种状态下的他,所谓的“处理伤口”,绝不仅仅是字面意思。
莫里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铺开,追踪着空气中那缕独特而压抑的气息。最终,他沿着消防通道,来到了大楼空旷的顶层天台。
夜风在这里变得猛烈而自由,呼啸着卷过空旷的水泥地,试图吹散下方城市弥漫上来的硝烟与血腥味。
酷拉皮卡就站在天台边缘的护栏前,背对着入口。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狂乱舞动,破损的族袍紧紧贴在他清瘦的脊背上,仿佛随时会被这强风带走。
他没有回头,似乎早已料到莫里会跟来,又或许,他根本不在意是谁来了。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一尊凝固的雕像,望着脚下那片依旧闪烁着零星火光、如同巨大伤疤般的城市。
过了许久,他才像是想起什么,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私人手机——那部与诺斯拉家族任务无关、只连接着过去伙伴的通讯器。
开机。
屏幕亮起,幽光照亮他苍白而空洞的侧脸。
一瞬间,无数的提示音争先恐后地振动、响起,打破了天台的寂静,显得格外刺耳。
未接来电的提示图标上,数字不断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惊人的数量。
【小杰:未接来电 (37)】
【奇犽:未接来电 (33)】
【雷欧力:未接来电 (38)】
还有一连串的简讯,屏幕快速滚动着预览:
【小杰:酷拉皮卡!你没事吧?!看到消息快回电话!】
【奇犽:拍卖会那边炸了!你在哪?莫里说你们安全,到底怎么回事?】
【雷欧力:酷拉皮卡!接电话啊!别吓唬我们!】
【小杰:酷拉皮卡……我们很担心你……】
【奇犽:看到速回。】
【雷欧力:混蛋!再不回信老子就去把友客鑫翻过来!】
……
还有一条,来自莫里,时间稍早一些,内容简短:
【莫里:安全。勿念。专注你们的目标。保持联络畅通。】
酷拉皮卡的目光扫过那些名字,那些焦急的文字。屏幕上微弱的光映在他空洞的绯红眼眸里,却点不亮任何温度。
他没有回复,甚至没有点开任何一条细看。
只是静静地、一遍遍地看着那些未读提示的数字,看着伙伴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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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窝金死亡时那狂怒而不甘的面容;闪过信长临死前执着追问的模样;闪过那对在玻璃容器中冰冷凝固的、族人的火红眼……最终,这一切都化为了无尽的、令人窒息的难堪与荒谬。
他追求的是什么?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他最终得到的……又是什么?
复仇的对象似乎消失了(死于他人之手)。族人的眼睛,需要依靠别人的财力“买”回。伙伴的关心,他无力回应,甚至无法面对。
呵呵……
一声极轻的、几乎被风吹散的自嘲笑声。
火红眼……真的好难堪啊。
拥有这样一双眼睛,背负着这样的命运,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太难堪了。
他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冰冷的夜风灌满他的衣袍,却吹不散那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的、冰冷的绝望与羞耻。
——
血腥气尚未在空气中完全散去,却奇异地被某种近乎刻意的“秩序”所覆盖。外面的世界一片混乱,而这里,却像被无形的手抹过,只余下一片死寂的整齐。
西索百无聊赖地捻着扑克,牌面在他指尖翻飞,划出冰冷的弧光。他低头瞥见指腹上那抹尚未干涸的血痕,轻轻“啧”了一声,随手将血迹揩在衣角,动作随意得像拂去一粒尘埃。
玛奇站在他不远处,念线自她指尖无声收回,最后一具躯体应声倒地,连倒下的姿态都像是经过丈量。
“嗯哼~打扫完毕?。”西索撇撇嘴,声线里裹着显而易见的厌倦,“真是……连挣扎都毫无惊喜?。”他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库哔和小滴。
库哔正凝神屏息,面对堆积如山的真正拍卖品和几具精心挑选出的、体型与旅团成员相仿的黑帮尸体,发动着“神的左手恶魔的右手”。复制品一个接一个地浮现,精确得可怕,其中包括那具即将欺瞒整个世界的、“库洛洛”的遗骸。
小滴的凸眼鱼则发出细微的嗡鸣,高效地吞噬着原本的尸体与一切不该存在的痕迹。
不过片刻,现场便被彻底“清理”,只留下一场盛大戏剧刚刚落幕、却无人知晓剧本的诡异宁静。
西索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具栩栩如生的“团长”复制品,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嗯哼~这里看来没我什么事了~?”他伸了个懒腰,语气慵懒,“空气里都是无趣的味道……我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余兴节目’~?”
他给出了一个完全符合他性格的离开理由——寻找额外的杀戮乐趣。玛奇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未置可否,她的注意力更多在确认现场处理的完美程度上。库哔和小滴更是专注于自己手头的工作,对他的去留毫不关心。
西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先行一步,脱离了团队。
拍卖会现场,灯火依旧璀璨。
侠客悠闲地靠在控制室的椅背上,指尖在键盘上轻点。
台下,稀落的宾客们脸上写着未散的惊恐与茫然,竞价声却仍在机械地此起彼伏。
被他用“携带他人的命运”操控的拍卖师和关键工作人员,正完美执行着他的指令,维系着这场荒诞剧的运转。
他对着麦克风,偶尔吐出几个简短的词,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
通往地下的运输通道内,空气冰冷而压抑。
派克诺妲的手按在一名运输队头目的额前,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她微微阖眼,迅速筛选出最安全的路径与交接暗号。
身旁的芬克斯扭了扭手腕,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任何意外的障碍,都会被他用最直接的方式碾碎。
真正的拍卖品,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被一箱箱悄无声息地搬上伪装的车辆,如同暗河汇入大海,彻底消失于这片是非之地。
返回基地的途中,夜色浓稠。
飞坦的身影在暗巷中如鬼魅般穿梭,剥落列夫与富兰克林形成坚实的后翼。
他们的任务简单而粗暴——清除所有胆敢尾随的虫子,确保路线绝对安全。强大的实力形成碾压之势,偶尔响起的短促惨叫很快便被夜的寂静吞没。
任务完成得顺利,甚至带着点百无聊赖的轻松。几人陆续返回基地,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微凉和一丝未散尽的杀气。
而这一切的幕后。
库洛洛早在行动开始前,便已置身于十老头所在的隐秘据点。他手中具现化的盗贼的极意书页轻翻,某种用于潜行探查的能力悄然发动。
他如同一个冷漠的幽灵,穿梭于森严的戒备之中,将所有的安防布置、人员调度悉数刻入脑中。
正是这些情报,铺就了与揍敌客那场交易的基础,编织了那场精准的刺杀之网。
此刻,他正站在远处的高点,默然注视着十老头伏诛的消息传来,确认拍卖品掠夺计划正按他所撰写的剧本完美推进。
然后,他才转身,从容不迫地,一步步踏回属于他的阴影之中。
——
而单独远离旅团成员的一处僻静楼顶,西索正沐浴在冰冷的月光下。
他刚刚目睹了库哔那令人惊叹的复制能力——完美重现了包括团长“尸体”在内的诸多拍卖品。
这让他对蜘蛛的“玩具箱”又多了几分兴趣,但更重要的是,这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那场轰动全场的“团长之死”,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嗯哼~? 真是有趣的能力呢~?”他低声自语,指尖夹着一张扑克牌轻轻敲打着下巴,“不过……比起这个~?”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酷拉皮卡在看到“团长尸体”时,那瞬间崩溃又强行压抑的复杂表情,以及在拍卖场上那冰冷而决绝地拍下火红眼的身影。
“那位美丽的锁链手先生~? 看到那样的‘谢幕’……现在会是一副怎样动人的表情呢?~? 真是让人……迫不及待地想欣赏啊~?”
他拿出了手机,脸上露出了那种捕获猎物前的、愉悦而残忍的微笑,拨通了那个他早已记下的号码。
——
当蜘蛛们陆续归来,带着清剿后的疲惫与亢奋聚集在临时基地时,空气中念力驳杂,却洋溢着一种目标达成的松懈感。
玛奇几乎是最后一个踏入基地的,她清冷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全场,进行着无声的清点。下一秒,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眉心微蹙。
“信长不在。”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刀刃,瞬间划破了场内那层薄薄的、带着血腥味的喧嚣。
正准备扭动手腕的芬克斯动作一滞;高处,飞坦擦拭伞尖的手指停了下来,冰冷的金色瞳孔骤然缩紧;正在摆弄手机的侠客猛地抬头;连一旁安静待着的小滴和剥落列夫也看了过来。
所有人的视线下意识地逡巡,再次确认——那个总是躁动不安、此刻早该嚷嚷着要酒喝的身影,的确缺席。
狂欢的预备动作彻底停滞。
“啧,”芬克斯咂了下嘴,试图驱散突然笼罩下来的不安,“那家伙……不会是杀红眼,跑到哪个角落去追残兵了吧?”但他的语气里已没了平时的笃定,反而透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躁。
“联系他试试。”富兰克林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错辨的凝重。
侠客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操作,表情逐渐严肃:“……联系不上。”他再次拨打,然后将手机屏幕亮给大家,上面显示着无法接通的提示,“不在服务区。”
大楼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方才那点松懈和欢庆的苗头被瞬间掐灭。
不在服务区。在这个刚刚经历大战、通讯不稳的城市里,本不异常。但发生在信长身上,发生在行动基本结束、成员需要集结的此刻,却透出极其不祥的味道。信长或许冲动好战,但在窝金事件后,他绝不会无故脱离到失去联络。
一个可怕的猜测,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上了每个蜘蛛的心脏。
富兰克林巨大的手掌缓缓握紧。芬克斯脸上的不耐变成了惊疑不定的阴沉。小滴歪了歪头。剥落列夫绷带下的身体微微绷直。玛奇指尖,无形的念线悄然浮现,她的预感正在发出强烈的警报。
侠客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他快速操作着手机:“不行,信长身上没有精密的定位器,最后有信号的地方……大概在西北区那片居民区附近,很模糊,之后就完全中断了。”他的声音充满了凝重。
飞坦从集装箱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金眸里闪烁着极度危险的寒光,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嘶哑:
“那个笨蛋……难道单独遇到‘锁链手’了?!”
锁链手!
那个俘虏了窝金,能力诡异,身份不明,被旅团视为必须揪出来碎尸万段的仇敌!
如果信长真的单独遭遇了他……
联想到窝金被俘的经历,联想到信长对揪出锁链手的执念,联想到那神秘对手针对旅团的恶意……
一瞬间,所有蜘蛛的成员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刚才所谓的“成功”和即将到来的“庆祝”,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
他们以为斩断了十老头的头颅就是胜利,却忽略了暗处还有一条致命的毒蛇,早已将獠牙对准了他们本身。
行动远未结束。
甚至,一场更加残酷、更加针对他们每个人的猎杀,或许才刚刚开始。
基地内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块,沉重的杀意和担忧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蜘蛛的心头。宴会?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现在,只有一个迫在眉睫的任务——找到信长,或者……找到锁链手。
——
就在这时——
嗡——嗡——
一阵突兀的、与之前所有来电都不同的震动节奏,猛地从酷拉皮卡手中的通讯器上传来!屏幕再次亮起,显示的却是一个经过加密处理的、陌生的号码。
酷拉皮卡空洞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屏幕上,瞳孔没有任何焦距。
震动持续着,固执地打破了天台上的僵持。
莫里从阴影中投来警惕的一瞥,感知悄然聚焦于那部正在震动的手机。
“小心” 他低声提醒,声音融入风中却清晰可闻。
酷拉皮卡像是被这震动和莫里的提醒从某种冻结状态中勉强唤醒,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僵硬,滑开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他没有说话,听筒里只传来他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嗯哼~?”
一声轻佻却又带着冰冷质感的哼笑从听筒里传来。
“表演看得我很愉快哦~? 酷拉皮卡?。” 西索那独特的、带着微妙停顿和玩味尾音的声线响起,“尤其是最后……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真是令人回味呢~”
酷拉皮卡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依旧沉默。他对西索会打来电话并不意外,此刻任何外界刺激都难以穿透他厚重的麻木。
“不过~”西索的话锋微微一转,声音里多了几分如同分享秘密般的狡黠,“欣赏到的‘谢幕’……稍微有点遗憾呢~? 毕竟,主角似乎上错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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