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2 道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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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区安全屋内,空气凝滞得如同固态。

窗外,友客鑫的夜空被不断腾起的火光和浓烟撕扯得支离破碎,爆炸声和遥远的交火声如同沉闷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莱特·诺斯拉焦躁地在铺着厚地毯的客厅里踱步,雪茄燃尽也浑然不觉。

达佐孽队长站在窗边,撩开厚重窗帘一角,锐利的目光扫过街道,评估着风险。

史库瓦拉和凛仙守在门口和另一扇窗侧,气息紧绷,如临大敌。

莫里站在房间最不起眼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帽檐下的脸看不出表情。

他完成了莱特委托的第一阶段,将这位黑帮头目安全送达此处。

剩下的,是常规的护卫工作,达佐孽他们足以应对。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沉浸在体内那无形的“星轨”以及对远方那个独特“隙锚”的感知上——那个种在酷拉皮卡手腕上的坐标。

它能传递回模糊的状态感知和精确的位置,是他们之间无声的纽带,也是他作为最后“保险丝”的凭依。

就在几分钟前,锚点另一端传来的情绪波动剧烈得惊人,如同暴风雨中的海啸,充满了冰冷的杀意、撕裂的痛苦和一种……令人不安的决绝。

然后,毫无征兆地——

“嗡……”

一声极其细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悲鸣响起,紧接着,他自身作为能力源头的“星轨”核心传来一阵尖锐却短暂的灼痛,如同内部某根至关重要的弦被猛地绷断!

莫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

帽檐阴影下,他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骤然收缩,深处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澜。

那道温暖、稳定、代表着同伴方位与状态的连接……断了。

不是受到干扰,不是距离过远导致感知模糊,而是被一股熟悉却又无比决绝的念力,从另一端……强行抹除了!

是酷拉皮卡。

他主动斩断了这最后的联系。

“隙锚”被强行抹除,不仅切断了联系,更对作为能力源头的他造成了一丝反噬般的刺痛。

莫里缓缓抬起右手,指尖极轻地拂过手腕内侧——那里虽然没有任何外在痕迹,但“星轨”印记传来的幻痛感清晰无比。

他立刻就明白了。

酷拉皮卡做出了他的选择。他拒绝了一切后路与旁观,决意独自背负所有,沉入那片复仇的血海,直至毁灭自身,或与仇敌同归于尽。

那剧烈的情绪波动,那冰冷的决绝,那毫不犹豫的“断锚”……一切都清晰得残忍。

“……”莫里沉默地放下手,重新插回外套口袋。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房间的压抑,投向窗外那片被战火染红的夜空。

火光在他沉静的眼底跳跃,却点不亮任何温度。

室内,达佐孽似乎接到了新的通讯,正压低声音快速说着什么。

史库瓦拉和凛仙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莱特依旧焦躁不安。

这里的危机是黑帮的仇杀与自保,而酷拉皮卡所面对的,是更深、更黑暗的个人地狱。

此地,已不再需要他的“空间”。

莫里动了。

他离开墙角的阴影,脚步声几近于无,却瞬间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

莱特停下脚步,达佐孽放下窗帘,史库瓦拉和凛仙也看了过来。

“莫里?”达佐孽出声,带着询问。

莫里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简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感:“现在这个情况,应该用不到我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更像是一句告知而非商量:“我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莱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或许是关于那5亿戒尼的尾款,或许是关于特洛姆庄园的线索——但当他触及莫里帽檐下那双平静却深不见底、仿佛已看向遥远别处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达佐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莫里,最终只是凝重地点了点头:“……保重。”

莫里没有再回应。

他径直走向安全屋的后门——那通常用作紧急通道,此刻无人看守。

他没有回头,身影在门廊昏暗的光线下微微一顿,随即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门后的黑暗里。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室内紧张的氛围和窗外的喧嚣。

莫里站在安全屋后巷冰冷的空气中,没有丝毫停顿。

他闭上眼睛,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起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全力回溯、捕捉着“隙锚”被强行抹除前最后一瞬传来的、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方位信息——

那条弥漫着血腥与绝望的巷道!

坐标锁定!

莫里猛地睁开眼,眼底仿佛有冰冷的星轨一闪而逝。

他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指引,也不再顾虑消耗。

他的身形在狭窄的后巷中骤然变得模糊,周遭的空间发出细微的、仿佛玻璃即将碎裂前的嗡鸣与扭曲!

“隙连”发动!

下一秒,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只有巷子里卷起的几片落叶,无声地打着旋儿,缓缓飘落。

——

高处,风更疾,卷起硫磺与尘埃的气息。

西索斜倚在一段断裂的钢筋混凝土横梁上,仿佛舞台最高处的包厢席位,将下方巷道中那场短暂、激烈、而又充满绝望意味的对决尽收眼底。

他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锁链的寒光与武士刀的残影,倒映着信长狂怒扭曲的面容和酷拉皮卡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绯红之眼。

他无声地咧开嘴,舌尖极快地舔过唇角,仿佛在品尝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浓烈情绪——仇恨、愤怒、执拗、以及那深埋于杀戮之下的、令人心醉的毁灭欲。酷拉皮卡的成长,总是能带来惊喜。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观赏时,一股熟悉的、带着冰冷质感的念由远及近,迅速闯入了他“圆”的感知范围。

是玛奇。

她正从相邻的街区快速移动而来,方向……恰好会经过那条弥漫着血腥味的巷道出口!

西索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这可不太妙。

戏的高潮才刚刚落幕,不能让谢幕被打扰。

而且,让玛奇现在看到信长的结局,后续的“游戏”可就少了很多乐趣。

几乎在瞬间,西索就做出了决定。他如同轻盈的纸片,从高处悄无声息地滑落,精准地落在了玛奇即将经过的路径前方。

“玛奇。”他开口,声音比起平时的飘忽,显得稍微平稳了些,但那份独特的腔调依旧存在。

玛奇骤然停步,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西索,眼神里带着一贯的冷淡和一丝询问。她的指尖,念线微微闪烁。

“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清冷。

“刚好在附近看到些动静。”西索侧身,指了指与信长所在巷道相反的方向——那边恰好有一栋十老头所属的大楼正在熊熊燃烧,爆炸声此起彼伏。

“会场那边好像快结束了。”他继续说道,语气听起来像是单纯的告知,“据点也毁得差不多了,不能让团长多等。我们先走一步?”

他说话的同时,身体非常自然地向着墓地大楼拍卖会场的方向微侧,做出了邀请先行的手势,巧妙地用身体语言和视线引导,将玛奇的注意力从那个可能感知到异常气息的巷道方向引开。

玛奇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

她确实隐约感觉到刚才那个方向似乎有一闪而逝的剧烈念力碰撞,但西索的出现和话语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而且远处拍卖会场方向的爆炸和骚动声也更为宏大,掩盖了许多细微的痕迹。

西索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清剿任务接近尾声,优先与团长汇合是正常流程。

虽然西索的行为总让人觉得别有目的,但此刻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她沉默地看了西索两秒,那双缺乏情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疑虑,但最终还是被对团队指令的优先执行所覆盖。

“嗯。”她冷淡地应了一声,不再深究,转身便朝着西索引导的、远离那条血腥巷道的方向疾行而去。

西索看着玛奇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变得难以捉摸。

他最后回头,瞥了一眼那条已然恢复死寂的巷道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障碍,看到那个伫立在尸体前、身影孤绝的金发少年。

“要好好成长哦……”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期待着……下一次……。”

无声的低语消散在风里,他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跟上玛奇的脚步,仿佛从未在此地停留。

下方的巷道里,酷拉皮卡对高处这场关于自己的短暂交锋与误导一无所知。

——

酷拉皮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巷深处。

他沿着记忆中玛奇气息最后消失的方向疾追了一段,但那冰冷的念压如同滴入大海的墨点,早已消散在友客鑫弥漫的硝烟和混乱中,无迹可寻。

他停下脚步,绯红的眼眸扫过四周的断壁残垣,最终只能放弃这条线索,转而将目标再次锁定为那片风暴的中心——墓地大楼拍卖会场。

前往墓地的路上,并非只有杀戮和追逐。

旅团与黑帮的全面战争,将无数原本与此无关的人卷了进来。

倒塌的建筑下传来微弱的呼救,燃烧的车辆旁有平民惊恐地蜷缩,被流弹击中的无辜者倒在血泊中呻吟。

酷拉皮卡的脚步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些景象绊住。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次停顿,每一次折返救援,都在消耗他宝贵的念力,拖慢他逼近蜘蛛的步伐。

他的理智在尖啸,催促他忽略这些“杂音”,专注于复仇的唯一目标。

那双火红眼里燃烧的仇恨之火也的确从未熄灭。

但,他的身体却先于思考做出了选择。

锁链有时并非为了束缚或杀戮,而是为了牵引开沉重的石板;

敏捷的身手并非只为躲避敌人的攻击,更是为了从摇摇欲坠的横梁下抢出吓呆的孩子;

冷静的判断不仅用于分析敌人的能力,也用于快速为伤员止血,指明相对安全的撤离方向。

他沉默地做着这一切,脸上依旧覆盖着冰霜,动作却高效而准确。

这不可避免地拖慢了他的脚步,让他追寻蜘蛛的线索一次次中断。

但他不曾犹豫,更不曾后悔。有些底线,即便身负血海深仇,即便坠入无边黑暗,也不能跨越。

另一边,莫里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条弥漫着浓重血腥味的巷道入口。

“隙连”的空间波动在他身后缓缓平复。

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仰面倒在瓦砾中,早已失去生息的信长。

信长怒目圆睁的脸上凝固着最后的狂怒与不甘,胸口的致命伤狰狞可怖。

旁边散落着一张被血浸透半边的悬赏令,上面印着的正是信长那张嚣张的脸。

莫里的目光扫过尸体,又缓缓移开,落在空无一人的巷道深处。

他能“感觉”到这里不久前发生的激烈战斗,那残留的念压碰撞痕迹尖锐而痛苦,充满了酷拉皮卡那独特冰冷又炽热的恨意,以及另一股狂暴却最终戛然而止的气息。

但他手腕内侧,那片曾经连接着酷拉皮卡的皮肤,此刻只有一片空茫。

锚点被彻底抹除,他再也无法精准地感知到酷拉皮卡的方位和状态。

莫里沉默地走上前。

他没有去看信长死去的表情,先是伸出手,念力如同无形的扫帚,开始细致地清理现场非自然的战斗痕迹——过于整齐的锁链勒痕、念气对撞造成的特殊龟裂。

他将散落的瓦砾归于原处,用尘土掩盖深色的血渍,将那张染血的悬赏令捡起,指尖微动,念力轻吐,纸张瞬间化为细密的碎屑,随风散去。

他做得安静而高效,如同一个最专业的清道夫,抹去一切可能指向酷拉皮卡特定能力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的目光再次落回信长的尸体上。

任由这样一具特征明显的旅团成员尸体曝尸于此,很快就会被黑帮或旅团其他人发现。

这无异于直接宣告“锁链手”在此进行了又一次猎杀,会立刻引来旅团最疯狂的报复和最严密的搜查,对酷拉皮卡接下来的行动极端不利。

不能留在这里。

莫里的视线扫过巷道一侧。

那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建筑材料和杂物,旁边有一小片因为地面下陷形成的松软土坑,似乎是之前施工遗留的痕迹。

他走了过去。

没有合适的工具,但他也不需要。

念力包裹住双手,如同最锋利的铁铲,迅速而安静地挖掘起来。

泥土被轻易地掀开,很快形成了一个足够深的坑穴。

他回到信长的尸体旁,弯腰,双手穿过信长的腋下和膝弯,将这名以刀术闻名的旅团成员沉重的身躯拖起,走向那个临时挖掘的墓穴。

信长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硬,那把脱手的武士刀就落在不远处。

莫里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俯身,用念力包裹着捡起了那把刀。

刀身依旧残留着冰冷的杀气和信长独特的念。

他将信长的尸体轻轻放入坑中,让其平躺。

然后,将那把武士刀,端正地放在了尸体的旁边。

这并非出于对死者的尊重——莫里对敌人并无这种多余的情感。

这更像是一种基于实用主义的考量:一把遗失的名刀比一具消失的尸体更容易引起追查。

将刀与尸体一同掩埋,能最大程度地延迟被发现的时间,抹消痕迹更为彻底。

他站在坑边,沉默地看了几秒坑中的武士和他的刀。然后,他开始用手将泥土推回坑中。

动作不快,但稳定而持续。泥土簌簌落下,逐渐覆盖了那身简易的浴袍,覆盖了狰狞的伤口,覆盖了凝固着愤怒表情的脸,最后,彻底淹没了那把陪伴主人征战至死的武士刀。

当最后一捧土落下,将地面勉强填平恢复原状后,莫里用脚细致地踩实,又搬运了一些周围的碎石和废弃物自然地散落在上面,使其看起来与巷道的其他角落别无二致。

做完这一切,他退回到更深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仿佛自己也是阴影的一部分。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帽檐下的目光看着那片新翻动过又被巧妙掩饰的土地。

他在思考。

酷拉皮卡选择杀掉旅团的正式成员,并且是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斩断后路……这意味着什么?

旅团会发现信长的失踪,然后呢?他们会像受伤的猛兽一样,发动更加疯狂和不死不休的报复。

酷拉皮卡将自己彻底放在了蜘蛛的对立面,再无转圜可能。

这么做,是对的吗?

为了复仇,将自己也变成浴血的修罗,彻底点燃与整个极恶旅团的战火,不留丝毫退路……这真的是唯一的,或者说,正确的道路吗?

莫里低下头,摊开自己的手掌,泥土的痕迹混合着之前清理现场沾染的些许尘埃,残留在他指尖。

他的念能力,“隙”。开发它的初衷,并非为了杀戮或追踪,而是为了在最危急的关头,能更快地赶到同伴身边,能更有效地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它本该是“守护”之技,是系于同伴手腕上的“保险丝”。

可现在,“保险丝”被亲手熔断,能力的坐标用于定位仇敌,追踪的目的变成了不死不休的猎杀。

而他,此刻却在用这双手,为同伴的仇敌挖掘坟墓,抹平痕迹。

一股难以言喻的迷茫,如同巷道深处弥漫的冰冷雾气,缓缓包裹了莫里。

他依然会继续追寻酷拉皮卡,凭借推断,凭借对局势的分析,凭借那残存的、模糊的直觉。

但他站在友客鑫这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夜色里,站在这座刚刚亲手掩埋的坟墓前,第一次对自己所走的路,对同伴所选择的决绝,产生了一丝无声的疑问。

守护的尽头,必然是毁灭吗?而在这条通往毁灭的路上,自己所做的,究竟是延缓,还是加速?

莫里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如同嵌入了背景的浮雕。

他缓缓从口袋中掏出那部老旧的翻盖手机,指尖在开机键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按下。

屏幕亮起,幽光映亮他帽檐下小半张沉静的脸,也映出了屏幕上接连弹出的提示——数个未接来电,以及几条简短的讯息。

发信人无一例外,都是「小杰」、「奇犽」、「雷欧力」。

最新的一条讯息来自奇犽,时间就在不久前的全面混乱爆发后:【拍卖会这边炸锅了!是旅团的人!你们在哪?没事吧?看到速回!】

字里行间透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与担忧。

莫里沉默地看着那些闪烁的名字和简短的文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冷的外壳。

他能想象出那三个家伙此刻的样子:小杰一定急得团团转,刺猬头都快炸开;奇犽强装冷静但猫眼里全是警惕;雷欧力大概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担心得不行。

他们还在担心他和酷拉皮卡,还在试图联系,还想确认伙伴的安危。

他们……还有他们的目标。「贪婪之岛」,寻找金·富力士。

一股极其细微的、却无比清晰的涩意,如同细小的藤蔓,悄然缠绕上莫里的心脏。

不能。

这两个字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不能把他们也拖进这片由蜘蛛编织的、血腥而致命的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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