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古尸睁眼，万载执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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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界域的灰色气流如粘稠的墨汁，林越踏着归墟桥的虚影前行，归墟道果在体内缓缓旋转，将周遭无序的法则碎片吸附、炼化。剑无尘的青锋剑在身侧嗡鸣，剑气劈开混沌，露出下方一片漂浮的残破大陆——大陆上布满龟裂的纹路，像是被巨力撕裂过，又被岁月凝固成永恒的伤痕。
“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对劲。”剑无尘突然停步，剑尖指向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你看碑上的刻痕，是上古巫族的‘纪岁文’，最后一行记载的年份，距今至少十万年。”
林越俯身触摸石碑，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并非来自低温，而是一种“死寂到极致的凝滞之力”。归墟道果轻轻震颤，反馈出更惊人的信息：“石碑下有能量场，范围覆盖整座大陆，像是在镇压什么。”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龟裂的纹路中渗出暗紫色液体，在地面汇成溪流。那些液体接触到空气后迅速蒸发，留下灰白色的结晶，结晶表面竟浮现出扭曲的人脸，似在无声哀嚎。
“是‘尸煞液’！”剑无尘脸色微变，“传说上古仙尸腐化后会分泌这种液体，触之即亡，连神魂都能腐蚀。”
林越运转归墟道果，黑白二色光芒笼罩周身，尸煞液在光芒中化作无害的雾气：“镇压之物要出来了。”
轰隆——
石碑所在的地面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坑中躺着一具身长十丈、身披残破金甲的仙尸。尸体皮肤呈青灰色，双手交叠于腹前，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长戟，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眼眶中没有眼珠，却嵌着两颗暗金色的晶石，晶石表面流转着与归墟道果同源的平衡法则纹路。
“这仙尸……生前至少是金仙巅峰。”剑无尘倒吸一口凉气，“金甲上的‘周天纹’，是上古仙庭的制式，看纹路磨损程度，死了不下八万年。”
林越注意到仙尸胸口的破洞，边缘残留着灼烧痕迹，与尸煞液的腐蚀感不同，那是纯粹的能量冲击造成的贯穿伤——显然是被人击杀的。而它双手交叠的姿势，并非自然摆放，更像是在守护腹前的什么东西。
就在此时，仙尸眼眶中的暗金晶石突然亮起，尸煞液从坑底喷涌而出，在半空凝成无数利爪，抓向两人。仙尸的手指微微动弹，交叠的双手缓缓松开，露出腹前一块嵌在血肉中的菱形玉佩，玉佩上刻着“镇界”二字，散发着与定界珠相似的波动。
“它在守护这枚玉佩。”林越瞬间明白，“这玉佩是平衡法则的载体，和定界珠一样，能稳定界域。看来它生前是这里的守护者，被人击杀后，执念不散，尸身与玉佩绑定，化作镇压混沌的‘活尸阵眼’。”
“吼——”
仙尸猛地坐起，金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长戟带着十万年的戾气横扫而来。戟尖划过的轨迹扭曲了空间，连归墟道果的光芒都被撕裂出细小的裂痕。剑无尘横剑格挡，两柄兵器相撞的瞬间，剑无尘竟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好强的蛮力！它的肉身强度远超普通金仙，怕是接近太乙境了。”
林越不退反进，归墟道果的黑白光芒化作锁链，缠向仙尸的四肢。他试图以平衡法则安抚对方的执念，却发现仙尸体内的法则早已失衡——守护的执念与被杀的怨恨交织，形成了一种狂暴的“矛盾之力”，普通的平衡法则根本无法化解。
“它的核心在眼眶里的晶石！”剑无尘看出端倪，青锋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仙尸左眼。晶石迸发出耀眼金光，将剑气弹回，仙尸抬起长戟，戟刃上凝聚起暗紫色的尸煞之力，显然要下死手。
林越突然想起归墟道果的“万法归墟”之能——既然无法安抚，便将这矛盾之力彻底吞噬、重构。他纵身跃至仙尸头顶，双手按在暗金晶石上，归墟道果全力运转，黑白漩涡疯狂旋转，强行吸收仙尸体内的失衡法则。
“吼——”仙尸发出痛苦的咆哮，身体剧烈挣扎，尸煞液如暴雨般喷射。林越咬紧牙关，任由尸煞液腐蚀着护身光芒，指尖传来晶石的震颤——他能感知到仙尸最后的记忆碎片：上古仙庭崩塌时，它为守护镇界玉佩，被叛徒从背后偷袭，临死前以精血为引，将自身尸身与玉佩绑定，化作永恒的守护者。
“我知道你的执念了。”林越的声音透过法则传递给仙尸，“镇界玉佩我会带走，让它继续发挥作用，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
仙尸的挣扎渐渐平息，眼眶中的晶石光芒柔和下来，主动将蕴含的平衡法则注入归墟道果。尸身开始风化，化作灰白色的粉末，唯有长戟和玉佩留在坑底。粉末被风卷起，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身影，对着林越拱手，随后消散在混沌气流中——那是执念消散前的最后致意。
剑无尘走上前，看着坑底的长戟：“这柄‘裂界戟’是好东西，仙金锻造，虽锈了万年，锋芒仍在。”
林越拾起镇界玉佩，玉佩与归墟道果产生共鸣，竟从中传出一段信息：混沌界域深处，还有七枚类似的镇界玉佩，共同构成“上古界域平衡阵”，当年仙庭崩塌后便散落各处。
“看来咱们的任务又多了一项。”林越将玉佩收入储物戒，“先找到剩下的玉佩，再看看这裂界戟能不能修复——或许，它能成为对抗混沌的利器。”
混沌气流重新弥漫，掩盖了巨坑的痕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林越和剑无尘都知道，这片大陆的平衡法则已在归墟道果中重生，而那道消散的仙尸身影，终于在十万年后，得到了真正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