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牢寒铁锁双影晚晚眸亮识父痕李太医持罐逞凶血珠相击裂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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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地牢血珠照双影
序言:皇陵的雨是冷的。
渗进骨头缝里。
像忘忧藤的刺。
扎得人既清醒。
又疼。
我攥着那页写着朱砂字的纸。
指节泛白。
雨水打湿了纸角。
“母珠即你妹之血所养”这行字。
像条毒蛇。
钻进眼里。
“清辞?”
萧澈的声音从密道口传来。
带着焦急。
“怎么不走了?”
我把纸塞进怀里。
用衣襟捂住。
像捂住个会咬人的秘密。
“来了。”
密道入口藏在块松动的石碑后。
推开时。
一股霉味混着土腥气涌出来。
萧澈举着火折子。
火光在岩壁上晃。
找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路。
“跟着我。”
他弯腰先走进去。
玄色披风扫过岩壁的青苔。
“里面有李太医设的机关。
踩着我的脚印走。”
我跟在他身后。
右手的活蛊在筋里跳得厉害。
像在预警。
密道两侧的岩壁上。
刻着些奇怪的符号。
是太医院炼丹的符咒。
爹的医书里提过。
这种符咒能锁药性。
也能……催毒。
“你看这个。”
萧澈突然停住。
火折子照向左侧岩壁。
那里刻着幅画:个穿白褂的医者。
正往个黑陶罐里滴血。
罐口缠着条红绳。
像极了妹妹小时候扎的红头绳。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活蛊突然发烫。
眼前浮出些碎片似的画面:
妹妹坐在爹的药房里。
手里捏着支狼毫。
在陶罐上画着什么。
爹站在旁边。
眼里全是疼惜。
“晚晚乖。
就这一次。
以后再也不疼了。”
晚晚。
妹妹的小名。
原来爹早就知道。
母主要用她的血养。
他说的“就这一次”。
是骗她的吗?
“清辞?”
萧澈抓住我的手腕。
火光照亮他的眼。
“你手抖得厉害。”
我才发现。
自己的右手正剧烈地抖。
不是断筋的旧疾。
是打从心底里发颤。
“萧澈。”
我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要是……要是毁掉母珠。
晚晚会死呢?”
萧澈的火折子晃了晃。
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你爹不会让你做这种选择。”
他顿了顿。
指尖轻轻擦过我腕上的绷带。
“他写下这句话。
定是有办法两全。”
两全?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
三年前。
爹选了保我活。
让沈家满门死。
如今。
难道要我选保母珠毁。
让妹妹死?
“往前走吧。”
我别开脸。
不敢再看那幅画。
“李太医该等急了。”
密道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前方传来隐约的水声。
萧澈示意我停下。
从怀里摸出块小石子。
往前扔去。
“咔哒”一声。
前方突然落下道铁网。
网眼上缠着淬了毒的荆棘。
“果然有机关。”
萧澈低骂一声。
火折子凑近岩壁。
“这边有个暗门。
是太医院的人自己走的近路。”
暗门后是条更窄的路。
仅容侧身通过。
岩壁上渗着水珠。
滴在地上。
发出“嘀嗒”声。
像地牢里的陋刻。
“快到了。”
萧澈的声音压得很低。
“前面就是太医院的地牢入口。
李太医的人应该守在那里。”
我摸出药箱里的迷药。
是用柳氏爹留下的药草做的。
无色无味。
能让人昏迷半个时辰。
“我去引开他们。
你找机会进地牢。”
“不行。”
萧澈按住我的手。
火光照亮他眼底的坚决。
“要去一起去。
你忘了?
母珠要两个人的血才能毁。”
他顿了顿。
补充道:“你的血。
和……晚晚的血。”
我的心猛地一跳。
对啊。
爹写的是“母珠畏至亲血”。
至亲。
不止我一个。
还有晚晚。
若是她自愿……
“走。”
我攥紧手里的迷药。
活蛊的烫意顺着筋脉往上涌。
像给我添了股狠劲。
“让他们瞧瞧。
沈家的女儿。
不是好欺负的。”
地牢入口守着两个侍卫。
穿着太医院的制服。
腰间挂着铜钥匙。
萧澈冲我比了个手势。
我会意。
从怀里摸出枚银针。
屈指弹了出去。
银针“嗖”地扎进左边侍卫的膝弯。
他“哎哟”一声栽倒。
右边的侍卫刚要拔刀。
萧澈已经像阵风似的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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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刀劈在他后颈。
人软塌塌地倒了。
“利落。”
我捡起地上的铜钥匙。
冲他扬了扬下巴。
“比赵珩那小子像样。”
萧澈低笑一声。
火折子往地牢口照了照。
“别贫了。
快进去。”
地牢的石阶又陡又滑。
长满了青苔。
往下走时。
能听见铁链拖地的声。
还有……女人的啜泣声。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晚晚吗?
走到底时。
眼前豁然开朗。
是间约莫半亩地的石室。
靠墙摆着十几个铁牢。
大多空着。
只有最里面那间。
关着个人。
“晚晚!”
我几乎是跑过去的。
铁牢里的少女听到声音。
猛地抬起头。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囚服。
头发乱糟糟的。
脸上沾着灰。
但那双眼睛。
亮得像星。
和我娘年轻时一模一样。
“姐姐?”
她的声音又轻又哑。
带着不敢置信。
“是你吗?
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做梦。”
我抓住铁栏。
指节硌得生疼。
“姐姐来接你了。”
晚晚扑到铁栏边。
小手抓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凉。
指尖有层薄茧。
“姐姐。
我就知道你会来。
爹说过。
你会来救我的。”
爹?
她见过爹?
我刚要问。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李太医的声音像把钝锯子。
割得人耳朵疼:“沈大小姐果然来了。
老夫等你很久了。”
我转身。
看见李太医背着手站在石室门口。
身后跟着四个侍卫。
手里都握着刀。
他手里的黑陶罐。
在火把的光下泛着油光。
“放开我妹妹。”
我挡在铁牢前。
右手的活蛊烫得像块烙铁。
“母珠我给你。
别伤她。”
“给我?”
李太医笑了。
眼角的皱纹挤成堆。
“沈大小姐怕是忘了。
母珠离了晚晚的血。
活不过三个时辰。
你要怎么给我?”
晚晚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声音发颤:“姐姐。
别信他!
他每天都要抽我的血喂母珠。
说等母珠醒了。
就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
让死人活过来?
我心里猛地一沉。
想起乱葬岗上那些会动的尸体。
原来李太医的野心不止是控药人。
他想炼出能“起死回生”的药。
用母珠。
用晚晚的血。
“你爹当年就是想阻止我。”
李太医抚摸着黑陶罐。
像在摸件宝贝。
“他说这是逆天而行。
结果呢?
还不是乖乖帮我养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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