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梭停织自续,风起不用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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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砚推开顶楼会议室的门时,煤油灯刚被老账房点亮。

十七个核心骨干或坐或站,目光全锁在他腰间晃动的怀表链上——那是他思考时习惯摩挲的物件。

"都过来。"他摘下金丝眼镜,指节叩了叩铺在长桌上的牛皮纸。

昏黄灯光下,六十八个墨点像星星落进地图,"南京、无锡、镇江的日商急着谈停购,不是因为茶叶,是他们的密探发现了这些。"

会计老周推了推圆框眼镜:"少东家是说...心网?"

"四十九个点变六十八,新增的全在乡塾和育婴堂。"顾承砚展开第二张图,墨迹未干的线条从上海向四周辐射,"昨天镇江那孩子画的梭子,今天苏州的绣娘就开始在帕子上绣同样的纹路。

她们没见过图纸,没听过指令,只因为隔壁阿婆补衣服时哼了句《归络调》。"

他忽然笑了,指腹划过地图上"金华"的标记:"若雪今早收到的信,你们该看看。"

话音未落,楼梯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苏若雪抱着个蓝布包推门进来,发梢沾着夜露,腕间银镯碰出清响:"塾师说孩子们把蚕茧绕成了同心结,挂在桑树上。"她取出一张炭笔画,铺在顾承砚摊开的地图旁——画里的银线从孩子脚下窜起,真就和地图上的辐射线叠成了一片。

"这不是我们教的。"顾承砚的指尖扫过画中歪扭的圆圈,"是她们自己想起来的。"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火,"三个月前我们怕火种太小,要拿纸筒护着;现在才明白,只要根扎在土里,风往哪吹,火就往哪烧。"

老周的茶杯"当"地磕在桌上:"少东家是说...要撤指令?"

"从明天起,所有密信改送'天气预报表',所有暗语换成'家常话'。"顾承砚抽出钢笔,在"心网分布图"上画了道虚线,"我们退到幕后,只留监听组记记风声。

那些藏在蓝布衫里的规矩,压在箱底的纺车,该自己长脚走了。"

会议室静得能听见楼下黄包车的铃铛。

管仓库的陈叔突然抹了把脸:"我想起十年前在杭州,我娘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经线要齐',那时候我嫌她唠叨...原来她不是教我织绸,是怕我忘了。"

苏若雪伸手按住陈叔发抖的手背。

她的目光落在顾承砚胸前——那里鼓起一小块,是今早收进的那幅孩童图画。"砚之说得对。"她声音轻却稳,"我们之前总怕他们记不住,现在才知道,有些东西根本就没忘过。"

"青鸟那边呢?"顾承砚转向门口。

话音刚落,楼梯传来金属碰撞声。

青鸟抱着电台零件撞进来,额角沾着灰,眼里却亮得惊人:"少东家,您猜我拆电台时发现了什么?"他扯出块胶木唱片,放在留声机上。

电流杂音里,突然涌出"咔嗒咔嗒"的震动声。

那节奏顾承砚再熟悉不过——是《归络调》的织机拍。

"凌晨两点十七分,黄浦江贫民窟。"青鸟喉结滚动,"查了,是群给日军拆军毯的寡妇。

她们说手一碰到线头,就忍不住用双经绞罗的手法拆,拆完的毯子根本没法再织。

问她们为什么,都说'这样拆,心里踏实'。"

苏若雪的手指轻轻抚过留声机的金属外壳。

她想起上个月在闸北见过的那些女人,她们蹲在屋檐下拆军毯,头发上沾着线头,眼神却比以往亮:"她们不是在拆毯子,是在拆日本人的算盘。"

顾承砚突然抓起桌上的炭笔。

他在"心网分布图"最外围画了个更大的圈,墨迹透过牛皮纸,在桌布上洇出深痕:"从今天起,所有行动代号改为'春风'。"他抬头时,窗外的月光正好漫进来,将"实业救国"的匾额影子投在他脸上,"风往哪吹,我们就往哪送种子。"

散会时已过子时。

苏若雪抱着那幅炭笔画站在楼梯口,看顾承砚背着手站在窗前,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走过去,将画轻轻贴在他后背上:"明天金华的孩子们该收到回信了。"

"你写了什么?"

"我说她们不是在听蚕说话,是她们自己开始说了。"苏若雪的手指勾住他的小指,"就像现在——"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鸽哨。

顾承砚侧耳听了听,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本烫金账簿。

封皮上"顾苏织坊"四个字被他擦得发亮:"若雪,你说...等春风吹遍江南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该让织坊,再往前走走?"

苏若雪望着他眼里跳动的光,忽然笑了。

她取过账簿,在"绸庄"二字上轻轻一画:"那就叫...顾苏织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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