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丝线牵影,暗巷换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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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五盯着那滴晕开的墨迹,直到烛火燃尽,才将账本塞进墙缝暗格。

密室里的潮气漫上来,沾湿了他后颈的旧疤——那是三年前被日商"织心组"用烙铁烫下的樱花印。

他摸了摸发疼的太阳穴,突然想起顾少东家昨日说的话:"老周头的算盘珠子能骗人,你笔下的数字也能。"

第二日天刚擦亮,顾承砚就站在了顾家织坊的账房门口。

他手里攥着一叠巡更记录,纸角被捏出褶皱——这是他凌晨派伙计从法租界工部局抄来的。

"少东家,这是三日内赵先生居所周边的路灯熄灭记录。"跑腿的小六抹了把额角的汗,"巡更的老张头说,那巷子的灯油是按月领的,可最近总在子时二刻灭半盏,怪得很。"

顾承砚展开记录,墨笔写的时间点像串珠子:初九子时二刻,初十子时二刻,十一子时二刻。

他从袖中抽出本泛黄的《守脉日志》,指尖划过某页批注:"低频织语需七分钟传输窗口,灯灭则音障破,声可穿巷。"

"七分钟。"他低声重复,指节叩在桌案上,"小六,去把赵先生后巷的青石板分布图拿来。"

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过,惊得他抬了眼。

二楼苏若雪的窗棂正被风掀起半角,能看见她伏案的侧影——发间银簪闪着微光,像根定海神针。

"若雪在查什么?"他问跟在身后的伙计。

"苏姑娘一早就去了旧书斋,说是要翻苏夫人留下的笔记。"

顾承砚的指腹蹭过桌沿的木纹。

三日前苏若雪说"或许能从母亲的织锦心得里找线索"时,他便让人把苏夫人当年整理的纺织手记从库房搬了出来。

那些纸页上浸着檀香,混着苏若雪身上的茉莉香,总让他想起大学时在图书馆翻古籍的清晨。

"少东家?"小六的声音拉回思绪。

顾承砚展开青石板图,用红笔圈出赵五屋后第三块石板:"这里是路灯基座,灭灯时阴影会罩住这条砖缝——"他的笔尖沿着缝隙画到巷尾,"直通日商在虹口的纺织会馆。"

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他想起昨夜赵五描述的青色条形码烙印——那不是普通的监视标记,是"织心组"最新的"活中继"标识。

他们让被控制的"织奴"充当信号中转站,既掩人耳目,又能实时传递账本数据。

"去把苏姑娘请来。"他对小六说,"就说我需要她的'锚'。"

苏若雪赶到时,怀里抱着半摞泛黄的线装本。

她的指尖沾着墨渍,发梢还翘着根草屑——显然是在旧书斋翻得太急。

"你看这个。"她翻开最上面那本,纸页间掉出片干枯的兰草,"母亲笔记里提到'双轨心织':当一人之念被外音操控,可用另一人之忆为锚,引其神游归位。"

顾承砚凑近,见那行小楷写着:"丝为线,忆为锚,日织夜唤,心灯不灭。"他突然想起苏夫人故去前,曾亲手给苏若雪织过条绣着《归络调》的肚兜——那是苏若雪幼年受惊吓时,母亲哼着哄她的曲子。

"赵五现在像只被线牵着的傀儡。"苏若雪的手指抚过笔记,"但他的记忆里,还有给顾老爷管账时的踏实,有您教他用新染剂时的惊喜。

这些都是'锚'。"

她从袖中取出块薄绢,上面用金线绣着细密的波纹:"我让人把《归络调》的节奏编成丝纹,夹在账本封皮里。

每日交接时由我亲手递给他——"她抬头时,眼尾的泪痣跟着动了动,"他翻账本时,指尖会无意识摩挲这纹路,慢慢就会想起...谁才是真正的光。"

顾承砚伸手碰了碰那方薄绢,金线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像根细而韧的绳。

他突然握住苏若雪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里的茧——那是常年拨算盘磨出来的。"若雪,你才是最锋利的锚。"

午后,织坊账房里坐满了各房管事。

顾承砚站在八仙桌前,手里捏着新制的轮岗手册。

"从今日起,账房推行轮岗制。"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敲在铜盆上,"每月初五换岗,交叉核账。

一来防贪腐,二来...免了各位熬夜之苦。"

底下有人交头接耳。

赵五坐在最末位,腰板挺得笔直,目光却悄悄扫向顾承砚身侧的苏若雪——她怀里抱着个描金檀木匣,是专门装账本原件的。

"赵先生仍掌汉口专线。"顾承砚转向他,"但每日只处理前一日的副本,原件由苏管事亲自密封,送往双承堂总库。"

赵五的喉结动了动。

他看见苏若雪朝他微微点头,檀木匣上的铜锁闪着光——那锁眼形状,和他暗格里的钥匙严丝合缝。

散会后,顾承砚留在账房。

他望着赵五离去的背影,见对方走到门口时,手在门框上轻轻一按——那是他们约好的"安全"暗号。

"青鸟来了。"苏若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穿青布短打的男人从偏门闪进来,腰间别着个布包,露出半截银丝。"顾先生,您要的共鸣箱改好了。"他掀开布包,露出个巴掌大的木盒,表面刻着细密的蚕丝纹路。

顾承砚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底的凹痕——那是按赵五后巷砖缝弧度特制的。"后日深夜,你去那巷口。"他压低声音,"等子时二刻灯灭,把这箱子嵌进第三块石板下。"

青鸟点头,目光扫过木盒上的丝纹:"这是用顾氏新研的共鸣蚕丝做的?"

"能放大声纹,也能截获'织语'。"顾承砚的拇指抚过盒盖,"他们以为控制了线,却不知...线的另一头,早系上了我们的铃。"

窗外的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若雪望着那抹被拉长的影子,突然想起母亲笔记里的另一句话:"当丝结足够多,再强的风,也吹不散整张网。"

而此刻的赵五,正蹲在自己屋前的老槐树下。

他摸着裤袋里那块薄绢,金线绣的纹路硌着掌心。

远处传来织坊的打更声,"咚——"的一声,惊得他笑了。

他低头,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

圈里写着"明日寅时三刻",圈外画了七道杠——那是给顾承砚的暗号:第三夜,子时二刻,灯灭七分。

风掀起他的衣角,后颈的樱花烙印突然痒起来。

他摸了摸,想起苏若雪今日递账本时,轻声说的那句话:"赵叔,您笔下的字,该写自己的名字了。"

老槐树的影子里,有个黑点正缓缓移动。

那是只蚂蚁,正沿着他画的圈爬行。

赵五盯着它,突然用树枝在圈边添了朵小花——像极了顾氏新染的靛蓝。

此时的顾承砚,正在库房检查新到的蚕种。

他捏起颗蚕卵,对着光看,透明的卵壳里有个极小的黑点在动。

苏若雪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轻声道:"听说青鸟去准备了。"

"嗯。"顾承砚把蚕卵放回竹匾,"后半夜,该让那些藏在影子里的人...听听我们的声音了。"

库房外,暮色渐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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