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正气浩然（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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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万万没想到，在玉虚峰遭遇道祖背叛之后，回到儒门，竟要面对另一位尊长的倒戈！

而且他是如此的狠毒，废掉了孟师叔的大半修为，囚禁并肩万年的同门！

荀矩对于颜书的突然出现，似乎并不十分意外，他缓缓转身，看向这位儒门最杰出的后辈，淡淡道：“你回来了，颜师侄。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玉虚峰之战，了结了？”

颜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踏前一步，周身浩然正气如同沸腾的海洋，汹涌澎湃，将他映衬得如同黄金铸就的战神。

颜书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地问道：“荀师叔！我素知您执掌礼法，嫉恶如仇，行事最为刚正不阿！”

“我儒门万千弟子，皆以您为楷模，恪守规矩，明辨是非！”

“我……我没想到，今日行此悖逆之事，囚禁同门，隔绝圣地，与冥殿为伍者……竟会是你！”

在此之前，如果硬要从两位掌院中找出一位冥尊，颜书更倾向于孟规，因为荀矩素来嫉恶如仇，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

当初武尊第三冥尊的身份暴露，还是荀矩主动请缨，荡清武盟冥殿暗子……

等等，武盟……颜书心中又是一沉，恐怕回到武盟的武天霸会有一场恶战，说不定要凭一己之力迎战整个武盟！

面对颜书的质问，荀矩脸上没有任何愧疚或动摇，反而露出一丝略带嘲讽的冷笑：“什么是恶？什么是善？颜师侄，你修行至今，难道还局限于世俗庸众那般非黑即白的浅薄之见吗？”

他目光扫过被禁锢的孟规，又看向颜书，声音陡然提高，近乎偏执地道：“如果明知这个世界正在滑向无可挽回的毁灭深渊，却因为畏惧改变、贪恋现有的秩序而固步自封，不愿以雷霆手段打破枷锁，这才是真正的天下之大恶！是亿万生灵的罪人！”

他向前一步，玄色深衣上的暗金“礼”字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幽暗冰冷的光泽，与颜书周身温暖光明的浩然正气形成尖锐对立。

“这个世界早已病入膏肓！圣火长城能守几时？冥夜侵蚀日深，且轮回大劫的阴影从未散去！”

“现有的秩序，不过是延缓死亡的麻醉剂！按部就班，遵循所谓‘正道’，结局唯有与这腐朽的一切一同埋葬！”

荀矩的语气变得激昂，眼中闪烁着一种殉道者的光芒：“其实，站在这世间巅峰，能够看清部分真相的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他们都知道不变革便是死路一条！但是，他们怕了！”

“儒祖他老人家，心怀慈悲，不忍背弃眼前这亿万在他看来仍需守护的‘愚昧’众生，选择了一条看似稳妥实则绝望的守成之路。”

“而你，颜书，我的好师侄，你天资卓绝，本可看得更远，却也被所谓的‘仁义’束缚住了手脚，只想着在旧框架内修修补补！”

他猛地一挥袖袍，指向苍穹，仿佛在控诉这方天地：“既然你们都不愿做，都不敢做，那么这个打破僵局、开辟新路的‘恶名’，就由我荀矩来承担！”

“我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私利，而是为了在必死的局中，为这天地，为人族，杀出一条可能存在的生路！”

“为此，纵然身负万古骂名，道心染尘，吾亦往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