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矿与糖屑相依(云鸿其四·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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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闻到云鸿身上的味道,有雪的清冽,还有点甜花粥的蜜香。
“好了。”云鸿很快收回手,像是刚才的动作只是寻常帮忙,转身从背包里摸出个东西,“你看这个。”
是块用糖纸包着的糖果,薄荷味的,和上次在山顶给的一样。
但糖纸被叠成了小小的鸟形,翅膀的纹路用指甲压得格外清晰。
“刚才走累了,叠着玩的。”云鸿把糖塞进阿贝多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含着吧,能提神。”
阿贝多捏着那只糖纸鸟,薄荷的凉意透过糖纸渗出来。
他忽然想起昨夜云鸿蜷在椅子上刻木头的样子,大概这人的手,就算不刻木头,也总在捣鼓些细碎的温暖——比如缝纱布,比如叠糖纸,比如按揉他的后腰。
“前面的冰面不安全。”阿贝多把糖纸鸟放进外套口袋,从工具包里拿出炼金粉尘,往冰面上撒了些。
粉尘遇冰立刻泛起金光,原本光滑的冰面瞬间变得粗糙,“走这里。”
云鸿跟在他身后,踩着撒了粉尘的冰面,忽然笑了:“阿贝多,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在走鹊桥?”
阿贝多的脚步顿了顿。融雪季的风卷着碎雪掠过耳边,远处的冰湖泛着青光,确实有点像他在书本里见过的“鹊桥”插画。
他没接话,却放慢了脚步,等身后的人跟上。
到了西坡的矿脉处,天色已近正午。矿洞口的岩壁上凝着厚厚的白霜,比别处的温度低了至少十度。阿贝多拿出温度计测了测,眉头皱得更紧:“元素乱流比预想的严重。”
云鸿忽然指着矿洞深处:“你看那是什么?”
矿洞尽头的阴影里,隐约有光点在闪。阿贝多拿出夜视镜戴上——是只受伤的雪狐,后腿被冻在冰里,正用爪子徒劳地扒拉着冰面。
雪狐的毛色和周围的冰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云鸿眼尖,根本发现不了。
“得把它弄出来。”云鸿立刻就要往里面冲,却被阿贝多拉住了。
“矿洞深处的元素浓度太高,你进去会冻伤。”阿贝多从工具包里拿出一瓶橙色的试剂,“这是融冰剂,你站在这里,往冰面上泼。”
云鸿接过试剂瓶,却没立刻泼,反而往自己的手套上倒了些:“这样就不会冻伤了吧?”他的白色手套立刻泛起层金光,是试剂与布料反应后的效果。
没等阿贝多阻止,他已经快步冲进矿洞,对着雪狐脚下的冰面泼了半瓶试剂。
融冰剂遇冰发出“滋滋”的响,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雪狐大概是疼了,发出声低低的呜咽。云鸿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雪狐抱起来,转身往外跑,白色长发在矿洞里划出道残影。
“你看,没事吧?”他把雪狐递给阿贝多时,鼻尖已经冻得发红,右手的手套上结了层薄冰——刚才泼试剂时,有几滴溅到了手套外。
阿贝多没看雪狐,先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套扯下来。
云鸿的右手背上果然红了片,是冻伤的痕迹。他从工具包里拿出冻伤药膏,挤在指尖,用力按在他的手背上:“说了让你站在外面。”
语气里带着点责备,指尖的力道却放轻了些。
云鸿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忽然笑了:“总不能看着它冻死吧?你上次不也救了只雪狐吗?”
“再说了,我好歹很强的好不好,王座都打不过我。”云鸿又开始装起来了。
阿贝多的动作顿了顿。
他确实救过,就在云鸿刚闯进营地的那几天。那时他还觉得这人麻烦,如今却被他用自己的道理堵得说不出话。
把雪狐的伤口处理好,放在带来的木箱里,两人开始采集矿样。
云鸿蹲在阿贝多身边,帮他把矿石碎片装进样本袋,忽然指着块矿石上的纹路:“你看这个,像不像你画本里的星轨?”
阿贝多凑过去看。矿石上的银白色纹路确实像极了他画过的冬季星轨,连最亮的那颗北极星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他拿出画笔,在样本袋上标注时,云鸿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进他的笔盒里。
是颗用胡桃木刻的小星星,比指甲盖大些,棱角被打磨得很光滑。
“刚才休息时刻的。”云鸿的声音很轻,“你不是喜欢星轨吗?”
阿贝多握着画笔的手紧了紧。笔盒里已经有不少这样的小木雕了——小鸟、夜莺、凤凰,现在又多了颗星星。
他忽然想起云鸿昨晚嵌凤凰眼睛时的样子,原来这人的手,从来没停过刻东西,刻的还全是他在意的事物。
采集完样本往回走时,天已经开始落雪。
云鸿抱着装雪狐的木箱走在前面,白色风衣上落了层雪,像只移动的雪人。
阿贝多跟在后面,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糖纸鸟——还是暖的,大概是被体温焐透了。
走到营地外的水洼边,云鸿忽然停住脚,回头看他:“阿贝多,你的腰还疼吗?”
阿贝多愣了愣,才发现后腰的隐痛已经完全消失了。
大概是刚才走得急,又或许是那碗甜花粥的缘故。
他摇了摇头,却看见云鸿的眼睛亮了亮,像落了雪的星子。
“那就好。”云鸿抱着木箱往帐篷跑,白色长发在雪地里飘着,“快回去吧,我炖了热汤!”
阿贝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帐篷帘后。雪落在他的发梢,很快化成水珠。
他摸了摸笔盒里的小木星,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糖纸鸟,忽然觉得,这融雪季的寒意,好像也没那么难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