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光与凤雕相守(云鸿其三·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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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鸿刻木头的动静持续到后半夜。
阿贝多合上书时,帐篷里只剩一盏油灯亮着,暖黄的光落在胡桃木上,把凤羽的纹路照得愈发清晰。
云鸿蜷在折叠椅上,侧脸贴在木头表面,呼吸轻得像羽毛——竟是靠着木头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把小号刻刀。
阿贝多走过去时,才发现他指尖有道细小的伤口,大概是下刀太急划到的,血珠凝在指腹,没蹭到木头上,反而蹭在了自己的袖口上,洇出个淡红的小点。
他皱了皱眉,转身从实验台抽屉里翻出伤药——是之前云鸿带来的,说是“雪山采药时顺手配的,比城里的药膏管用。”
当时他随手放在了抽屉里,毕竟两个人都不能算“正常人”基本用不上包扎,不过现在倒是给这人自己用上了。
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指取下刻刀,阿贝多蹲下身,用棉签蘸了药水轻擦伤口。
云鸿大概是被弄醒了,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眼,湖蓝色的眼睛里还蒙着雾:“阿贝多?”
“别乱动。”阿贝多按住他要缩回去的手,把药膏涂在伤口上,用纱布轻轻缠好。
“刻木头也能划到手,你倒是能耐。”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责备,指尖却避开了伤口的位置,只捏着他的指节。
云鸿这才看清自己手上的伤,挠了挠头笑了:“太专注了嘛。”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药膏上,又补充道,“这不是我给你带的吗?怎么还留着?”
“没用完就留着了。”阿贝多把剩下的药膏塞回他手里,起身时被他轻轻拽了拽衣角。
云鸿仰头看他,油灯的光落在他眼里,像落了两盏小灯:“我刻到凤凰的眼睛了,明天就能刻完。”
“先睡觉。”阿贝多扯回衣角,却没催他起来,只是转身把自己的厚披风拿过来,盖在了他身上——云鸿总爱蜷在椅子上睡。
说是“离木头近,方便半夜想起纹路接着刻”,拗不过他,阿贝多索性在他椅子旁多放了个靠垫。
云鸿把披风往身上裹了裹,鼻尖蹭到披风上的味道——有松节油的清苦,还有点淡淡的雪松香,是阿贝多身上的味道。
他往木头边缩了缩,声音闷闷的:“阿贝多,你画本里的不死鸟,眼睛用的是什么颜色?”
“没特意调色,用的石墨。”阿贝多正往油灯里添油,闻言顿了顿,“怎么了?”
“没什么。”云鸿的声音轻了些,“就是想让它眼睛亮一点。”
阿贝多没再追问,吹灭油灯时,借着月光看见云鸿已经重新闭上了眼,手还搭在胡桃木上,像在护着什么宝贝。
帐篷里静下来,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雪粒落在帆布上的轻响。
第二日阿贝多醒时,云鸿已经不在帐篷里了。
折叠椅空着,胡桃木放在桌上,凤凰的轮廓已经基本刻完了,只剩头部还空着。
他走过去细看,才发现云鸿把之前捡的黑曜石碎粒摆在了凤凰的眼眶位置,大小刚好合适,只是还没嵌进去。
“醒啦?”云鸿掀着帐篷帘进来,手里拎着个陶罐,白色长发上沾着点晨霜。
“刚去湖边打了点水,顺便采了点冰雾花——你看,开得正好。”
他把陶罐放在桌上,里面是清冽的湖水,插着两枝冰雾花,花瓣上的霜还没化。
阿贝多的目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手上:“伤口碰水了?”
“没碰!”云鸿连忙把手背到身后,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笑着举起来晃了晃,“我用布包着呢,你看,没湿。”
阿贝多没理他的小动作,只是拿起桌上的胡桃木凤凰:“眼睛不用黑曜石?”
“想换个亮的。”云鸿凑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几粒细小的蓝色晶石——是之前找阿墨要的。
给阿贝多看了后,阿贝多说“内含微量风元素,透光性极佳”的那种,当时云鸿当宝贝似的揣起来,阿贝多还以为他是觉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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