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蛤蟆成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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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乌云压顶,整个青石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进了墨缸里。天边偶尔划过一道惨白的闪电,照亮了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影婆娑,如同鬼魅起舞。雷声滚滚而来,像是远古巨兽在云层深处咆哮,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

青石坳地处偏僻,四面环山,只有一条泥泞小路通向外界。村里人不多,百来户人家,世代务农,信奉山神土地,尤其敬畏后山那片被称为“蛤蟆潭”的深水洼。传说那潭底住着一只千年蛤蟆精,每逢大旱,它便浮出水面,鼓动腮帮,引来甘霖;可若有人惊扰,它也会喷吐毒雾,让整村人高烧不退,梦魇缠身。

老李头是村里最年长的猎户,年轻时胆大包天,不信鬼神。他常在酒后吹嘘,自己曾在蛤蟆潭边打过一只三尺长的癞蛤蟆,肉炖了一锅,香得连狗都偷吃。可自那以后,他家的牛羊便接连暴毙,儿子也莫名疯癫,最终投了蛤蟆潭。老李头从此闭口不谈那晚的事,只在每年七月十五,独自一人提着纸钱和烧酒,默默走向潭边。

今年的雨格外邪性。从入夏起就没停过,山洪冲垮了田埂,淹了低洼的菜地。村里的老井水也变得浑浊发绿,喝一口便腹痛如绞。村长召集众人商议,决定请山外的道士来做法驱邪。可接连请了三个,都未进村便仓皇逃回,说此地阴气冲天,有“巨物盘踞”,非寻常道法可镇。

就在这人心惶惶之际,村东头的王寡妇家出了事。

王寡妇三十出头,守寡五年,独自拉扯一个六岁的儿子小宝。她平日里勤快本分,待人和善,只是性子有些孤僻,不爱串门。那晚雷雨交加,她家的狗突然狂吠不止,声音凄厉,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邻居们被吵醒,披衣出门查看,却见王寡妇家的门敞开着,屋里灯火通明,却悄无声息。

人们壮着胆子走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魂飞魄散。

堂屋中央,王寡妇直挺挺地站着,双眼翻白,嘴角淌着白沫,双手十指扭曲,像是被人强行掰成了爪状。她身下,一滩暗绿色的黏液正缓缓蔓延,散发着浓烈的腥臭。最骇人的是,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如同怀胎十月,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蠕动,仿佛随时要破体而出。

“快!快请大夫!”有人喊道。

可就在这时,王寡妇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咕噜声,像是破风箱在抽动。她猛地抬起头,眼珠完全变成了浑浊的黄色,瞳孔细如针尖。她张开嘴,不是人声,而是一阵低沉、粘腻的“呱——呱——”声,每一声都带着水泡破裂的声响。

“救……我……”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随即身体剧烈抽搐。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腹部的皮肤“嗤啦”一声裂开,不是血肉横飞,而是一股浓稠的、冒着气泡的墨绿色黏液喷涌而出!黏液中,数十只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背上布满诡异红斑的癞蛤蟆争先恐后地爬了出来!它们没有眼睛,只在头颅前端有两个深陷的孔洞,发出“呱呱”的鸣叫,声音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充满恶意的合奏。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尖叫着四散奔逃。有人试图用扫帚打,可那些蛤蟆异常灵活,一蹦老高,背上红斑竟渗出毒液,沾到皮肤上立刻起泡溃烂。混乱中,一只蛤蟆跳上了王寡妇的肩膀,她那双黄色的眼珠死死盯着它,嘴角竟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非人的笑容,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那晚之后,青石坳彻底陷入了地狱。

那些从王寡妇腹中爬出的黑蛤蟆并未离开,它们白天藏匿在村里的阴暗角落——柴垛下、猪圈里、废弃的磨坊中,到了夜晚,便成群结队地爬出来。它们不捕食虫豸,反而在村中游荡,用那没有眼睛的头颅“看”着每一家每一户。更可怕的是,被它们“看过”的人,第二天便会出现异状:皮肤变得粗糙发绿,手指脚趾间生出蹼膜,喉咙里时常不受控制地发出“呱呱”的低鸣。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人们用石灰、火油、符咒试图驱赶,可那些蛤蟆戏副本似乎刀枪不入,火焰烧到它们身上,只冒出一股恶臭的白烟,它们便消失不见,下一刻又在别处出现。道士们带来的桃木剑、八卦镜更是毫无作用,反而在触碰到蛤蟆群时瞬间发黑碎裂。

村长在绝望中想起了老李头。老李头听完事情的始末,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着捧出一个蒙尘的陶罐。罐子用红布层层包裹,布上用朱砂画满了扭曲的符咒。

“这是……当年我从潭边带回来的‘东西’。”老李头声音嘶哑,“那晚我打到的不是普通蛤蟆,它肚子里……有这个罐子。我贪心,以为是宝物,就带了回来。从那以后,厄运就缠上了我家……我本想把它沉回潭底,可……可我怕啊!”

他颤抖着解开红布,打开罐子。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臭和腥甜的恶臭扑面而来。罐子里没有金银,只有一小撮灰白色的、形似骨灰的粉末,以及一枚指甲盖大小、漆黑如墨、触手冰凉的卵。

“这是……蛤蟆精的卵?”有人惊恐地问。

“不……”老李头浑浊的眼中充满恐惧,“这是……‘种子’。是它用来……‘播种’的。”

就在这时,村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呱呱”声!声音不再是零星的几只,而是成千上万只蛤蟆在同时鸣叫!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实质性的音浪,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让人头晕目眩,几欲呕吐。

人们冲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血液凝固。

夜幕下,后山方向,无数双浑浊的黄色光点正缓缓移动,如同一条由鬼火组成的河流,正从蛤蟆潭的方向,向青石坳涌来!每一点黄光,都属于一只体型巨大、背上红斑如同活物般蠕动的巨蟾!它们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发黑,地面被它们分泌的毒液腐蚀出深坑。而在那浩浩荡荡的蟾群最前方,一个巨大的、几乎有房屋大小的阴影在缓缓移动。它通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绿色,皮肤上布满了瘤状的凸起和不断渗出脓液的溃烂伤口。它的头颅巨大,嘴巴咧开到耳根,露出两排锯齿般的利牙。最恐怖的是它的眼睛——那不是蛤蟆的眼睛,而是两颗浑浊的、充满怨毒与疯狂的、完全属于人类的眼球!那眼球死死地“盯”着青石坳的方向,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看到村中每一个颤抖的灵魂。

“是……是王寡妇!”有人认出了那双眼睛,发出崩溃的尖叫。

那巨蟾的腹腔微微起伏,发出低沉的、如同闷雷般的“呱——”声。随着这声鸣叫,所有跟随在它身后的巨蟾,以及藏匿在村中的黑蛤蟆,都停止了移动,齐刷刷地将它们那没有眼睛的头颅转向了青石坳,发出整齐划一、充满毁灭欲望的“呱呱”合鸣!声浪滔天,震得整个村庄都在颤抖!

“是它……是它控制了王寡妇!用它的卵……‘播种’在她体内,把她……变成了‘母体’!”老李头瘫坐在地,绝望地嘶喊,“它要报复!它要让整个青石坳……都变成它的‘子嗣’!都变成蛤蟆!”

真正的蛤蟆精,从未离开过蛤蟆潭。它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成精。它是一种古老而邪恶的“污染源”,一种以恐惧、痛苦和生命为食的异形存在。它无法直接毁灭一个充满“秩序”的村落,但它可以“播种”。它将蕴含自身本源的“种子”(那枚黑卵和骨灰)散播出去,附着在贪婪、恐惧或孤独的灵魂上。王寡妇的孤苦、老李头的贪念,都成了它完美的温床。种子在宿主体内汲取生命力,扭曲其血肉与灵魂,最终将其彻底转化为听命于本体的“母体”或“子嗣”。王寡妇腹中爬出的黑蛤蟆,就是第一批被“转化”的村民!而那只被老李头打死的“三尺长蛤蟆”,很可能是上一个被转化失败的“母体”或强大的“子嗣”,它体内的陶罐,是本体用来标记和控制“播种”区域的“信标”。

如今,信标被带回村中,母体(王寡妇)被成功唤醒,整个青石坳的“转化”进程被彻底激活。那些被黑蛤蟆“看过”的人,体内已经开始滋生“种子”,他们的血肉正在被缓慢地、不可逆地改造成适合“子嗣”寄生的温床。当转化完成,他们也会如同王寡妇一般,成为新的“母体”,孕育出更多更强大的黑蛤蟆,如此循环,直到整个村庄,所有活物,不分人畜,尽数沦为蛤蟆精庞大躯体的一部分。

那由万千“子嗣”簇拥着的、拥有王寡妇眼睛的巨蟾,就是被“种子”完全转化后的“母体”集合体,是蛤蟆精意志在物质世界的直接投影。它的“看”,就是“播种”的过程,它的“鸣叫”,就是激活“种子”的号令!

“逃!快逃啊!”不知谁喊了一声。

人们如梦初醒,哭喊着冲向村外的小路。可晚了。那由“子嗣”组成的黑色洪流已经堵死了所有出路。它们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如同黑色的潮水,将青石坳彻底围困。任何试图冲出的人,瞬间就会被无数只冰冷、滑腻的爪子拖入黑暗,吞没,只留下几声短促的惨叫和一滩迅速被吸收的绿色黏液。

村长绝望地看着老李头手中的陶罐和那枚黑卵。他知道,唯一的希望,或许就在这“信标”和“种子”上。他猛地夺过陶罐,将那撮灰白色的骨灰全部倒入口中,不顾那蚀骨的灼痛。然后,他抓起那枚冰冷的黑卵,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村中唯一一口尚未被污染的水井!

“不——!”老李头发出凄厉的哀嚎,他明白村长要做什么。

骨灰入喉,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穿刺。村长的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布满瘤状物。但他的意识在剧痛中反而异常清醒。他看到自己伸向黑卵的手,指甲正在变黑、变长、变硬,如同蛤蟆的爪子。他看到自己的视野边缘开始泛黄,出现重影。他知道,自己正在“转化”,但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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