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见脏脏包魏无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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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混沌空间后，鸿钧老祖就在这里等着他，至于他来这里的目的，自然是因为上个世界云雪霁对解雨臣所做的事情。

云雪霁本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鸿钧却告诉他，从今往后，只要他喜欢，任何世界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的道侣，至于云雪霁离开那个世界之后的事情，鸿钧会替他安排妥当。

云雪霁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鸿钧老祖，以他对鸿钧的了解，他既说得出来，那便做得到，至于在这中间会不会做什么手脚，以鸿钧老祖的实力，自是不屑。

鸿钧老祖当年有愧于云雪霁，对他的示好，云雪霁也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云雪霁在混沌空间里将自己在上个世界收回的力量完全融合之后才进入了下一个小世界。

此方世界，天下五分。

姑苏蓝氏，云梦江氏，清河聂氏，岐山温氏，兰陵金氏共治天下。

此方世界许愿者分别为江澄，薛洋以及金光瑶。

江澄有三愿:

一愿阿姐婚姻顺遂，长乐安康；

二愿师兄魏婴免受剖丹之苦，做回那个恣意翱翔的少年；

三愿父母心结得解，夫妻恩爱两不疑。

薛洋唯有一愿:那就是让晓星尘不再眼盲，光风霁月的活着。

金光瑶除却想让母亲孟诗好好的活着，还想凭修为地位远盛兰陵金氏同年龄段之人，为自己争一口气。

云雪霁来时，是一切故事开始七年之前，彼时身为主角的魏无羡刚满八岁，已在街边流浪了整整四年。

云雪霁站在街角的阴影与光晕交界处，宽大的月白色衣袖被微风拂动，周身的气息与这尘土飞扬、叫卖喧哗的俗世街道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正被推搡踢打的小小身影上。

那孩子约莫七八岁，瘦骨嶙峋，一身破烂污浊的衣物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

他被一个粗壮的小贩揪着衣领，另一个正用擀面杖般的粗棍往他腿上招呼。

孩子怀里死死抱着一个咬了一半的脏包子，污黑的小手护着头脸，任凭拳脚落下，只死死咬着下唇，硬是一声哭喊求饶都没有。

“小杂种！偷东西偷到你爷爷头上来了！”小贩啐了一口，似乎觉得不解气，朝旁边吆喝一声：“老黑，来！”

一条壮硕凶恶的土狗应声蹿出，龇着森白利齿，涎水直流，低吼着就朝那孩子扑去。

那一刻，孩子一直强撑的倔强面具终于碎裂，无边的惊恐如潮水般淹没了那双原本明亮此刻却骤然收缩的眸子。

对狗的极致恐惧让他浑身僵直，连躲避都忘了，只是绝望地闭上了眼，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预期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一阵清冷的风拂过，带着一种他从未闻过的、仿佛雪山之巅最洁净的松雪气息。

狗吠声戛然而止，变作畏惧的呜咽。

拳脚踢打声也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小贩们惊疑不定的抽气声。

魏无羡颤抖着，一点点睁开眼。

逆着光，他看见一个人。

那人身姿挺拔，穿着一身他从未见过的、比他见过的那些达官贵人穿的还要好的丝绸、还有那光洁飘逸的月白色缎子，白发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着部分。

阳光在那人周身勾勒出一圈模糊而耀眼的光晕，面容看不太真切，只觉得清冷如仙，仿佛不是尘世中人。

那人只是淡淡地瞥了那小贩和恶犬一眼，并未有任何动作，凶神恶煞的小贩和狗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扼住，脸色发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噤若寒蝉。

仙人……？

就算是神仙，想来也不过如此吧！

魏无羡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个念头。

他呆呆地看着，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狂跳，震得耳膜都在响。

然后，他看见那“仙人”微动，一锭银子精准地落在小贩颤抖的手心里，清冷的声音传到他耳中，“他的包子钱。”

小贩讷讷不敢言。

云雪霁目光转向旁边蒸笼里雪白的包子，又不差钱的抛出一锭银，却只买下区区一笼包子，这生意怎么算都是那小摊贩赚了。

他让那小摊贩取了最上面的几个，用干净的油纸托了交给自己，然后走到仍瘫坐在地、满身尘土的小魏无羡面前。

食物的香气钻入鼻腔，魏无羡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起来，眼睛几乎粘在了那几个白胖的包子上。

云雪霁弯腰，将包子递到他面前。

魏无羡怔怔地抬头，逆光中，勉强能看清对方线条优美的下颌和过于淡漠的神情。

他迟疑着，伸出那只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小手，想要去接，又怕自己的污秽沾染了那洁净的手指和雪白的包子。

但云雪霁只是稳稳地托着包子，并未因他的迟疑而收回。

魏无羡终于接过了那滚烫的、散发着诱人食物香气的包子，紧紧的抱在怀里，舍不得吃。

直到云雪霁说了一句不够还有，魏无羡才拿起怀里的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期间还因为吃的太急差点噎住。

劫后余生的恐惧和突如其来的善意冲击着他，让他鼻子发酸，眼眶发热，边吃着手里的包子边抽泣着抹着眼泪。

又等他吃的差不多了，他看见那只刚刚托着包子的、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又伸到了他的面前。

掌心向上，姿态优雅，满满的都是诱惑。

一个音节从那好看的薄唇中吐出，清冷平稳，不带丝毫情绪：

“起来。”

魏无羡看着那只手，完美得不像凡人的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黑乎乎、沾着泥土和可能还有血迹的小手。

巨大的自卑和一丝受宠若惊的惶惑涌上心头。

他犹豫着，挣扎着，最终还是对那点温暖的渴望占据了上风，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脏污的手，想要放入那只洁净的掌心。

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份微凉时——

那只手却倏地收了回去。

动作随意自然，没有半分犹豫。

魏无羡的手僵在半空，愣住了。

他茫然地抬头，撞入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眼睛里没有嫌弃，没有厌恶，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有一片亘古不变的平静淡漠。

云雪霁俯视着他，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清晰地钻入他的耳朵：

“自己站起来。”

魏无羡伸出的手慢慢蜷缩起来，收了回来，怀里的包子依旧滚烫，但他脸上的热度却一点点褪去。

他看着眼前的人，那点刚刚升起的、想要依赖的脆弱念头，被这句话轻轻巧巧地打碎了。

眼前的这个身影如同神只，带着不容靠近的疏离。

周围的嘈杂似乎重新涌入耳朵，他依旧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短暂的静默后，魏无羡猛地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用手撑着地，忽略身上的疼痛，摇摇晃晃地、靠自己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他依旧低着头，紧紧抱着怀里的包子，不敢再看云雪霁。